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池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是很想要去的,北九渊喂给她的药汁,她都毫无遗漏地咽下。
终于,在几天后她睁开眼睛醒来时,觉着窗外白昼得发亮,有些微的刺眼。入冬了,冬日里是这样的,即使没有阳光,天气晴朗的时候,白得像霜雪一样。
她有一阵恍惚,直到眼前人影垂下来,替她掩挡住那让人不适的光线。头顶有一道清清浅浅的声音在问:“睡醒了么。”
清池抬起眼帘看去,果真如她想象的一般,她看见了九渊温和宁好的笑。那笑容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给他略带憔悴和疲惫的脸上增添了两分柔亮之色。
清池感觉很久没看见他了,朝他伸了伸手,那手心里的温暖已经不似从前,仿佛也带了两分虚弱,手指轻轻抚上了他的脸,擦过他的眉眼,明亮的眼神定定把他瞧着。半晌后她笑了,眼眶红红的,道:“九渊,真的是你,我好想你。”
北九渊声音低沉地,压下眼底里翻滚的情绪,眸色幽寂而深邃恨不能把她吸进去,轻声问:“嗯,有多想?”
清池撑着身子努力坐起来,北九渊倾身去扶她,她抽手挡开,道:“你别动,我自己来。你就坐着,不要动好不好。”
北九渊便坐在她的床畔果真不动。她从床上坐起,脸色还有些苍白,青丝散落在单薄的肩膀上,有两分乱糟糟的。但那样一张白净如瓷没有丝毫瑕疵的脸上,不如以往有药泥点上的斑点做掩饰,那一双眼睛明亮而水润,眼角泛着酸涩的红,双眉弯弯、气息如兰,她就像那雪地里的一盏梅花,迎着风雪绽放,风雪肆虐过后,已初具饱满惊艳的神态,不知不觉间身上已浸着女子该有的吸引力和诱惑力。
以前总是北九渊在蛊惑她,但是如今北九渊却也受她的诱惑而泥足深陷。如果这是宿命,那也认了。
他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七情六欲太正常不过了,他想不光是他,换做其他男子,也一定会被眼前这样的清池所吸引。
但他不允许,这一世再不允许任何人肖想沾染她。
清池与他面对面坐着,痴痴地看了他许久,忽然猛地朝他扑过来,尽管身体虚弱,也不如阻止她用尽全力去拥抱他。
她搂着他的肩,蹭着他的侧脸,依稀带着隐隐的哭腔道:“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啊,也害怕你身边会有别的女孩子来取代我。我真的很苦恼,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了,既希望你有别的女孩子体贴关心你,又希望没有。九渊,我不想变成第二个扶玲珑。”
“不会。”北九渊微微低头,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呼吸间全是她的馨香,他低低道,“永远不会。”
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腰,臂弯里收紧了力度,发现她穿着这般单薄的衣衫,身子很柔软温暖,却也如此消瘦。那腰肢一手可握,好似他稍稍一用力便要折断了似的。
北九渊另只手捻起衾被,裹在清池的身上。被子下的两人,身体毫无缝隙地相拥钳合在一起,渐渐分不清彼此的体温。清池喃喃道:“真好,这样真好。我还活着真好,还能和你在一起真好……我想活着,我怕死,因为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看见你……听你的声音,看你的笑容……”她每诉说着一句话,那温软的气息便从北九渊的耳边擦过,情丝升温,而后被一丝丝地撩起来,让人如坠其中,身心都跟着飘飘然。
北九渊扶着她腰的手掌紧了两分。透过那薄薄的寝衣,仿佛能摩挲感觉到她衣裳下的肌肤。
北九渊嗓音沙哑:“别再说了。”
“为什么?”清池想蹭开一些看着他的脸,质问。
只是她才一动,北九渊便又用力揽了她紧紧贴着自己。他着迷,又舍不得,可是害怕自己太过沉迷而无法自持。
清池幽怨道:“你不喜欢听我说这些?你已经厌烦了吗?”
“不,我喜欢。”北九渊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眼底里暂时恢复了短暂的清明,在她耳朵边响起的声音仍是带着暗哑,“就是因为太喜欢,才要少听。”
“喜欢不是应该多听吗?”
“你不知道情话醉人?”北九渊气息湿润,一字一句咬着她的耳朵道,“沉沦下去,会生欲念。”
清池道:“我只知道,我想把所有的赞美都捧到你面前,不,就是那样也不足以形容我的九渊。明知九渊的好是无法形容的,我却还是尝试着想要说给你听,却不知那样也会生欲念?”
北九渊无声地笑了,又无奈道:“你是由衷而认真地说出这些话的,我相信,但是我听起来,却连每一个字眼都是在撩我,你懂吗?”明明叫她不要说,结果连这几句无心的话,在他耳里听来都是情意绵绵。
这简直是种甜蜜的折磨。
很显然,清池不是很懂。但是她还是敏感地察觉到北九渊的身体起了些变化。不等北九渊阻止,清池已然自作主张地伸手往他腹下摸了一下。
那一刹那,北九渊脸色千变万化,倒抽一口凉气。清池还捏了捏,担心地问:“九渊,你是不是尿急啊?还是想戳我?”
九渊的身体清池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她知道有时候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是却搞不懂这样变化的症结在哪里。
这样一问,北九渊好气又好笑,道:“你说呢?”
清池想了想,道:“我觉得你可能是想戳我。”
北九渊抽了抽嘴角叹息:“是啊,超想戳你。”
“那你是想戳哪儿呢,”清池纠结道,“如果对我影响不大的话,我给你戳一下好了。”
“……”北九渊僵着脸道,“影响大得很,会流血会痛,还有可能会有其他后遗症,让你连觉都睡不安稳。”
清池脸都变了,立刻道:“我才刚醒,还很虚弱的,那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千万不要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