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现在的夫子就挺好,东境私塾的夫子举人出身,学问远远不及现在夫子,应付功课已极为吃力,要是换了课堂,以孩儿学问,怕是追不上其他人。”与其被甩在最后,不如脚踏实地学好基础,循序渐进。
“你说的也对,小六受了伤,书院是去不了了,没了他,你们好好学,书院的学子大多是将来栋梁之才,母亲知道你心思通透,多结交些朋友对你没有坏处。”
“孩儿明白。”
顾越流去书院,为此苦恼了,书院的被抓了,但山里还有许多活物呢,他答应了人带他们上山烤野鸡吃,看来得食言了。
不过他也没闲着,第二天他就让小厮扶着外出闲逛,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美其名曰闲逛,实则给自己找媳妇,他大嫂是他娘逛了几条街才找到的,为此他娘还说酒香不怕巷子深,故而他不兜圈子,专往不起眼的铺子去。
天渐渐热了,顾越流不敢暴晒,晒黑了夏姜芙会骂,所有都是太阳下山后才出门,这个时辰街上的人正是多的时候,收摊的小贩,归家的孩童,以及下衙去云生院看戏的官员。
遇着的熟人多了,就有打听他受伤的事,侯府芝麻大点事都能掀起阵阵涟漪,何况老夫人出殡,侯府的几位主子神情好像不太正常,顾泊远拉高的领口,顾越白三兄弟怪异的走姿,稍有经验的人都看得出侯府出事了。
至于是何事.......屈于顾泊远淫威,他们不敢打听。
作者有话要说: 顾越流:大哥,听到没,我大舅子外号包打听!
☆、094
好在顾越流是个愣头小子, 套他的话不要太容易!
洒满霞光的大街上,好奇的大人们按耐不住心底熊熊八卦之火, 围着顾越流前瞅瞅后看看, 围观稀世珍宝似的,一副‘我就看看什么都不问’的神情, 可脸上那欲语还休的纠结, 看得顾越流嘴角不住抽动,好几次张开嘴又给阖上了, 无法,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么大的人屁股被打开了花, 他们肯定认为他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儿惹惹怒顾泊远, 他不为顾越泽背黑锅, 故而他逢人就笑,咧着嘴,眼睛一弯, 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咯咯咯大笑。
众人:“......”侯府小少爷今日莫不是傻了?
刚冒出这个念头众人就默契的将其压了下去:侯府小少爷本就是个傻的, 不只是今日。顾越流近日名声不错,身为人父,查看孩子们功课免不了拿这位小少爷作比较, “你们看看,长宁侯府小少爷都比你们有能耐了,你们有脸继续懒散度日吗?”
府里孩子怎么说的?“父亲,顾六少的能耐没用在课堂上, 他明算一课倒数第二呢,要不是有个堂哥替他垫底,他会有长进?”
他随口反问了句,才从孩子们嘴里知道,顾越流进书院后,功课次次最末,这次多了他三个堂兄,顾越流一跃倒数第二了,夫子当众鼓励一番,倒是比第一还光荣,对了五题,且那五题尽是和银子沾边的题,谁知道是不是顾越流蒙的?
甭管怎么说,顾越流是个傻的,僵硬的走姿,面无城府的笑容,看着真是傻,傻得恰到好处勾起人心底深处的同情,众人叹了口气,摇头晃脑走了。
人流孱动的小巷子,骤然剩下顾越流和小厮,寂静得他不甚习惯,左右他不是悲春伤秋的性子,抬起下巴,嗅了嗅翘挺的鼻翼,屏住呼吸问道,“你俩说哪儿会有美人的味道?”
两个小厮身子抖了抖,惶惶不安侧目,瞄了顾越流眼,又小心翼翼四下张望,“六少爷,朝廷禁.娼呢。”光天化日嫖.娼,被顾泊远知道,开花的就不只是屁股这么简单了,没准......
二人夹紧双腿,身子瑟瑟发抖,顾越流一人头上拍了一记,“没用的家伙,爷问的是美人,和□□有什么关系?”
小厮浑身汗毛倒竖,不敢再扶着顾越流往巷子深处走,万一倒霉遇着个暗娼馆啥的,他们后半辈子可就完了,只是二人不解,顾越流皮开肉绽了还有心思玩女人?二人心照不宣的垂下眼睑,望着顾越流小腹以下的位置。
此处乃旧宅地,两侧院墙的白漆大多掉落,颜色深浅不一,有些甚至长了青苔,顾越流拧了拧双臂下的肩,催促,“往里走啊?”
“六少爷,天色已晚,今日不若先回府?”此时,一阵疾风起,呼声穿过巷尾好似有回声,二人面面相觑,不再有任何迟疑,架着顾越流就飞奔出了巷子。
顾越流左右手被控制,挣扎无果,怒骂也不管用,得,现在的小厮,一言不合就跟他作对,有种,等他好了再慢慢收拾他们。顾越流知道今日是遇不着他媳妇了,一口气泄下来,神色颓废的由二人架着往回走。
忽然,巷子里的宅子门开了,随风飘来股幽香,顾越流顿时来了劲儿,扭头往回瞧,夕阳的余晖中,姑娘款款而立,如珍珠般璀璨的眼眸盈盈闪动着光,五官灵动又妖娆,风吹起她浅粉色纱裙,如花间蝴蝶,翩翩起舞,顾越流双脚蹬地,双臂死死夹住二人脖子,低声怒吼,“回去,给老子回去。”
小厮一头雾水回眸,见女子笑靥如花的挥舞手里的绢子,腰肢扭动,透着股勾人魂魄的美,二人虎躯一震,不顾顾越流威胁,使劲顾越流的脚,双手架在顾越流大腿上,跟骑马似的扬长而去。
顾越流想死的心都有了,美人啊,难得一见的美人,他还没表露心迹就被带走了,还是以幼年骑马的姿势,回到府,他是身心俱累,想到他接下来暗无天日的光景,抱过枕头一盖,嘤嘤哭了起来。
二人不知背地怎么告了他的状,他被关了禁闭不说,顾越皎警告他,但若踏进落阳巷一步就打断他的腿......对了,他都不知道那是落阳巷呢,落阳巷落阳巷,他默默念了好多遍,伤好务必去一趟......只是他有些记不得姑娘是从哪扇门里走出来的了,那条巷子住着的人多,他不好意思一间一间问吧?
杨灵不知自己遭人惦记上了,她年后一直潜心研究美白遮瑕的胭脂,花粉闻多了,鼻子不舒服,时不时会打喷嚏,这不刚出门,又控制不住了?本想掩鼻,手绢没凑到鼻尖已经好了。
听见不远处有声音响起,她张望了眼,光芒刺眼,没看清怎么回事。
将篮子换只手提着,理了理被风吹皱的衣衫,慢慢往外走,时不时遇着邻居回来,她皆笑着颔首打招呼,这条巷子居住的都是本地人,祖上就已经认识了,彼此间还算友好。
“灵丫头又给你大哥送饭去啊?”一个身材微胖的老妇牵着孩童经过,笑着瞥了眼她手里的篮子,“你大哥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大嫂身边哪儿离得开人?”都是老邻居,彼此知根知底的,杨家情况没人不清楚的。
杨灵父母死得早,杨达带着妹妹一起生活,照理说,杨达子承父业做了名守城官兵,兄妹日子不会难过,坏就坏在杨灵这张脸上,这么好看的脸,生在大户人家就算了,生在寻常人家哪儿护得住?杨达从不敢将杨灵单独放家里,要么托好友照顾,要么自己带着,本以为成亲娶了媳妇,姑嫂二人在家有个照应,岂料那些人不怕事,光天化日上门硬抢,要不是杨达媳妇豁出命与他们拼了,杨灵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这样,杨达媳妇双腿残了,整日躺在床上要人伺候......杨灵知恩,扬言要招婿入赘,照顾她大嫂一辈子。
好在,朝廷下令禁.娼,再大的官都不敢乱来,杨灵才有胆儿外出走动,老妇摸了摸孙女光滑的脑袋,心下感慨:你们生在了好光景啊!想到杨家前几年的遭遇,眼底忍不住划过一抹怜悯,“灵丫头,你说说你大哥,晚饭让他自个儿回来吃,你家门没锁吧,我替你守着你大嫂。”
街坊邻居,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多谢婶子了,我大嫂在家应付得过来,时候不早了,家里还等着您吃饭呢。”大嫂双腿不便,并非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天下政通人和,治安清明,不会出什么乱子,否则大哥也不会让她送饭。
老妇皱了皱眉,想到家里一大家子人等着,倒也没坚持,“我替你听着,你放心去吧。”
杨灵又是一通道谢,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老妇的叹息声,对此杨灵没什么想法,只盼着她大嫂和大哥感情好,早日生个外甥给她抱,而她自己的亲事,若有人愿意入赘,她便同意。
守城官兵两个时辰一换防,她到的时候,杨达正和人说话,看见她,拍拍对方肩膀,垂头丧气走了过来,她以为发生什么事,“大哥......”
“哎。”杨达摸了摸自己后脑勺,听到身后传来口哨声,他回头咒骂几句,拉着杨灵衣衫往回走,“这次害你白跑了趟,你等着,哥打听清楚了给你消息。”他一而再再而三确认过去了,侯夫人对儿媳妇的看法真就一个:貌美即一切。
他妹子,希望大着呢。
杨灵听得莫名奇妙,旁边杨达转移了话题,“你又闷在家里一天研究胭脂?”
都是叫以前的事给折腾的,杨灵都不怎么出门了。
杨灵点了点头,“大哥不用担心我,等拿到钱我就不做了。”杨家并不富裕,李氏的腿每逢刮风下雨都要吃药,杨达那点俸禄哪够,她整日在家,不懂外边流行什么,去年塞婉公主以面粉抹脸的事儿闹开她才灵机一动,琢磨着研制出一种能美白的胭脂。
可能她运气好,真给研究出来了,卖去驿站,得了不少银钱,尝到甜头后,她就有些舍不得了,又致力于遮瑕的胭脂......为了不刺激皮肤,她挑的皆是花粉,日子久了,鼻子受不住。
所以她决定不做了。
“不做是对的,你大嫂和我说,你整日喷嚏不止,长此以往这不是法子,大哥有职位,银钱的事你别操心。”李氏受伤后,捉襟见肘了很长段时间,可是都缓过来了不是吗?用不着杨灵伤神操心。
杨灵弯唇笑,灿若星辰的眼眸仿佛有烟火绽开,淡粉的晚霞落在她眉梢,整个人更是度上了层柔光,美好而动人。
这样的人,不嫁进长宁侯府可真是瞎了眼了。
杨灵应了杨达,翌日去驿站找塞婉公主,没错,是塞婉公主,塞婉公主追求白皙般的美,杨灵做的胭脂全卖给塞婉,至于塞婉有没有卖给其他人她就不知道了,她来过驿站多次,和塞婉公主身边的人已经熟识了,故而遭到驿站护卫盘问时,巴索咚咚咚跑了过来。
“我说你们又不是刚来,杨姑娘都来多少回了你们还跟审犯人似的呢!”巴索瞧不起安宁人假惺惺的嘴脸,驿站被盗没见他们上心,对自己人倒是狠上了,脑子进水了吧。
护卫目不斜视,一板一眼解释,“顾侍郎有令,凡进出驿站者,都要详加过问。”
巴索小声哼了哼,“拿着鸡毛当令箭!”一手拉过杨灵衣袖,笑得花枝乱颤,“杨姑娘,我家公主等好久了,快随我来。”
整个安宁,属杨灵和他们打的交道最多,杨灵生得如花似玉,菩萨心肠,这样的人儿是个男人都会喜欢......咳咳......他也喜欢。
塞婉在屋里擦粉描妆,以前遭人唾弃的脸蛋如今白皙而漂亮,美中不足的是她没有杨灵沉厚的双眼皮,妆再精致,往杨灵身边一站,又有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因而她问杨灵,“有没有法子拿刀在眼皮上割到双眼皮出来?”
为了美,她什么都能忍。
巴索原本如痴如醉望着杨灵,一脸呆痴模样,听了塞婉的话,浑身汗毛皆战栗起来,双腿一弯,噗通声跪了下去,“我的公主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可要千万保重凤体啊......”
硬生生在眼皮上割道口子,那得多疼啊。
塞婉见杨灵不答,泄气道,“罢了,本宫随口问问而已,你赶紧起来,不是本宫说你,这一惊一乍的性子得好好改改了,胆子小的估计都被你吓晕过去了。”
巴索老脸一红,暗搓搓瞟了眼浅笑嫣然的杨灵,羞恼的捏着衣角跑了出去。
塞婉:“......”他又不是男人,心花怒放个什么劲儿?
杨灵说了以后不再做胭脂的打算,不过和塞婉合作几次,对这位异国公主,她生不出恶意,将她做胭脂的步骤,以及各花粉的量毫无保留和塞婉说了,塞婉眼神一亮,“有了这个,本宫岂不是也能开间胭脂铺子了?”
她盗墓的事朝廷既往不咎,皇帝碍于颜面,赏了她不少金银珠宝,她就是用皇帝赏赐的金子买杨灵胭脂的,留下两盒自己用,将剩余的高价转手卖给其他官家小姐,不得不说,安宁富庶,从官家小姐们的开销就能看出一二,几十上百两的胭脂,多的是人抢着要。
因为杨灵的胭脂,她结交了好些官家小姐呢。
“本宫不占你的便宜,方子是你研制出来的,本宫花钱买下了。”手里有钱,说话底气也足了,安宁国皇帝还算识趣,隔不久就会送些赏赐下来,怕她缺钱,暗中还有几张银票,体贴得她都不好意思了。以皇帝的慷慨豪迈,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将去年输出去的东西收回来了。
送走杨灵,她就带着巴索出去了,京城这片地说大不大,哪处喧闹哪处安静塞婉摸得透透的,跟自己后花园似的再熟悉不过了,有刑部官兵保护她的安全,她再不怕遇着歹徒刺客,沿着街道转了两圈,最终决定把铺子开在云生院外的街道上。
托云生院的福,烟花柳巷之地成了京里达官贵人打发时间的地方,这条街的铺子更是坐地起价,一天一个价,各类书铺首饰铺珠宝铺让人应接不暇,尤其晋江书铺,清晨开门客人就络绎不绝,男女老少皆有往里排队的,塞婉暗中不是没打过开书铺的主意,但碍于顾越泽睚眦必报的性子,不敢随意招惹。
问了两圈都没空铺子要卖的,塞婉有些心灰意冷,巴索心思动了动,出主意道,“公主卖的胭脂在圈里已小有名气,酒香不怕巷子深,公主何不找处便宜的铺子?奴才打听过来,顺风街的铺子比这便宜好几倍......”
顺风街?不就是落阳巷外边的主街?塞婉呵呵两声,“巴索啊,你要是个......有根的......本宫想方设法也会撮合你和杨姑娘,可你......”她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巴索□□,“你那空空如也,不是害了杨姑娘吗?”
巴索低头,双手不由得挡住那处,他有什么办法,一看见杨姑娘他就两腿发软,吃不着多看看也是好的啊。
“你还是打消那个念头吧,本宫不缺钱,宁肯多花些钱也不会去顺风街的。”万一巴索把持不住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她当主子的脸往哪儿搁?继续沿着铺子转圈,经过一处挂白绫的铺子前,她步伐顿了顿,“巴索,再过不久就是老王爷入殡的日子了吧?”
“是。”
“那我们多买些纸钱烧给他老人家,让他在底下好好过日子。”塞婉对老王爷心存愧疚,有心去别庄为老王爷诵诵经,又怕顺亲王撵她走,拖到现在都没去瞧过。
做死人生意不像其他,天天有人来,这行的淡季旺季极为好区分,年前年后以及清明是旺季,其余皆是淡季,故而这个时节,铺子里并无掌柜杂役,老板一人站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国公府老夫人过世,带给铺子不少进项,他空闲时间多,算盘拨得极为缓慢。
听到脚步声,他徐徐抬起头来,见对方穿着不俗,又有官兵跟着,态度顿时恭敬起来,“请问小姐要多少香蜡纸钱?”
不怪他没认出塞婉,塞婉公主的容貌是令人津津乐道的,身板瘦皮肤黑,往人堆里一站,最黑的肯定就是塞婉公主了。
而眼前的小姐,身材纤细,容貌端庄,皮肤偏白,怎么着也和黝黑的塞婉公主不沾边。
巴索不这么想,他只觉得塞婉公主被人轻视了,拉长脸道,“睁大你狗眼看看,哪儿是小姐了?”你才小姐,你全家都小姐!
老板当真双手撑开眼角望着眼前的女子,片刻后,他战战巍巍拱手作揖,“见过夫人,小的眼神不好,还请夫人见谅。”
他这一说,巴索的脸更黑了,上前揪着他领子道,“你再瞧瞧,塞婉公主像是成亲后的人吗?”
无论安宁还是南蛮,对成亲的看法有一点是相同的,成了亲的人多是有些年纪的,老板称塞婉为夫人,分明是讽刺塞婉年纪大。
安宁人果真还是安宁人,并不会因为皇上赏赐了几箱金银珠宝就倒戈巴结,真他妈有骨气!
老板诚惶诚恐,盯着塞婉再看,心头止不住疑惑,不是说塞婉黑如煤炭吗?眼前的人明明白着呢,难道京城水土养人,能将黑的养成白的?
塞婉想着老王爷的事,并没有多少心情和巴索磨嘴皮子,相反,对老板吃惊的态度她是满意的,那声小姐,不就是说明她肤色与京城人无异了吗?
故而她没为难人,大手一挥,让老板将铺子的香蜡纸钱全拿出来,包括库房的她也全要了,但愿老王爷收到钱买些那儿能观赏的字画,别惦记她盗墓一事了。
喜从天降,老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国公夫人老夫人出殡后他才进了货,正在库房堆着呢,整整二辆马车,塞婉一口气全要了,他高兴得说话都在打颤,“孩子他娘,快将公主带去库房看看......”
当塞婉公主浩浩荡荡押着两马车香蜡纸钱去王府别庄,京里又有了新谈资,上香烧纸钱无非聊表心意,谁像塞婉那么大手笔买那么多啊,这公主,做事有点不着调啊。
塞婉公主以为自己满满诚意去别庄诵经多少能求得顺亲王谅解,却不想事倍功半,顺亲王妃前边好言好语聊着,顺亲王一来,看到一马车黄灿灿纸钱,一马车红通通香蜡后,二话不说就将她们给撵了。
塞婉也很无奈啊,除了多烧些纸钱她也没其他法子表达自己歉意了啊。
塞婉带着两马车香蜡纸钱回城的事引得不少人暗地议论,在府里养伤的顾越流难得听到熟人消息,露出和塞婉同样不解的表情,趴在窗户边,探头问院子里剪花的夏姜芙,“娘,顺亲王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塞婉公主有心赔罪,他怎么还端着架子呢?”
两马车东西,不要也不用往外推啊,转手送人还能多个人情呢!顺亲王固执迂腐不懂变通,换作顾越泽,转身就能换成现银。
顾泊远可是都说了,顾越泽在东境活得潇洒着呢,没仗打的时候就扒东瀛人尸体上的衣服,扒下来卖钱。
所以,败在顾越泽手里的东瀛人几乎都是寸缕不着的,但凡身上值钱的,全进顾越泽口袋了,顾越泽这个仗,跟捡钱似的。
要不是他有伤在身,非得去东境投靠顾越泽不可。这京里的日子,没法过了,不准他娶媳妇就算了,现在门都不让出,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