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琅夜本是来掳药人的,可是却啃到了一个硬骨头。
他方才打出的那一掌,可是相当厉害的,依照那小女娃吐黑血的程度,她定然也是活不久了。
紫琅夜没想到隐族的人也这么不经打,顿时,要将她带回去做药人的念头一瞬消失了,他顿觉索然无味了起来。
紫琅夜转身就要走,可是,孟启涵却是满脸恼怒与杀气,把手中长剑一扔,便朝着那人而去。
柳桃之明明是他要抓到人,该怎么对她出手教训,那都是他自己的事,这莫名其妙的男人,凭什么要对她下手?
这可恶的男人就这么把她一掌打死了,他还怎么找这女人报仇!
孟启涵恼怒地对紫琅夜出手了,而他的那一下,显然不能伤到紫琅夜分毫,反而,他眼中那赤裸裸的杀气,也引起了紫琅夜嗜杀的本性。
那把利剑给紫琅夜扬手一挥便断成两截,而那张隐藏在蒙面背后的脸上,唇角微微扬了起来。
他紫琅夜可没耐心跟这些个没水平的莽夫过招,既然他这么想找死,那自己就成全他好了。
紫琅夜拿出一把笛子,凑到唇边,一个略有些怪异的音调便自他的唇边流泻而出,孟启涵一开始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很快,他便知道了。
是蛇!这笛音能招蛇!
他的一曲落下,孟启涵和柳桃之的周围,便开始围满了各种吐着信子的蛇,而紫琅夜看到自己的成果,颇觉满意。
他收起了笛子,一个飞身,便潇洒地离开了。
孟启涵看到越来越多的蛇,顿时也是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在他压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条蛇便已经朝着他的方向攻击而来。
孟启涵立马便回神,抱稳了怀中的女人,便开始左闪右避地躲避。
孟启涵方才的长剑已经扔了出去,幸而他身上还有一把匕首,他只能挥舞起手中的匕首,把要朝着他们袭击而来的毒蛇挥刀砍杀,可是,蛇太多,他一刀下来便也只能砍个几条,没多久他便已经感觉手臂一阵阵酸痛了。
孟启涵见到这番场景,深知自己若是还待着这里,怕是没多久就要被这么一群四面八方,甚至头顶都有的毒蛇咬死。
他顿时便朝着某个方向挥出一掌,瞬间蛇身四散,他趁着这个空档,便是一个飞身就逃。
眼看着身后的蛇群被他甩开了,孟启涵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正要放慢速度之时,定睛一看,身后那黑漆漆密密麻麻向前涌动的东西,不是那些蛇又是什么?
那些蛇匍匐在地上,像是一个个健将似的,游走得飞快,简直便像是成了精一般,更像是狗皮膏药,就这么死死地追着他们不放!
孟启涵打仗之时遇到过很多种险境,但是,被这么一群蛇围追堵截,却委实是第一次,他更是没想到,区区蛇蚁,竟然这般凶悍。
孟启涵咬咬牙,只能继续向前狂奔,然而,他们方才所在的这地方,便是郊外密林,周围都是茂密的山林,而似乎,整个山林里的蛇都被召看出来一般,他朝前狂奔,前面的林间,树头,却也已经爬出了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有一条蛇,直接从上方的林间掉下来,掉到了孟启涵的鼻子上,他感觉脖子一凉,伸手一抓,那蛇便缠上了他的手,张嘴就要给他来上一口,但是幸而,孟启涵手快,一把把那蛇给甩开了,不然,他当真是不知道自己被咬上那一口之后,是不是就像这女人一样当场倒地昏迷,然后就这么沦为了万蛇的腹中餐。
他跑着跑着,前面,已是无路,而他的面前,便横埂着一条河。
前面是涛涛河水,后面是万千毒蛇,孟启涵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被万千毒蛇给逼得丢盔卸甲。
眼看着后面的蛇群又吐着信子朝着他们飞扑而来,孟启涵最后一咬牙,抱着尤自昏迷的柳桃之,一个纵身,就跳进了河水里。
他便不信,那些蛇会疯狂到也跟着跳水来追!
孟启涵的水性是很好的,但是,他还要拉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昏迷不醒,跟死人一样的人。
而且,越是往下,他便发现,那流水比自己想象中要湍急多了,若是他一个人倒还好,可是多了一个人,他自己便也觉得吃力了起来,被那汹涌的河水冲击得完全失了重心,他甚至都接连喝了好几口水。
孟启涵此时当真想直接把这可恶又碍事的女人直接放弃,不再管她。
可是,想想自己方才都已经抱着她跑了一路了,最后也是因为受她拖累无法摆脱蛇阵,这才跳下了水来。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在若是放弃了她岂不是太亏了?到时候,自己便是要找人算账,都寻不到人!
想到这一点,孟启涵便果断地又抓紧了她几分,坚决,坚决地,不能松手。
最后,孟启涵和柳桃之两人,在那越来越汹涌翻滚的河流中一路飘荡,被水波用力冲刷,孟启涵也被颠得七晕八素,终于,也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孟启涵心里是自嘲的,若是他的手下在河里把他的尸身捞了回去,定然会惊讶错愕到难以自抑吧。
因为,他历经了千辛万苦,才终于把北梁王赶下皇位,登上了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屁股还没坐热,他就一命呜呼了。
想来,他定然便成了那世界上最最短命的皇上了。
而就在孟启涵和柳桃之顺着河里冲刷往下的时候,孟启涵的手下也终于是找到了自家主子一路留下的记号,可是,那记号,却是突然中断了。
他们只看到了无数被斩断的蛇身,就在那一处有众多蛇身的地方,他们还捡到了一把断剑,那断剑,便是他们主子的。
众人顿时感到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他们分头去找,可是,却根本连半个影子都没有找到。
而原本声势浩大地追着孟启涵不放的蛇群,也在孟启涵跳进河水之后,系数四散,便好似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叫人根本难以想象方才发生的一切。
孟启涵的手下们急忙传信唤人进行更大范围的搜查,而一贯最是擅长找人的柳夭夭,也在找柳桃之,她的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基于双生子之间的互相感应,柳夭夭的心里本能地升起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