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月败退之后,岛上的白莲教众人也随之逃散。
叶清玄等人无力围剿,也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追击敌人。
提及虞丘芷的时候,严凤飞眼内闪过一丝疲惫,稍加解释,才知道那虞丘芷已经重新拜入江霁月的门下,真正与她的师父变成了仇深似海。
江霁月怎会与白莲教扯到一起?
叶清玄向严凤飞提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而通过严凤飞的解释,叶清玄方才了解到,原来江霁月在百年前就与白莲教的“弥勒”竺无生有些孽缘,要不是江霁月与严凤飞的师父比武重伤失踪,只怕早已成了白莲教的圣母。
江霁月消失于江湖之后,竺无生寻了好久,同时也迫于无念压力,只能放下这段孽缘,转而娶了数名妻妾,最后还有了“大威天德王”霍尔顿这个儿子。
传闻这个竺无生武功一直被无念禅师压制,这一次除了无念禅师身死之外,他的武功大进也是他重出江湖的底气。
而根据得到的情报,这位“弥勒”竺无生,是得到一种密宗的双修大法,故而一举突破困顿多年、止步不前的境界,方才有胆子现身的。
密宗双修大法!?
叶清玄听得一愣,先是想到早已作古的“大伏藏师”龙萨顿珠,接着瞬间又想到了加入密宗,如今成为“邪麟尊者”的崇邪麟。
难道竺无生得到的双修大法,就是崇邪麟修习的【毗那夜迦大欢喜功】?
唉,江南无疑会乱成一团,希望卧龙岛的武林大会能速战速决,然后一举消灭两大邪教对整个中原武林的威胁。
匆匆整理完毕绮靡岛的事务,在严凤飞提议下,几人搭乘一船,直奔武林大会的召开地——卧龙岛。
郭云飞和三空和尚需要回转襄阳府交差,只能顺路一段。
在船上,叶清玄针对二人的武功,好好的指导了一番。
在确认郭云飞已经将【阴阳倒乱刃法】掌握纯熟,差的只是火候之后,便再次针对他无法将轻功与招式融汇合一的问题,有针对性地指导一番。
那郭云飞天赋不低,【阴阳倒乱刃法】极难掌握,但也威力无穷,当初公孙止仗之连小龙女与杨过合璧的【玉女素心剑法】都能压制,可见这门武学足够郭云飞钻研众生的了。
刀法以刚猛为主,剑招以轻灵为先。
郭云飞的这套武学却要逆势而行,先要掌握刀剑用法,再逆势而为,以刀运剑招,以剑用刀法,并最终达到“刀非刀,剑非剑”,刀剑之间的招式随意转变,无虚无实,亦虚亦实,半虚半实,变化莫测,难以揣度。
只有达到这个至高境界,这套武学才可以说完全没有破绽可言。
而郭云飞如今也直达到“刀为剑,剑为刀”的逆反之境,在这上面还需要多加习练。
至于轻功,郭云飞学习了一套【移形换位】,叶清玄想了想,又将“四大恶人”之一云中鹤的轻功传授给他,这套轻功可以融入武学之中,能更好地发挥刀剑奇招的奥妙。
而对于三空和尚,叶清玄指出他的武功虽然以【大势至铁砣神功】为主,极为强悍,但缺陷是他的功力还达不到印空那般雄厚,面对厉害一点的敌人,会有耗尽他的罡气,将他戏弄致死的风险。
当日与王见川一战,这个缺点便突显出来。
叶清玄为此传授了他一门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袈裟伏魔功】,这门功法可以将他的铁系罡气运用到身披的百纳袈裟之上,运功之时,僧衣坚硬如铁,既可以增加防御,同时又是一门对敌的武器。
可攻可守之下,增强了他的防御力,同时也有了更多对敌的手段,不用担心遇到速度见长的对手时,出现被人家消磨到死的下场。
有了叶清玄的指点,二人武功日夜之隔,便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剧变,引得其他众女啧啧称奇,胡苗二女偷着跟师父求了几次,刑艳终于也让叶清玄帮着教了教徒弟。
有叶清玄这等武学大宗师出马,即便没有赠予武学,二女也得了不少好处。
几人逆流而上,这一走便是五日光景。
**********
漆黑的山,漆黑的水。
这是一个昏暗的夜晚。
夜色之下,整个世界都是漆黑冰冷的残酷,没有一丝“活”的气息。
哪怕山下的江水潺潺,依然不能驱走人心头的寒意。
这座江水南岸的小山并高,却邪得令人心里起疙瘩,有六棵黑色的巨松并排挺立山头,这六棵巨大的松树枝干古虬,伸展盘绕,放佛是六个鬼怪挥舞着它们的手臂。
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更加让人难受。
湿冷的寒气直钻入骨头缝里,让人无法兴起一丝暖意。
即便是向有大侠美誉的“西湖仙翁”阮世涛。
蓬!
一蓬热血喷洒在漆黑的岩石之上,被风吹得四溅一地,顷刻间便变得如石头般湿冷,颜色也黑得吓人。
一个身材魁语的大汉,歪歪斜斜的走了出来,打了两个转子,重重的跌到地上,他的天灵盖已经烂碎,粘白的脑浆与鲜红的血液混搅在一起,宛如一枚烂透了的柿子。
“呼”的一声,又是一条身影凌空抛起,倏然撞在另一块山石上,强大的反震力将他弹回,落入后方的乱石堆中,骨骼破碎的清脆声响,在夜色中传得极远。
黑冷的山岩上,紫红色的血渍圈圈点点,令那山石,黑得更加丑恶。
阮世涛的心情悲愤欲绝,连续见到两名护卫自己的子侄丧命,又如何能让他不心痛,只是自己肋下的刀伤,削断的小腿,已经让他再难出手。
风尖锐的呼啸,山顶的六株巨松摆舞得更凶猛,更狰狞了,但是,这黑色石山周遭的气氛却如此寂静,死样的寂静。
越过眼前这几块狰狞的山石,仅存的四名锦衣卫,站成了一个半圆,紧紧护住了身后的阮世涛。
每个人眼中迸射出愤怒的寒芒,却毫无退让之色,牢牢盯着身前的一个焦点,那个凶残如同野兽的对手——
一袭黄色锦袍的冷面刀客,战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