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蒙面黑衣人刚一落地,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刀剑出鞘,奔着孟源筠和聂星邪便杀了过来。
聂星邪一拔长剑,沉声道:“你对付一个,我对付俩……”
“对付你大爷啊!”孟源筠强提罡气,一把扯住聂星邪,风驰电掣一般向院外射了过去,同时大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人还未到门口,短促的两声惨叫传来,呼啦一下大门被撞碎,又是四名蒙面杀手冲了进来,他们脚下倒着的,正是秦钊派来保护他们的高手。
呃!
倒吸一口冷气,孟源筠随手便丢出一个雷火珠,这东西还是从唐柔那要来护身的。
一声轰鸣,外加浓烟滚滚,既挡住了敌人的追击,又等于给北蜀会的高手提个醒。
孟源筠扯着聂星邪投往另一侧的院墙,飞身上树,正要跃出墙外,又是一道身影迎面飞至,孟源筠吓得呜嗷一声,转身就要跑,却被聂星邪一把扯住,喝道:“自己人!”
孟源筠一惊,还未看清来人是谁,身后三道冷光电射而来,直奔后心、软肋、咽喉,三大必杀之处,杀气凌然,逼迫面门,令人呼吸为之一滞。
惊呼声还未响起,身后冷冷的一声传至,“交给我!”
一股大力传来,孟源筠身子倏然腾空落于院外,接着被一个软绵绵的身子抱在怀里,一股异香扑鼻,孟源筠舒服得呻吟一声,耳畔却听得一个柔柔的声音道:“孟公子,可以下来了吗?”
孟源筠讶然抬头,却发现自己被一个国色天香的美女以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怀里,自己右手还搂着人家的脖子。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哇啊一声,孟源筠立马弹起,面红耳赤地落在地面。连连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在下可不是有意占姑娘便宜……”
姑娘咯咯直笑,旁边聂星邪一副羞与为伍的模样,向旁边挪了两步。
这个时候,孟源筠才发现,接住自己的姑娘十分眼熟,仔细一寻思,方才惊醒道:“唉?你不是万恶无极谷逃出来的那个姑娘吗?你不是跟着……”
啊——
几声惨叫从院落中传出。从孟源筠被抛飞落地,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院落中激斗的声音便已烟消云散。
“雨蝶……不,弦月姑娘,请!”
聂星邪礼貌地一侧身,引着改回原名的弦月姑娘重新走回小院,临了还瞪了孟源筠一眼,恨他惊慌失措,丢人现眼。
孟源筠呵呵干笑两声,冲着弦月喊道:“好久不见。弦月共娘又漂亮了哈,哎呀绝翎兄真实好福气啊,哈哈。好福气……”
弦月再次掩嘴轻笑。
孟源筠几步跟上众人,再回小院的时候,里面的刺客已经一扫而空,燕绝翎将手中宝剑在一名杀手的尸体上摸了摸,施施然插回剑鞘。
许久未见,燕绝翎一如既往的孤傲,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左臂手肘一下空空荡荡,随着微风飘起。
那是当年被拜火教大光明尊斩断的手臂。如今成了燕绝翎标志,原本颇为自负的燕绝翎丝毫不回避身体上的残缺。反倒以此为座右铭,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轻视任何敌人。
一共九具尸体丢弃在院落各地。
孟源筠所在的方向。也有两名杀手围追堵截,不过他们两个也是最先丧命在燕绝翎剑下,其余的七个人,其中三人一个照面就丢了性命,其余四人再次围攻上来,结果轻而易举死了两个之后,剩下二人分头逃遁,结果俱都没有掏出五丈距离,便被燕绝翎的两道剑气一招枭首。
“燕兄一向可好?”被人救了一命,孟源筠热情的打招呼,燕绝翎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进了小楼,淡然道:“休息一晚,我们明日便走。”
“好的。”弦月乖巧地点头应是,放佛是燕绝翎的贴身奴婢一般。
吓?
孟源筠尴尬地举着手,竟然就这么被人晾在一边。
聂星邪毫不在意,重新躺回自己原本的位置,抱着剑,看似闭目养神,实则无一刻不在修炼罡气,以使自己早日康复,可以动手。
弦月对着孟源筠,歉然道:“孟公子切莫在意,绝翎不太擅长与人交往,尤其他眼看父亲在身前战死,却无能为力之后,一直苦练武功,为的就是报仇,他现在更不太会与人……”
孟源筠洒然地摆了摆手,道:“不必解释,弦月姑娘,我了解燕兄为人,不会生气。只是你们这一行准备去哪?怎么会这么巧到了此地?”
弦月道:“我们是要去京兆府的,不过路上得到消息,有杀手要刺杀你们,原本已经离开汉中府,半夜又兼程赶了回来,总算没有错过……”
孟源筠连连点头,心中感动。
燕绝翎这个人的确狂傲不已,但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为了他们兄弟赴汤蹈火,绝不含糊。
只不过燕绝翎这个人,还是习剑成痴,若是有遭一日天下大定,他还是会找叶清玄一较剑法高低的。
孟源筠想了想,道:“若是无事,其实我等明日便走也是应该,不过梅吟雪身受重伤,刚到汉中府救治,明日恐怕还是动不了身……”
弦乐一听,惊呼一声,道:“怎么?吟雪姐姐受伤了?”
“已经有医仙救治,应无大碍。”
正说间,房间里传来燕绝翎的声音,道:“我们明日必须启程。救你们已经耽误一日,鹰王人马势单力薄,再晚一步,形势危急。”
孟源筠皱眉还要再争,冷不防小院之外传来段散石的声音道:“梅吟雪已经无碍,我们明日便启程。”
众人回头,段散石与唐柔、蓝雅二人走入小院。
段散石明显气色变得轻松许多,道:“还好司徒前辈赶来的及时,吟雪小姐没有任何危险,心脉已经被接上,只要短时间内不与人动手便可以了。呵呵,症状甚至比你们两个都要轻上许多……只不过人还未醒,需要静养几日。不过我们可以先行一步。”
孟源筠登时大喜。
唐柔点头笑道:“我和蓝雅姐姐决定留下,照看吟雪姐姐……”
孟源筠顿时大悲……
聂星邪一提宝剑,站身回转小楼,道:“既然如此,我们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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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
正当午时,即便是钟南山山外渔村的小酒馆,也都是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不时有人大声怒骂这暴热的天气一声。
但大多数人都是沉默不语,脸色凝重。
酒馆内十余张木头桌子早已坐满了人,便是外面的不少阴凉的地方,也搭上了坐席。
不但有当地的渔民,也有进山采药的山客,但更多的,则是不少提刀携剑的武林人士。
天气酷热难当,每一个人都是汗流浃背。并非全都是因为天气酷热,还因为心情。
尽管渔民和山客每个人都是愁眉苦脸、外加恐惧骇然。他们压低了声音,议论纷纷,述说着山村附近近段时间以来发生的可怕事情。
而那些武林人士,足有近百人,却竟然一些声响也没有,他们一举手一投足都极尽小心,尽可能不发出任何的声响,他们聚精会神地聆听村民们的议论,以获取最珍贵的情报。
李道宗独自一人坐在酒馆外面的大槐树下,桌上摆着一壶老酒,一盘花生,正心有所思地自斟自酌。
掌柜的早已忙得脚后跟打屁股蛋,李道宗还有一碗翡翠冷淘,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也没能端上来。
不过李道宗心中俗事烦扰,并没有催促掌柜的,也让他没有注意到周遭压抑的气氛。
李道宗自从离开一剑山庄,离开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独自在江湖中闯荡已经有些时日,虽然对叶清玄等诸位好友的事迹偶有耳闻,但却并没有急于赶去帮忙。
他现在需要的是心中的宁静。
这一切都是因为父亲李幕儒,自己虽然不会介入他的野心当中,但父亲与叶清玄等人为敌,甚至听从凤仪阁的号令,正式出手较量,自己身为儿子,就算不与父亲一条心,但也不至于刀剑相对吧?
如果不是父亲的出现,李道宗早已赶到京兆府,助叶清玄等人一臂之力。
可是……
唉,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一扬头,将那杯酸酸的老酒倒入喉咙,那股子苦涩之味,也不知道是酒中的,嘴中的,还是心中的。
“客官,您的冷面!”
李道宗的面前放下一碗碧绿的面条。翡翠冷淘,其实就是过水凉面,加上一些卤汁,因为和面的时候加入了最鲜嫩的槐树嫩芽,所以做出来的面条根根碧绿,自带一股清香,是时陕甘百姓最爱吃的面食之一。
李道宗还未来得及下嘴,旁边的掌柜便情绪激动地问道:“看这位侠士也是杜大爷请来除恶的吧?这个血魔真是灭绝人性啊,如果侠士是来帮手的,今天的面钱确实不用给的……我的宝贝侄女……马上就要生了,就被人给……呜呜……”
说着,说着,那掌柜的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就要哭出来。
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李道宗一愣,忍不住反问道:“血魔?什么血魔?”
此言一处,周围上百道不善的目光纷纷看了过来,更有膀大腰圆的大汉猛地一锤桌子,骂道:“***,原来是个没种的闲汉,没胆子帮忙,却敢来吃白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