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里静悄悄的,谭飞的话说得十分清楚。
但李小天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依旧低头啃着鸡腿,时不时喝一口茶水,有滋有味的,偶尔在跟胡媚说两句话。
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把面前的这个谭爷看在眼里。
谭飞脸色阴沉,出来混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开眼的,挥了挥手。
身后,跳出来一个打手,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冲了过去,嘴里骂骂咧咧的。
“草,给脸不要脸,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嘴里就被塞了一根刚啃过的鸡骨头,噎得直翻白眼。
嘭,李小天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自始至终,他就没有起身。
看着跌落在脚下打手,谭飞骂了句“废物”,然后紧紧地盯着李小天。
在他看来,这小子不过是手上有些功夫。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
算上外面赶过来捧场的人,今晚他这边整整有两百多号人呢,还怕他一个。
此时,窗户外面可是站着好多人呢,那都是冲着他谭爷的面子才过来的。
至于,这小子跟侯利在海滩上的那一场大决战,他一直认为夸大的成分太多。
打个架还动用坦克装甲车,正是吹牛的不嫌事儿大。
“行啊,你小子,这么不给我谭爷面子。”
李小天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的软中华,抖了一根点上,美美地的抽了一口,这才说道。
“火车站的谭胖子是吧,现在老子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我自己把你们一群人给干趴下。
第二个选择,是等着我打电话叫人,把你们收拾个服服帖帖。”
谭飞怒极而笑。
“草,我谭某人混了大半辈子,还从没见过你这等不知死活的。也行,别让外人说我以多欺少,今天老子就坐这里等着你叫人,看看你是怎么调来装甲车跟坦克的,哈哈……”
说到最后,他放声大笑起来,声音中掩饰不住的讥讽。
要知道,他今天虽然只带过来四、五十号小弟。
但外面赶过来捧场的人很多,粗略估计得有个两三百人,现在都站在酒店外面呢,就等他一声令下就开片。
李小天也懒得搭理这货色,他笑了笑,叼着一根牙签,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
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上,有滋有味儿地啃起剩下的那半只烧鸡。
对面,王明月焦急不已,心中埋怨李小天也太狂妄自大了。
心说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对方来了几百号人,你还怎么跟人家斗。
对面,小弟叫来服务员,给谭飞沏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
谭胖子粗糙的大手搂着怀里的小三,另外一只手端着碧螺春,人模狗样地品着,时不时地还砸吧一下嘴,摆出一副茶道高人的样子。
然后,跟小三讲着刚从网上学来的几个荤段子,逗得她浪笑不已。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聚拢在酒店外面的一群小弟发生了一阵骚乱,惶恐不安地跳上车去仓皇离开。
眨眼功夫,就跑了个干干净净,连个招呼都不打。
谭胖子一愣,问道手下。
“发生什么事情了,出去看看……”
还没等身后的小弟行动呢,就见外面十几辆防暴警车,呼啸而至,将蔚蓝海岸大酒店给团团围了起来,前后门堵死。
红蓝警灯在车顶上无声地闪烁着,夜色下,显得十分刺眼。
然后,就见一群穿着黑色防爆服,戴着黑头套的武警,冲进了酒店,手里端着雷明顿冲锋枪。
那战术腰带上鸡零狗碎的挂着不少物件,有手雷,辣椒喷雾器,还有战术刀等等。
几十名全副武装的防暴警察,将谭飞等人给团团包围,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大声呵斥道。
“蹲下!”
“双手抱头,赶紧蹲下!”
一群小弟当场就傻了眼,老老实实地抱头蹲在地上。
有几个瞪眼睛不服气,还没等动手呢,就被对方一枪托砸昏过去,然后,像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此时,就见一名带队的指挥官,小跑到李小天面前,打了个敬礼。
“报告警官,防暴队三中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李小天拿起桌子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然后,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说道。
“都押回警局,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是,警官!”
然后,对方一声令下,将这群地痞流氓,都给驱赶上了警车。
谭胖子当场就傻眼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叫来防爆武警。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他谭飞毕竟混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很快就镇静下来,冷笑道。
“李小天,你小子跟我玩儿这一套,行,那老子就奉陪到底……”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押上了警车,还有他那个娇滴滴的小三。
在车上的时候,谭胖子就开始打电话找关系了
。
按照规矩,是不允许给外界打电话的。
但这些防暴警察有不少认识谭飞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很快,谭胖子就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是开发区派出所刘所长的电话,火车站就归开发区管辖范围内,所以,私下里跟对方的关系很铁。
谭胖子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对方表示马上帮他疏通关系,进去走个过场就能从后门出来。
谭胖子嘴上不住地感谢,心中十分得意。
恐怕李小天做梦也不会想到吧,等他出来之后,一定要让这小子好看!
不过,就在他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对方问对方那小子什么名字?
谭胖子想了半天,“叫,什么天还是地来着,对对,叫李小天!”
这不能怪他孤陋寡闻,主要是他在火车站一带混,跟市区的大混子们没有过多的交际。
李小天在市区如日中天,但是在他的看来,不过如此。
但对方一听这话,立即就翻脸了,张嘴就骂。
“谭飞,你小子想死,别拉上我!”
骂了一通之后,就扣了电话。
在拨打过去,对方已经关机了。
谭飞心中骂了句胆小鬼,但也没拿着当回事,混到了他现在这个位置,手里的牌可不止这一张。
于是,他又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次是开发区分局的一个领导,比先前的那个所长高了一级。
但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在拨过去,就无人接听了。
谭飞不信邪,一个电话打给了市委组织部的某位领导,但人家根本就不接。
他心里开始慌神了,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情况基本都一样。
好一点的把他骂个狗血喷头,要么直接就挂了电话,或者干脆不接。
谭飞一颗心不住地往下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这次要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