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兵部尚书一职,皇上可有决策?”
魏驸马摇了摇头,“我本就是暂代,还不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么久了,老大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我估计,回封地的面较大。”
敏淑长公主死死的咬住了唇,忽然勾了勾唇,笑了笑,“驸马,要想永驻京都,其实并不难,现在戚曜是太子,明面上咱们和他并没有什么冲突,至于郡王,大势已去,即便再不甘心,也已经是无力回天。”
魏驸马眯着眸,“公主这话是何意?”
“戚曜已是太子,身边怎可只有一个太子妃?若是有了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公主府留下又何难?”
敏淑长公主笃定,这长子若是要生,也一定是流淌着公主府一半的血液。
魏驸马越来越疑惑了,敏淑长公主凑近魏驸马耳边轻轻道,“苏晗暂不可受孕,本宫有的是法子让她永远也生不出来!”
“另外,苏晗私自潜逃去西北,一路上还不知道清白还在不在,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定然有损太子的名声,太子妃一位坐的也未必稳妥,况且,苏晗被夜潇寒掳走的事,早已传遍了西北,这样的人,岂可做东楚太子妃?”
魏驸马眉头一松,心情骤然变的愉悦。
“这件事,就劳烦公主了,我等着公主好消息。”
敏淑长公主点点头,挑来挑去,只好在魏家旁枝,挑了两名女子,模样姣好,比不得魏翊魏妧,却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几日一直让秦姑姑派人教教规矩,礼仪,只等着派上用场。
次日,册封太子一事昭告天下,随之而来的还有流言蜚语,是关苏晗。
苏晗名声不在,根本不配做太子妃,民间私下百姓嘴里谈论的就是这件事,几乎成了百姓饭后的笑料。
苏三爷坐在马车里,耳边也全都是流言蜚语,全都是在诋毁苏晗的,又气又怒。
凌氏知道后,不由得将夜潇寒骂了数百遍不解气。
“查!查!务必要查个清清楚楚,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捣乱!”
凌氏气的脑仁置抽,再过五日,大军就该回来了,谁知道临了却出这样的事。
自己的女儿凌氏如何不心疼,若是知道流言蜚语,还指不定怎么难过呢。
流言不止,反而愈演愈烈,甚至隐隐传到了朝堂。
早朝时就有人公然提了出来,让苏晗自请下堂,不配做东楚太子妃的位置。
浔王对这件事却是赞同的,苏晗的性子太过尖锐好强,半点不容人,短短几日就能将浔王府搅和的鸡犬不宁,若是成了太子妃,还指不定如何骄傲呢。
不过,浔王也不傻,不会明着说苏晗不好,戚曜正稀罕着呢,惹了那个孽子不高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于是任由大臣们诋毁,愣是装聋作哑不辩驳一句。
苏三爷却是气的跳脚,忍不住上前辩驳,“几位大人怎可轻信流言,流言止于智者,百姓跟着传怎么几位大人也跟着传,败坏小女名声。”
“苏大人,无风不起浪,这件事事关东楚的威严,不得不慎重啊。”
“是啊,苏大人,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件事在西北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苏大人爱女心切,可也掩盖不了事实啊。”
苏三爷气急拱手,“皇上,臣以为此乃小人作祟,故意散布谣言,挑拨太子与苏家关系,不安好心,皇上,小女的品性微臣可以保证,况且一路上和季大人作伴,女扮男装,心急如焚,试问又如何去想那些?”
“况且,夜潇寒掳走小女更是从何说起?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若真是,仅凭云骑将军一人之力就能救下小女,那明初国早已不复存在,王国不久矣,那还轮得着现在?”
苏三爷是气急了,说出的话一句你一句大胆,“况且,西北距离此地数万里地,来回快马加鞭至少也要一个月,这么远的距离,几位大人还能得到消息,我倒是佩服。”
“你!”
两位大人脸色微变,苏三爷这是污蔑他们在军中安排人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若是引来景隆帝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苏大人纯属谣言,微臣也只是听说罢了,苏大人何故要栽赃陷害微臣?”
苏三爷哼了哼,对着景隆帝道,“臣倒是觉得未必,这流言蜚语一夜之间忽然窜起,首先重伤的就是太子,其次就是苏家,若是两者不和,引来争执,岂不是正好给了敌国机会?”
之前跟苏三爷犟嘴的两人一下子没了话,脸色巨变,苏三爷越说越过分了,再说下去,说不定还会按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苏大人,是微臣的错,不该轻信谣言,皇上微臣知错,”
两人识相,这就是他们两个闭嘴还不算,能堵的住天下悠悠之口吗?
自从苏三爷当了京都府尹以后,嘴皮子越发的利索了,几句话就能将人带进沟里,死咬着不放,景隆帝眼底隐有些笑意一闪而过。
“皇上,臣以为此事必要严查,以正视听,还小女一个清白。”
苏三爷拱手,一脸严肃。
景隆帝眯了眯眼,“你既是府尹,那这件事就交给苏爱卿去查办,另外,魏尚书配合。”
魏驸马被点了名,也站了出来,“是!”
“三日之内,若无效果,朕可是要惩罚的。”
景隆帝幽幽然的道,魏驸马头皮一紧,对上了景隆帝略带质疑的表情,心底咯噔一沉。
苏三爷蹙眉,将目光转移看向了魏驸马,“驸马爷,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啊。”
魏驸马点了点头,“本官一定不会徇私枉法,苏大人请放心。”
消息传到苏晗耳朵时,苏晗一点也不生气,心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气什么,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轮的着咱们管吗?”
苏晗笑着安慰戚曜,距离京都越来越近了,不过四五日的路程,苏晗却觉得异常的遥远。
戚曜淡淡嗯了一声,当了太子并没有半分喜悦,心里反而沉甸甸的有些内疚,大掌搂紧了苏晗。
“你别怕,一路上有我陪你撑着,余下的全当听不见。”
戚曜怕她多想,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冲着苏晗,戚曜又气又心疼,能这么做的,无非就是那几人,这个人戚曜一旦找出,绝不轻饶!
苏晗点点头,握紧了戚曜的手指,“我真的不在意,要说什么,随他们高兴,时间一长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苏晗忽然抬眸,“对了,父亲信里怎么说?”
戚曜将信递给了苏晗,苏晗接过看了眼,浅浅一笑。
“派人回去告诉大哥,这流言蜚语其实一点也不在乎,既然派了魏驸马配合,我倒是有个主意。”
苏晗狡黠一笑,一贯的俏皮可爱,戚曜爱极了这幅模样,这么美好的女子,怎么能容忍旁人诋毁她半分呢?
“以毒攻毒?流言说不准就是从公主府传出来的,皇祖父能将这件事交给魏驸马,必然有道理。”
戚曜说完,苏晗立马点点头,没错,她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不错,不仅不压制反而要推波助澜,将流言推至高潮,这么多边关将士作证,我可是从未离开过大营,况且,父亲身肩两职一直不得空陪着母亲,也该歇歇了。”
苏晗调皮一笑,戚曜亲昵的刮了刮苏晗的鼻子。
“只是委屈你了。”
戚曜深吸口气,将苏晗的头扣在怀里,苏晗摇了摇头,这点委屈跟苏家平安相比,跟前世的血海深仇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苏三爷收到了信,瞪大了眼,恨不得将信瞪出两个窟窿来。
凌氏瞄了眼,也陷入了沉默,唯有苏霆不自觉的竖起大拇指。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错,这主意好!”
苏三爷和凌氏不约而同的瞪了眼苏霆,那眼神跟刀子似的,苏霆语噎,讪讪的闭嘴。
在这个家,他就是不受待见那一个,苏霆却是将这口气撒在了戚曜身上,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切磋一番才行。
良久,凌氏才道,“如今也只能试试了。”
苏三爷沉默了一会,然后点点头,“刻不容缓,即刻就去办。”
一夜之间,渐渐熄灭的流言又迅猛的窜起,越演越烈,演变成了苏家不安好心,一权独大,不惜牺牲了女儿做诱饵,使美人计控制了戚曜,欲要夺戚家江山。
这头苏三爷在外人眼里是急的嘴上起泡,热火上的蚂蚁团团转,另一头公主府也察觉到了不妥。
“这流言明明已经压下去不少,怎么会这样?”
敏淑长公主蹙了蹙眉,隐有些不安。
魏驸马摆摆手,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百姓安居乐业,闲的没事,不就是爱讨论这些?有苏大人操心,碍着咱们何事?皇上叫我配合,我跟着配合就是了。”
敏淑长公主点点头,确实,真正该操心的应该是苏家才对。
次日早朝,弹劾的奏折堆成山,无非就是流言四起,要求苏晗退位让贤,腾出太子妃的位置,再选一个淑女做太子妃,不辱没了东楚的脸面。
景隆帝重重一拍桌子,还没等开口,苏三爷率先走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回皇上,微臣无能没有处理好此事,微臣要辞去吏部尚书一职,接受惩罚,求皇上再给臣一次机会。”
苏三爷左右衡量了下,比起吏部尚书,他更喜欢京都府尹,两者不可兼得,拉魏驸马下马,以尚书诋尚书。
魏驸马眉头忽然重重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三爷怎么扯到了辞官上去了,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景隆帝。
吏部尚书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职位,却被苏三爷随意地抛弃,不少人看着都心疼。
景隆帝眯了眯眼,“哼,朕再给你一天时间,若是明儿一早,还如今日,这官,不当也罢!”
“是,微臣遵命。”
下了朝,魏驸马睨了眼苏三爷,“苏大人,好好的为何要辞官?”
苏三爷深深的叹息,摇了摇头,“心有余而力不足,流言压制不住,我这个京都府尹,也无颜面见皇上,愧对百姓。”
魏驸马动了动唇,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回了府,魏驸马直接去找敏淑长公主,“快停手吧,这件事有些不妙。”
敏淑长公主蹙眉,“怎么了?”
“今儿苏大人辞官,半差不利,若是继续下去,明儿一早恐怕要削了他的官职,皇上命我协助,若是没有成果,恐怕……”
魏驸马眉头蹙的紧紧的,就像是一只脚踩进了坑里,怎么走都是错的,一次次被逼无奈。
“怎么会这样?”敏淑长公主皱眉,“流言,本宫已经叫人停了,余下的根本就不是本宫派人传的。这可如何是好?”
魏驸马闻言心底咯噔一沉,心里越发的没底。
果不其然,次日流言较之前更加凶猛,传的大街小巷全都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更甚至还有些人往苏府扔菜叶子和臭鸡蛋。
凌氏安慰戚珑儿,“别担心,没事的,你也别多想,养好身子是主要,余下的就别管了。”
戚珑儿一脸担忧,眼看着苏晗马上就要进京了,按这事态发展,恐怕有些不妙,不免为她焦急。
“嗯,母亲,儿媳知道了。”
凌氏拍了拍戚珑儿的手,“你是个好孩子,这件事管也不是什么大事,从她走,注定有这一劫,熬过去了,将来的前程似锦,都是旁人享受不来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戚珑儿好像懂了,微微一笑,“母亲,儿媳明白,母亲放宽心,儿媳看得出,太子是真心在乎晗妹妹的,这次晗妹妹又是为了他,太子想必早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