苏茜让身旁的丫鬟量取尹乐妍的尺码,自己和侯夫人在闲谈。
“夫人如若无其他事,那苏某便先回去了。”
“苏掌柜等等,无需预先收取定金?”
侯夫人很是诧异,便直接问出口。
“无需,到时再给即可,夫人不必多虑。”苏茜笑笑,领着丫鬟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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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姑母找来苏姐姐给表姐做嫁衣呢。”等苏茜回到涟漪坊,才从冰荷嘴里知晓,今日说要做嫁衣的女子竟是要嫁给赵清婉的大哥赵清沐。立时便让冰荷给赵清婉传来消息。这不,一见赵清菡,赵清婉便告诉了阿姐。
“还有三月,是该开始了,毕竟表姐可是要嫁到咱们家呢,苏姐姐定要好好为表姐裁衣呢。”
“那是自然,苏姐姐的手艺咱们不必担心。”赵清婉倒也很是开心,近来发生的诸多事中,也就大哥与表姐的婚事最令人期待罢。
“这几日你也看到了,好些女子都穿着咱们涟漪坊的成衣,想来是很受欢迎的,照此下去,第二家店面也要早做打算了。”
“阿姐不知,能用的人手也就苏姐姐,如若拓展想来是有障碍的。”
赵清婉当然也想扩张一下自己的店面,只是并非易事罢,还需走一步看一步。
“也是,日后再说吧,莫要一直逼迫自己,你还有父兄,不必事事自己操劳。”
赵清菡定是十分担忧自家妹子的,这几个月来,小小的身体就不曾再长肉,就连个子也未曾长分毫,赵清菡暗暗下决心定要监督妹子多吃些饭。
是夜,夏侯奕又一次光临赵清婉的小屋,你看赵清婉的神色就知道,早已习惯,并未有丝毫诧异,反倒是先开口。
“殿下的消息也会有误嘛。”口气略带调笑,倒是不想赵清婉也会在夏侯奕面前这般放肆。
夏侯奕微微一笑,自是知晓赵清婉所指定是关于当日太液池赐婚之事。
“这个消息总归是有误的好,至少省去你过多担忧不是吗?”
“那倒也是,不过你是从何知晓我赵家不愿嫁于皇室。”
“给你的,那日见你很爱喝。”夏侯奕未曾正面回答赵清婉,只是将袖袍中的酒壶拿出来递给赵清婉,正是那日在太液池御赐的琼浆玉露。
赵清婉嘴角抽搐,有些想笑,谁说我很爱喝的呀,不过是那日为了看戏多喝了几杯罢。
“额,女子不宜饮酒。”
赵清婉略带矜持堪堪找了个借口。
“无碍,我加了桂花茶,不影响醇香,但却不会醉人,另外这里还有一些醒酒的茶水,如若醉了喝些便是。”
赵清婉说女子不宜饮酒,不过是随意找了个借口罢,倒是不想夏侯奕竟备了这么多,若说方才还有些许排斥,此时的赵清婉倒是颇觉熨帖。
“那便多谢殿下美意。”
“叫我夏侯奕就好,殿下听着生疏。”
此时,赵清婉才后知后觉原来打一开始,夏侯奕就一直是自称我,并未以本殿自居,虽也深感困惑,到底未曾真的叫他夏侯奕,赵清婉始终秉持皇家之人不能惹的心思。
“你缘何这般对我,明人不说暗话,直说便罢。”
“因为你我是旧识,婉婉不必多心,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让你将军府任何人受到伤害。”
这话可以说是保证了吧,何况冷漠闻名的五殿下哪里放下身段在别人面前解释这般多,隐在暗处的陌显差点就要从树上掉下来,到底是忍住了,只是嘴角不断的抽搐。近些看,那微微颤抖的身子,仿似在刻意忍耐一般。
“旧识?劳殿下惦记,婉婉自当尽力护好家人,只愿殿下与我少些接触的好。”
既然夏侯奕不愿多言,想来是问不出什么的,赵清婉也便不再纠结于此,只盼着能撇清些距离,无关旧识也好,新交也罢,赵清婉都不愿再全身心的相信于谁,更不必说还是赵清婉最最厌恶的皇家之人。
“不必过早言及此,且看着罢,这个你收着,如若有难,用力扔在地上即可。”
夏侯奕也不再多言,只将一黑色的琉球递给赵清婉,赵清婉自是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然而陌显可是清清楚楚,这可是阁里的信号弹啊,主子随意便给了赵清婉,无非是许诺任何时候,阁里众人便要听其差遣,这是认定她的意思了。
替主子开心,又隐隐有些担忧,毕竟这女子太是不好掌控,如若对主子不利,那主子从何而逃。唉,且看着吧。
赵清婉还未收下这个小东西,夏侯奕便一把抓过赵清婉的手,塞到她手上,复又转身离去。
天知道夏侯奕多眷恋方才抓在手里的柔软的触感,只是夏侯奕也深知对赵清婉,防备心过重,一点点卸下心防才是关键,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也就利索的转身,毕竟来日方长,有的是时候慢慢攻守阵地。
独留赵清婉仔细看着这个小玩意儿,你一定想不到,赵清婉是见过这个黑琉球的,这也是为何方才赵清婉很是呆愣未曾伸出手也未曾在意夏侯奕抓过她手的原因,至于在何时何地见过,赵清婉自是一时想不出来,只是隐约记得她确实是见过,也是这般黑如曜石,闪亮如眼睛,索性摇晃着脑袋,不去过多思考。
赵清婉将黑琉球装进荷包里随身携带着,下意识的举动倒是在日后帮了赵清婉一个大忙。不过,那就是后话了。
再说当下的三皇子府,夏侯泽一人独坐正中,听着下首之人回禀。
“这么说,她是蒋业的嫡女了?”
此次夏侯泽属下带回来的消息是关于蒋如溪的,第一次在夏侯薇身边见到蒋如溪之时,夏侯泽就命底下之人查探,一直未曾关注此事,今日突然问起,方才发觉,蒋如溪并非京中人士,而是马上要进京的盐官,若说先前对蒋如溪还是单纯的想要查探是否对夏侯薇不利,此时夏侯泽心中倒是有了另一番打算。
“是的,据说很是受宠,蒋家老夫人和蒋业都对这个女子很是偏爱。”
底下之人恭恭敬敬回话,虽也不清楚殿下为何调查蒋如溪,到底还是将情报悉数告知。
“你下去吧,继续跟着蒋业,想办法找人混进侍卫营。”夏侯泽沉吟一阵,“另外吩咐丽娘去书房,我稍后便到。”
“是,属下告退。”
赤木将丽娘送到书房便径直离去,招来底下的人准备计划混进蒋业的侍卫营里。
“主子,今日怎得有空差使丽娘?”丽娘人如其名,美艳至极,艳红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并不感觉艳俗,只觉得妩媚多姿。扭动着腰肢走近夏侯泽,浑身的香气虽有些足却也不至于反感。
夏侯泽不动神色拨掉丽娘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哪日都有空,丽娘可想吃什么,本殿带你去。”
丽娘是极聪明的女子,就算不动声色的夏侯泽,丽娘依旧能感觉到夏侯泽浑身充满着排斥,她自是知晓夏侯泽对她只有利用之心,然,丽娘无碍,她愿意在夏侯泽身边,即使是利用也心甘情愿。
“殿下说笑了,丽娘不奢求殿下带丽娘出府,只是让丽娘陪伴在府中就已心甘情愿。”丽娘说着又轻轻靠在夏侯泽的肩膀,眼眸微亮,直叫人怜惜。
然而夏侯泽却下意识地要躲,忽又反应过来堪堪稳住了身体。
“好,本殿应你,留你在府里。”
“殿下此言可是作数的?”
“自然算数。”
丽娘听此言立时便跪下来行了大礼,“多谢殿下。”
夏侯泽今日并未与丽娘讨论蒋如溪之事,而是带着丽娘回了凝香阁,自是一夜芙蓉帐暖度春宵,只是,翌日大早,管家刘伯便带着落子汤送到了凝香阁。
“唉,果真还是如此。”
丽娘轻叹一声,闭着眼睛一口便喝了个干净。眼角滑落的泪珠暴露了她的决然与悲戚。
☆、第三十一章:真情假意
已经是连续三日见到夏侯泽了,如往常一样,蒋如溪坐在夏侯薇侧首,即使是未有单独的相处,她也一次次为了夏侯泽而着迷。
她喜欢看夏侯泽着白衣长衫,翩翩玉公子的俊朗儒雅;她喜欢夏侯泽不俗的谈吐,略显沙哑的嗓音,听他说话总是如沐春风一般;当然,她最是喜欢夏侯泽那双阴郁的眼睛,她忍不住想要走近他,听他的故事。
她羡慕夏侯薇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夏侯泽的宠溺与关爱,她有些难过夏侯泽与她之间客气又疏离的关系,她能感受到夏侯泽高高在上慑人的气势,然她就是该死的向往着能站在他身边。
蒋如溪偷偷看了眼正在品茶的夏侯泽,闲适的状态却又隐隐透露着散不去的愁绪,她轻轻收回视线,暗暗握紧了手。
夏侯泽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衫,束起的墨发精神抖擞,彰显着不凡的气场,然而发尾随意披散又平添了几分惬意。
他有意无意扫过蒋如溪有些忐忑的神情,也精准地捕捉到她几次偷偷看他的眼神,脸庞慢慢浮现的红晕透露着她的小心思。
无疑,蒋如溪对夏侯泽是有情的,即使无情,也必有意。这正是夏侯泽想要的结果,也是丽娘的策略。
那日宠幸丽娘过后,便寻着机会商讨接近蒋如溪之事,丽娘自是知晓她无法拒绝,也明白不能拒绝。她早就知道,夏侯泽对女人仅仅是消遣和利用罢了,对谁故作深情,对谁利用越深,偏偏就是有数不尽的女人愿意为了这份虚假的深情奋不顾身。
一如丽娘,一如后来的蒋如溪。
“皇兄这几日清闲得很呢。”
夏侯薇不是没有看到蒋如溪无意显现的对自家皇兄的爱慕之情,本想着让她断了念想,毕竟这样身份地位的女子怎配得上她皇兄,只是皇兄昨日竟破天荒询问蒋如溪的情况,她一时也摸不清皇兄对蒋如溪到底是何意。
“母妃近来挂念你,非要日日听到你的消息,我本也无事也就亲自前来。”
夏侯泽将托词找到贤妃头上,毕竟他对母妃的谋略还是颇为欣赏。
“原是如此,薇儿也甚是想念母妃,皇兄不如今日带薇儿回宫罢。”
“薇儿休得胡闹,好好习练书院之艺为好,十月的六艺平律,你可准备妥当?”
又是六艺平律,母妃也经常拿此说事,如今皇兄又来,夏侯薇还真是有些头大,眼看着不到两个月,夏侯薇也没有心思再惦记旁人了,只草草歇了心思,送夏侯泽出了院门便回来习练书法。
倒是蒋如溪颇为上心,她自是要努力在六艺平律争得一席位,如此方有可能得夏侯泽青眼。
说来也巧,夏侯泽看着迎面而来的女子很是熟悉,虽不甚记得,倒也有几分回味的感觉。
“三皇子金安。”
赵清婉果断叩首行一大礼,头几近触底,匍匐着身子。毕竟她是这般不愿看到夏侯泽,前几日她也很是无奈几乎日日都能看到夏侯泽,当然俱都一一避开,未曾碰面,今日眼看着来不及,也就硬着头皮行礼问安罢。
“不必多礼。”夏侯泽定睛看此女子端庄起身,小小的个子还不及他胸前,等着她侧身而过,又是如那日清冽的气息传来,夏侯泽方又想起正是那日遇见的女子。
“且慢。”
夏侯泽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出声,此时倒是把赵清婉吓得不轻,先不说赵清婉此时没有与他抗衡的力量,再则赵清婉着实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然此时倒也只能回过头来,“殿下可有何吩咐?”
夏侯泽良久未出声,想着让她离去,心中又隐隐不愿她走,很是奇怪。
“无碍。”夏侯泽话落于此,便当先离去,赵清婉很是摸不着头脑,倒也径直转身,想着日后还是少碰面得好。
——我是萌萌哒分割线——
永奕宫中倒是一改几日来忙碌神色,终于有了闲谈心思。
陌显坐在一侧,依旧是冷冰冰的样子,眼角微挑倒是显现着其颇好的心情。
“怎么我一回来这么多事呀。”说话的是陌显对面的黑衣男子,修长的手指不住敲打着案几,嘴角总是挂着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仔细看时,眼里的冰冷却又满满的似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