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隐门?”阮小竹听到自己的名字,注意力被拉了过来,眼睛转向萧珥,“璆琅,我想跟你在一起。”
只有大家在一起迎敌作战,阮小竹才能感觉到自己跟萧珥是平等的,因为在她心里,萧珥是属于战场上的英雄,要配得上他这样的铮铮铁汉,自己就不能懦弱。所以,她努力跟着伯叔学医学武艺,只想帮到萧珥一点,而不是在关键的时候被他推开。
萧珥见阮小竹的目光中隐有受伤,心情也抑郁起来,他知道阮小竹误解了他的意思,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跟阮小竹解释。说他能力不够保护不好她?那他还是个男人吗,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或者说他是想保护她,所以才把她送离自己的身边?
不管是哪种解释,萧珥都说不出口,他的目光深沉地看着阮小竹,紧紧抿着唇。
见到萧珥这个反应,阮小竹眼里的神色由不解变为祈求,又由祈求变为失望。萧珥这是不信任她,不相信她的能力,她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自保是足够的,上次阴尸虎不就是她动手才自己脱险的吗,萧珥明明都看见了,为什么还……
“我出去走走。”阮小竹深深看了萧珥一眼,语气低落,缓缓地站起身,向帐篷外走去。
萧珥目光一凝,刚要起身陪她出去,就见旁边的秦川站起身来,走到了阮小竹身边。
“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
萧珥的动作顿时僵硬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川和阮小竹两个人肩并肩地走出去,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阮小竹这是跟他起隔阂了吗?为什么她不能理解自己呢,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他只是想保护她,只是不想让她有一点闪失,他宁可这天底下所有对阮小竹的伤害都转移到他身上来,只是他不想跟阮小竹之间有误会和距离。
本来还聊地好好的,气氛忽然就尴尬起来,见着这只属于年轻人之间的情爱画面,伯叔也有些哑然,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话来安慰被留下来的形单影只的萧珥,可又不能干看着他在这里发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璆琅,快追出去啊!”
这个时候,还闹什么脾气,秦川都出去了,厚着脸皮也要跟着去嘛,这是伯叔作为一个老人的观点。
可萧珥不是伯叔,他还年轻,他觉得自己的自尊不容自己这么去做,秦川是什么人,他萧珥才是阮小竹的夫君,现在让他去追秦川和阮小竹,这种事情他怎么做得出来!太丢份了。
“不去。”萧珥黑着脸,站起身,坐到了一边,拿起酒壶斟酒自顾自地大口喝起来。
伯叔见着萧珥身边的低气压,整个人冷不住抖了一下,好冷!他看着萧珥,摇摇头,到底是年轻的孩子啊,实诚,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有时候还是不要太顾及自己的面子才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呢。
算了,伯叔站起身,背起自己的小背篓,年轻人的事情他还是不要插手了,去采药去吧,上次去的那个山头好像有不少的龙葵。
阮小竹负气出了帐篷,见萧珥没有追出来,心里就有些后悔了,对跟在身边的秦川也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
萧珥怎么可能不顾及她的感受呢,他要把她送回隐门,是因为隐门中此刻才是最安全的吧,他在最危险的地方守护着她,她却还想在他身边给他添乱,自己确实是任性了点。可他不会好好地跟她说嘛?她阮小竹是不讲道理,无理取闹的人吗?
“小竹,萧珥其实是一番好意。”虽然很不情愿,不过出于自己的本心,秦川还是开口为萧珥说了句公道话,“如今外面各方势力都为隐门宝藏而来,隐门外面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发生……”
秦川没有说下去,但是两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萧珥纵使有三头六臂,恐怕也不是一群人的对手,如果有人抓了阮小竹去威胁萧珥,那萧珥到时必定处处受到掣肘,隐门到时守不住不说,萧珥和阮小竹都会有危险。
道理阮小竹都懂,可是她不想离开萧珥,她想看到战场上英姿飒爽的萧珥,想看到运筹帷幄的萧珥,所有萧珥迷人的一面,她都想看到,“我知道,我也不是怪璆琅,只是觉得他在外面受苦我躲在隐门看不到,心里难过。”
秦川听到阮小竹这番剖白心迹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阮小竹的心里怕是永远不可能再有第二个男人了,她已经到了处处都为萧珥考虑的地步。他知道自己该适可而止,也知道感情不能勉强,可是秦川忍不住。
“小竹,萧珥他从小到大的生活就是这样的,这次隐门的隐患看着大,但对萧珥这种直面过更多战场血腥的人来说,只是个小事件,你根本不需要那么担心他。”为什么不多担心一点自己呢,你受伤了,萧珥也许会更难受,就像他一样。
阮小竹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黑漆漆的瞳孔看着秦川,眸中如秋水般清澈明澄,“可我就是很担心,我害怕,我也不想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如果一定要受伤,那么就让她来吧,反正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深闺中,也不需要去面对外面的尔虞我诈。
秦川大惊,没想到阮小竹居然有这种想法,她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她怎么能为萧珥受伤!
“小竹,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知道男人的心思,任何一个男人,只要爱上一个女人,就会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伤害,那比杀了他还难受。”秦川谆谆善诱,他可不能看着阮小竹到这个误区中去,自古以来,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哪里有女人保护男人的!
阮小竹对秦川的话一点没有听进去,她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四周,信步乱走,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来了,这里好像离驻扎地已经很远了,她正要回去,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从林子中跳出一高一瘦两个劲装打扮的男子来。
秦川立即把阮小竹拉到身后,戒备地看着那两个男子,厉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两个男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爷爷们是谁你都不知道,你还敢叫嚣?老高你去打他还是我去打?”说话的是矮个子的男人。
高个的老高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瞥了阮小竹一眼,“老夫在这里等了几天,终于守来了小兔子,怎么能放过呢,我来吧!”说着,手中折扇一动,竟直直地攻向阮小竹。
秦川立即拿出别在腰间的玉笛,挡住了老高的攻击,同时吹出了信号,只要有秦氏一族的人在附近立即就会过来救场,心里直叹息自己大意了,竟然没有把兵带过来!
老高的武功显然不如秦川,两个人只对了一招,老高就急急地往后退,然后对那个矮个子说,“小艾,这是个硬茬子,你也来!”
小艾“哎”了一声,提着刀就砍了上去,“看我的!在我们兄弟两个手里,硬的石头都要给它化成水,何况是个人!”
秦川没想到这两个人这么猖狂,他们武功明明平平,难道有什么倚仗不成,一时心里也谨慎起来,果然发现那个老高的折扇过处,似乎在空中带起一阵薄薄的烟雾,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这个人用了毒,他刚想对一旁的阮小竹说,让她小心,就见阮小竹面色沉沉地往旁边一退,然后从袖袋中掏出两根银针,向老高扔去,“卑鄙小人,打不赢就用这些小伎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毒!”
老高大概根本不知道,传说中什么都不会的草包美人阮小竹居然还会毒术,所以,他对阮小竹的毒针不必不闪,还笑呵呵地说,“这美人就是美人,生起气来的样子都美,你要给老夫扎针,老夫受着就是!”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阮小竹的银针一进入他的手臂中,他发现自己的手臂就动不了了,非但如此,就是嘴巴都说不出话来了,这才醒悟过来,阮小竹是真地懂毒,而且她给他下的毒毒性还很厉害!
一旁的小艾见老高忽然不动了,就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发现了不对劲,他冲阮小竹龇了龇牙,对她吼道,“小娘们,居然伤我兄弟!看刀!”嘴上说的是刀,扔出去的却是毒镖!
阮小竹冷冷一笑,只轻轻移动了下脚步,就躲开了小艾的攻击,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没什么本事倒是喜欢叫嚣,明明身手比她好不了多少,比之秦川不知道差了多少,居然还没有一点自知之明,想要用毒害他们。
秦川本来想去帮阮小竹,在一旁见着她的整个反应,又将她冷酷的表情看在眼里,一时有些愣怔,这样面容的阮小竹他从来不曾见过,原来她也不单是只有柔软的一面,还有这么决绝的一面。
“发什么傻啊,傻弟弟~”一道魅惑的声音在林中响起,惊醒了秦川,秦川回过神来,见小艾已经攻到了阮小竹面前,而阮小竹正狼狈地躲避着,“再傻下去啊,小美人可就要变成刀下之魂了~”
一道大红色的身影随着他的话音飘落,丹凤眼一瞥,袖子一挥,小艾整个人就从空中飞了起来,飞向不知道哪个边际,甚至没来得及叫上一声。老高看到这个红色身影,顿时吓得慑慑发抖,这个毒美人他可是有听说过的,天呐,运气太背了!
不等老高说什么,他也被大红衣服的美人一道手风扔向了空中,直到看不到一点身影。美人转过身,神情慵懒地看着阮小竹,声音凉薄又似乎带着诱惑,“小竹,你的身手不行喏,要不要跟着哥哥练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