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一个优秀可靠的男人。
我小心吹凉滚烫的姜汤,看见在洗碗池麻利清洗工具的青年,大脑迟钝了一会,满脑子除了好喝的姜汤就没了。
该说不愧是波洛咖啡厅的厨师嘛,来到厨房后如鱼得水,处理的井井有条。
等等,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算了,汤真好喝,咂咂嘴回味起味道,无论是红糖还是姜汁都处理的非常好。
将一碗汤喝的干干净净,乖巧地就像景光在家那样主动将碗筷收拾好,我才想起,咱们这是主客调换了啊,明明安室透才是客人,我怎么反而开始享受起他的服务坐在一边美美喝汤?
而且我为什么要喝原本煮给客人喝的汤?
完了呀。
我:良心受到谴责中。
安室透居然觉得没有什么不对劲,非常熟练地接过我的碗筷放进洗碗柜里,弯腰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安室透,而是景光。
我揉了揉眼睛。
奇怪了,他们两个明明不像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就连头发颜色都相差那么多,怎么会看成是景光。
就很迷惑,还是说我已经想景光想到出现幻觉了?自认为不是粘人类型,也不至于一小时不见思之如狂。
所以,肯定是错觉。
在我自我催眠中,安室透察觉到我放在他身上的目光,转过头来露出温和的笑容:“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好看。”我理直气壮。
安室透显然是没有想到我这么直白,他不自在地移开眼神:“哦,是吗。”
嗯?你没有想法了吗?
我夸你好看呢。
你怎么比松田还木头人。
我们两人就这么诡异到连一边喝水的小白都看不下去了,一直有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小白抬起了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
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
我从家里面找出一个纸袋递给了安室透,看着他将西装整理妥帖塞进袋子里面。
“其实你可以在我们这洗干净的,家里有烘干机,很快就干了。”烘干机贼好用,尤其是这种阴雨绵绵的日子,衣服洗完马上去烘干,就可以穿了,简直就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
赞美牛顿和爱因斯坦!
随手拿出两个赫赫有名的学者出来疯狂赞美,至于他们和烘干机有没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我去思考的。
安室透摇了摇头:“不了,太麻烦你了,而且我也要赶紧回家喂哈罗了。”
哈罗,那只小白狗啊。
小小一只很可爱的。习惯了家里这只,忽然就开始眼馋起其他人的汪了。
我寻思着小白离开地狱这么久,以前都是柿助(猴子)跟琉璃男(绿雉)跟它形影不离一起玩的,现在只有我们几个,偶尔我要上学他们出去考察,小白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寂寞啊,而且长时间没有和同类一起玩。
“安室先生,如果有空可以带哈罗跟小白一起玩的。”我发出邀请。
两只毛茸茸一起玩,多治愈啊。
想到那个画面我就乐不开支。
安室透好像也有些心动,低下头思考了一会:“可以哦,那以后我们电话联系吧。”
哦对,我那天是加了他的联系方式来着。
唯一的聊天记录就是我把景光的菜单转发给他一份,然后他隔了很久才跟我说谢谢,除此之外咱们两个就是你不喊我我也不出来的状态。
送走了安室透,看着青年撑着伞的灰色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这雨幕中,我才关上门。
忙完之后忽然清净下来,就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也不知道干什么,于是我抓住家里面唯一剩下的空闲者。
“一起玩捡飞盘吧小白。”虽然外面下雨,但是只要走廊够长,就完全够活动。
小白郁闷:“别当我是宠物狗啊喂!”
“有这个闲情继续带我出去玩啊!”
刚脱下雨衣,也才刚擦干净你,还要出去?我才不干,多麻烦啊。于是我摇头:“算了,我们两个看电影去吧。”
听到这个小白也觉得可以,甚至有些隐秘的兴奋,尾巴摇晃着:“我要看,看那个宠物大机密!”
我:?那又是什么?
里面是有你的梦中情狗是吗?
——
拉上窗帘后显得昏暗的客厅,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大屏幕放映所散发的光线。
我已经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前面蹲坐的一坨小白挡住了我大部分视线,光是看着它的背影都能感觉到它的神采飞扬。不过我看着不太感兴趣的电影就容易打哈欠,不过小白还挺精神的,看得出很喜欢这个片子了。
门口处好像有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我困倦地又打了个哈欠,估计是他们回来了,去干什么了去了这么久。
萩原他们回来的时候一般都是吵吵闹闹的,单方面为萩原跟松田两个吵嘴和景光在一边做和事老,这次回来怎么没有声音?我支起耳朵努力想听一下外面的动静。
三人怎么这么安静呢?
诸伏景光是第一个进来的,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连帽衫,帽子还戴着呢,从后面经过的松田还有萩原两人没有进来,不过萩原研二趁机给我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干什么呢这几个人?
我挪动了一下瘫在沙发上的姿势,正想站起来,被诸伏景光止住了。
他看见我跟小白两人在看电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小心翼翼跟我们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不过小白全程关注在屏幕上,我点点头,又缩回去,就看见他蹲在地板上摸索着桌子,好像是在找什么。
我沉默了,好奇怪哦这个画面,他在干什么啊。
紧接着就看见他地毯式搜寻了每一个角落,就好像老奶奶一根针掉到地上孙子努力地在地面上帮奶奶找回来一样。
转了几圈,就看见他手里好像拿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
而另一边,正在驾驶白色马自达rx-7的安室透,神色冰冷,逐渐皱起眉,耳机里传来的电影声音变成了“滋啦”的电流声。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啊。
伸出一只手在蓝牙耳机上面点了一下,另一只手打着方向盘拐了一个路口。
车子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有意思。”男人扯下耳机,目不斜视,油门一踩,白色的车子宛如在低吼的白豹一般在雨中迅猛地疾驰飞奔。
——
“有意思。”
松田阵平大大咧咧坐了下来,一只手里面拿着几个跟诸伏景光找到的同款东西。
小巧的黑色零件惨遭碾压,里头的线头都露出来了,估计已经报废了。
“不愧是公安。”这几个字被他说的意味深长,并斜眼睨了诸伏景光一眼。
什么公安?这和景光有什么关系吗?
一头雾水的我就跟那只招不到瓜田的猹一样迷茫。
诸伏景光坐在另一边露出乖巧的笑容:“很厉害是吧。”
怎么了,这是干什么了?
你们的队内语音可以把我也加入吗?一直不在一个频道我很茫然啊。
我还在沙发上颓废躺着,这两个人在外面走廊捣鼓了一番一前一后就进来看了,手里都拿着不下三个的小东西,一把哗啦啦地放在我前面的桌子上,三个人围在一起,与我,被迫形成一个圆桌会议。
但是至于会议内容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跟被迫进来吃瓜的一样,而且连源头在哪里都不知道。
“呵。”松田阵平冷笑了一声,似乎对诸伏景光的回应不太满意。
萩原研二随手拿起了一个,灵活的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将一个拆分的差不多了,我见状也拿起一个观看,还摇了一下,见识浅薄的我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小东西真别致。
“没想到zero这么快就开始怀疑起来了。”萩原研二将拆分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懒洋洋地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该说不愧是他吗?”
松田阵平烦躁地抓了一把他的黑色卷发:“嘁,那家伙真是的……”
“咳咳。”诸伏景光把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总之,一段时间内,他估计会严防这边。”
我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紧锁眉头不解状。
明明都在光明正大讲话我怎么感觉你们是在背后自己快进了什么,以至于在我这里是断片不连贯的。
“啊,还有那个毛利侦探社的小鬼头,他也好难缠的。”萩原研二默默捂脸,“那孩子的洞察力太敏锐了。”
见到他这个样子,松田阵平一脸不屑:“谁让你这么不安分,太过活跃了。”
“小阵平,好过分!明明你也在的好吗?”
这对话我就跟英语听力一样只听懂了hello,you和he一样。
???
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已经被挤出外太空的我好像那个连自己星球在哪都找不到的样子,我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快跟我对接频道啊混蛋!
我恶狠狠地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几个人:“第一个问题,你们和安室透认识?”
将视线聚集在今天第一个可疑人物身上,松田阵平。
明明一直都在后面,但是安室透来了就没了鬼影,跟我说买东西,怎么看都很有问题,分明昨天就已经去了超市,所以是借口。
我弯腰盯着他,脑子灵光一闪:“你不想和他遇上?”
快直视我:)
不要逃避。
男人一副轻松的语气,对我的质问并没有感到紧张:“差不多,确实认识。”
很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我满意点头。
“所以你们都认识他是吧?”我坐回原位,双手抱胸将这几个人的表情收进眼底,开始抛出我的第二个疑问,“那你们说他怀疑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会被他撞见了吧?”我自顾自猜测惊讶道。
三人沉默,似乎也在回忆这件事。
“很难说。”诸伏景光表情罕见的严肃,“或者花你跟他对话有没有暴露什么?”
不是,你们这么恐怖的吗?聊个天都会被套路的吗?
碟中谍还是极限特工?
我痛苦闭眼回想,一手放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一手指着桌子上那堆东西:“那这些又是什么?是他放的?”
“bingo~答对了,是窃听器!”萩原研二鼓掌。
原来是窃听风云。
“那我这算不算引狼入室?”
人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非要这么心机。
果然人不能看表面,没想到你个眉清目秀的咖啡店小哥居然这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