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安排得很低调,走过门口的红毯,进了宴会厅,才发现,竟然只是个自助酒会的形式。

宾客渐渐都到了会场。

cris穿着一身尼龙裙,身边的冷云溪换了身英伦礼服出现时,引来了一众掌声。

记者们被保镖们牢牢地圈在大厅的一角,只允许拍照,不允许访问。就这样,现场的嘈杂声都几乎把房顶给掀了。

“很感谢今天各位的捧场,谢谢大家的支持。”cris作为设计师,理所当然地第一个致辞,得到所有人的恭喜。她看了一眼云溪,突然指着封藁那一圈,对所有人轻笑:“相信大家也知道,冷小姐除了对时尚,对电影略有涉及。听说投拍的第一部电影《天空之盟》就取得了票房冠军,很可惜,当时我在欧洲,没有机会一睹风采。不过,目前她正在投拍第二部电影,希望这次我能有这个机会,好好接触接触,你说是不是?”语气上扬,一副和气亲昵的样子,她把话题直接转到冷云溪的电影上,似乎对今晚的走秀毫不在乎一样。

大家一副惊讶的样子望向冷云溪,实在是没见过哪家模特能做到她这个样子的。搞得简直就像她才是cris的老板一样。

云溪朝着大家露出了一个轻笑:“好吧,我承认我其实就是个电影外行人,第一部电影能取得成功,没有我什么事。主要是主演和幕后团队的缘故。”底下轰然一笑,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坦白。

云溪晃了晃手里的酒杯,轻笑:“所以这一次的拍摄,我多花了一些心思。希望这一次能让大家在看到电影的时候,觉得值回票价。”

圈内人有些诧异,她这话什么意思。

pola却在这时善解人意地为大家及时解密:“今天的秀场安排其实主要是由wang设计的,相信大家对今晚的秀有好感的人必定对wang的电影也不会失望。”

一场秀都能安排成这样,那么一部电影呢?

pola、云溪、cris满意地看到全场一阵沸腾,心想,今晚的一箭双雕算是正式完成。

甭管这部电影她后面会参与多少,在今晚的秀成功惊艳了这么多人之后,既然打上她个人标签,这部电影想不红都不可能。

有眼尖的记者看到她们三人相视一笑,左闪右避,终于脱离保镖的控制,双眼发光,大声喊道,“冷小姐,作为您两部电影的合作方,张先生突然出现在高地中心,你怎么看?”

云溪嘴边的笑一丝一缕地慢慢消失,光洁透亮的灯光映着她的瞳孔似乎略微收缩。

洛杉矶好莱坞高地中心?

云溪玩味地看着那个记者,张先生竟然会在那?

如果没记错的话,奥斯卡主办方影艺学院自2002年起在就在原柯达剧院举行奥斯卡颁奖仪式。可惜,美国胶片生产巨头伊士曼柯达公司宣布破产后,要求与柯达剧院产权单位cim地产公司解除为期20年的冠名权合同。第84届奥斯卡颁奖活动时就已不再使用“柯达剧院”这一名称,而是将举办地更名为原柯达剧院所在的大型综合购物中心“好莱坞高地中心”。

张先生被记者发现在那出现,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三十二章 许久未见

第三十二章 许久未见

庆功宴结束后,云溪只在家休息了两天,就到了开学报到的时间。

不得不说,从前段时间的能源竞标案,再到后来她和晓芸在各大娱乐头条上的“风头”,随后又是商会上的理事风波,再到最近的电影筹拍、时装秀发布,云溪在学校的知名度几乎以不规则膨胀的方式向上递增。所以报名的第一天,她刚把车停下来,就已经发现来来往往许多人各式各样的目光交织投来。司徒白这段时间和牧厉混得浓情蜜意,典型的见色忘友,连吃货的本性都消停了,劳金更是神神秘秘的,两个电话打过去一个也没接。云溪从自家宿舍楼下晃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可以做的,想想还是准备去张大拿那里报个到。传说中的闭门弟子从来都是言传身教,恨不得弄得个专宠的,结果她和这位老头倒好,不是他忙着抓她当苦力去英国出差,就是她忙得没时间没精力没空去求救。手头上的电影基本上导演那边看着就行,前期宣传她已经烧了一把大火,暂时也没她什么事,不乘着现在有时间去交流交流感情,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暴殄天物。再说,传闻自家老头的学生个个都是精英,其中不乏商业传奇,如果可能,多一点师门间的沟通,有人好办事在天朝可是不二法则。

云溪在校外买了点水果,想了想,又开车到酒行买了一瓶好酒,这才往老师家走。

进门,没看到那位师母,倒是见到许久没有看到的人。

“章寒?”云溪轻轻叫了一声。

男人背对着大门和张博正在下棋。听到她的声音,背脊一挺,随即回头,脸上挂着忽隐忽现的笑容,略带疲惫。

云溪还记得祁湛上次告诉她,金贸国际的董事会被收买了,直接撤了章寒的职,他现在应该已经不在北京了。可这个传说中不该在北京的人怎么现在就坐在她面前?

不过说起来,章寒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从来都是比较精明功利,在祁被董事会架空的时候竟然不顾自己的前途闯进会议室,和这人董事们摊牌,说起来,她从来没料到过这样的局面。

“我来走亲戚,怎么,也要向你汇报?”章寒冷着脸回头看她一眼,像是懒得搭理任何人一样。

张博瞪他一眼,他也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感觉都冷冰冰的,谁也不想搭理。

云溪愣了愣,无奈苦笑,这人估计把祁湛被董事会架空的账都算到她头上了。招惹上萧然的人是她,结果因为陈昊帮她挡着,倒是祁湛顶了黑锅,被祸及了。

“你要是真想帮祁湛,就和我说说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甩冷脸色要是管用,你直接去和你们公司的董事们甩去,别把我当垃圾箱。”云溪把手上的水果、酒都放到一边,和张博打了个招呼,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着。

“我就知道和你沾上边纯粹没好事。原来我们和萧氏合作得不错,结果你弄了一个商会理事回来,给你擦屁股得倒是我们了。”章寒一想起祁湛那幅“你再和我多说一句冷云溪的话,就直接滚蛋”的表情就一肚子的纠结!

窝囊!好不好!又不是自己的手段有问题,纯粹是为了个女人,丢了机会!亏都能给亏死!你要说是真刀战枪地和萧氏对上了,输了,行,他还是心服口服,问题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公司,竟然在祁湛那个工作狂面前连个女人都比不上,那这么多年的矜矜业业是为了什么?还不如从头开始就当你的富家二少去!他也省心。

“别说的好像是真这么一回事一样。”冷云溪的耐性给他也磨得差不多了,冷笑地看着他不耐烦的表情,“萧氏当初为什么和你们合作,真当是好心双赢?这话你糊弄一下那种不懂世事的小姑娘还差不多,到我这,说一次我忍了,再来劲你就有点太不识抬举了。”

就算没有她,萧然也会准备吞并金峰,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现在出手,或多或少是因为那晚祁湛帮她出头,但架空董事会,也是他们自己内部早就出了问题。她肯站出来认账,是因为不想欠着祁湛。他还真把这当把柄要挟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博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随后压低眼神,望向章寒:“糊弄人也要找个蠢点的,没那个本事就别闲扯淡。该说什么就快说!”

虽然老爷子平时对云溪看不出来多喜爱,但也不愿意别人把自家弟子当傻子,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家亲戚,就更没有虚张声势的必要。

何必呢?

谁都知道,对上萧氏,输了不奇怪,禁不起压力也没什么了不起。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脱离困境,否则等他一晃神,搞不好萧氏早就把金峰国际吞了。到时候,哭都没地哭!

被老爷子一抢台词,章寒显然有点下不了台,脸色僵得很,好在心理素质过硬,自我调节能力向来不错:“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就当我突然犯病,左耳进右耳出。”

他整了整脸色,“萧然突然插手我们公司董事会,事先一点预警也没有。你当上商会理事的消息出来的第三天,公司就收到律师函,京城鼎鼎有名的tc律所起诉我们公司违法运营。偷税漏税、奢侈招待、非法买卖,这些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查的,铁板定钉一样落在我们头上,那架势,典型就是不接受萧氏的收购,就直接让执法部门上门来搜查资料,让我们直接破产倒闭。”

云溪一听,乐了。税务、招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私账,没有内部人员透露消息,别说律所,你就是再牛的侦探社也不容易弄到资料。典型的是被自己人给卖了,他还好意思把事情怪到她头上。

章寒一看她眼色就知道她猜出了七七八八,扛不住她这么透彻的眼,扭头看窗外,“反正你是导火索!”

云溪第一次有翻白眼的冲动,她也没想推卸责任,他有必要恨不得直接把所有的账都赖到她头上吗?

“那祁湛现在怎么打算的?”公司不管再清白,有些私事是绝对不能公开对外的,哪家企业都一样。只要有人故意查,总会有问题的。现在问题就在于怎么把这事给了解。tc律所她以前在萧氏的时候就有合作过,这是固定给萧氏提供法律服务的律所之一,合伙人是个才过四十的中年男人,野心十足,被他抓住把柄的确不是一件好办的事。

“祁湛已经联系了上海那边几家实力突出的公司,看谁愿意提供注资帮助,先把董事会给稳住再说。”董事会能被收买,主要还是怀疑公司经营存在风险,对祁湛的不信任才导致现在的情形。如果能找到一家合作方为金峰注资并且担保,就算是tc律所,也不一定能随便把他们怎么样。

“很好的想法。”云溪露出了个笑脸,只不过,笑意一点都没到达眼底:“只不过,我很怀疑,谁会光明正大和萧氏作对。商业可没什么秘密可言,你们被萧氏打压的消息,估计早就传到大江南北了。”

章寒没说话,因为实在无话可说。这是实情,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当初他们找到荷兰合作风能开发项目的时候,被各路公司捧到云端,现在被萧氏弄得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当然落井下石的更不会少。从来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不易,这个道理他怎么不懂?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求到萧然面前,让他高抬贵手?”章寒夸张地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随机眼底划过一道复杂的光芒:“现在就算是想要求饶都没那可能。别人眼下在美国,没那个美国功夫听我们说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从来都是那位萧公子的左派。要么直接让他吞并,要么就被玩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云溪忍不住眯了眯眼,“这事我会想办法,有消息,我给你电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萧然的手段,自然不会天真地认为到了嘴的肥肉,他会吐出来。不过,萧然竟然这个时候在美国?为什么他不乘胜追击?眼下金峰既然已经掌握在了,打铁乘热直接拿下才像是他的风格。难道有什么事情对他来说比吞并金峰还重要?

美国现在并没有什么金融大事,据她所知,萧氏在美国的分公司也业绩斐然,完全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连公司的事情都放到一边……。

她脑子里转着无数可能,突然,手机铃音大振,打断了她的思路,她看了眼手机,停了两秒,才接了电话。

……。

房间里张博喝了口茶,见章寒伸长脖子想要偷听云溪的电话,忍不住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好好一个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章寒耸肩,这不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吗?

也没听清楚对方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就听到云溪以一句“好,你在学校门口等我,我一会就来。”

然后,就见这人挂了电话,随意一挥手,“记住,有事我给你电话,这段时间你别乱跑。”然后,和张博打了个招呼就直接走了。

……。她,她就这么快就走了啊?事情还没解决呢!

章寒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离开的背景,僵硬地回头看向自家表姨夫:“什么叫别乱跑?到底是她大还是我大啊?把我当三岁小孩啊!”

张博懒得理他,拿着好酒就躲进屋子里过瘾去了。

留下章寒一个人站在原地骂骂咧咧。

云溪走到校门口,只见那一抹笔挺身影立在树下,直直朝她看来,眼底的温柔几乎都可以溢出来,惹来来往左右的人不时围观。忍不住一叹,果然,这颗院草不论在哪,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第三十三章 邀请

如果当初不是祁湛在生日会上说出詹温蓝是詹司令的公子,云溪顶多也就以为他是一般的豪门大户出身的公子哥,以他在学校的曝光度来说,能把背景藏得这么好,不得不说,不仅是因为他本人凡事小心谨慎,最主要的还是低调。可这么低调的人,在这所学校里的知名度却比许多著名学者专家要高得多。只不过是站了一小会,云溪已经觉得来往的学生几乎把眼睛恨不得黏在他们俩身上了。

“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吧。”詹温蓝体贴的笑着看了一眼四周,神态自然地牵起云溪的手。

她只是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詹温蓝圈起来走了七八步,顿时就听到四周嗡地一片,一下子就炸锅的声音。

出了校门就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厅,平时有些学生需要熬夜时,来这点上一杯咖啡,就能呆一整晚,属于经济实惠、绝对亲民的地方。云溪倒没想到詹温蓝竟然会带她来这。

他们选了个卡座坐下来,詹温蓝招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和一些点心,随后倚着靠背,垂眼轻笑,一双漆黑的眼睛似乎焦点只容得下她一人。这样子如果是被别人看到,至少也是一通尖叫。清俊无双、气质绝然。不得不说,将门出身的詹公子,有时实在是个复杂的矛盾体。“找我有事?”云溪喝了一口咖啡,奶泡有些太浓,刚入口的时候,除了甜,什么味道也没有。

“时装秀很成功,”他看她一眼,眼神内容丰富,嘴边的笑意却微有收敛。

作为在时装秀当天被挂断电话的苦主,云溪此刻聪明地保持沉默,继续喝了口甜得发腻的咖啡。

“听说cris品牌的合作商场你也已经定好了?”他不动声色地俯下身,一八零的身高让他很容易就将云溪面前的阳光整片盖住,在咖啡店打工的学生在一边激动地看着这一幕,心底狂叫,“要亲上了,要亲上了,啊啊啊,我竟然要看到詹大院草强吻美女的画面,太给力了!”

云溪微微侧了一下头,看似随意地勾起掉下来的一缕头发,他迎面的气息落在她的颈项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什么时候,你对cris这么感兴趣了?”

他轻笑,眉梢间经带上一抹惊人的春色,整个人一下子从彬彬有礼变成活色生香,“我只是很欣赏你的执行力。”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把一部刚开拍的电影炒到当红头条,一个星期的筹备就让一场时装秀决定了一个奢侈品牌在北京的定位出路,或许分开来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是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强的工作力度,在她手里竟有种信手拈来的感觉,他越来越觉得,冷家能培养出这么一个小姐,实在是匪夷所思。

“谢谢,”对于别人的欣赏,她从来不故作谦虚,“所以呢?你专门找我来只是为了夸奖?”

“当然……”他喝了一口咖啡,同样,入口的第一秒眉头就瞬间皱了起来,不过,依旧是慢条斯理地喝了下去,神色轻松:“不可能。”

云溪略带兴趣地看他一眼。

“美国那边有人想买你这部电影的海外发行权。”他望着她眼底一笑,手中的瓷杯放到桌上时,轻轻一碰杯碟,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

云溪相信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白痴,但是,还是坚持很白痴地问了一句:“电影还没有拍下来,他们就敢买?”不怕拍成个烂片,直接在中国就滑铁卢?

“他们对你有信心。”詹温蓝意味深长地回了这么一句,脸上的表情竟然一点都让人猜不出深浅。

“哪个公司?”大型公司的决策可不是一言堂,他说的“他们”是什么意思?

“一家刚成立的影业公司。”他说的风轻云淡:“不过,是由kinolorber的老东家投资的,资金实力完全不用担心。”

竟然是kinolorber?

“我会好好考虑。”说不动心完全不可能,一部电影由本土市场的发行公司运行风险明显要小得多,但为什么kinolorber会看上她这部还没成型的电影,这点,她想不通。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要找pola、cris帮帮忙,查个清楚才好决定。

用电影洗黑钱也不是香港那边的专利了,万一被人给玩了一道,她到时哭都来不及。

“对了,”她突然想到件事:“大姐的婚事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星期,他们想请你参加婚礼。”从美国回来,大家和她家那位的婚事基本上在这圈子里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两家也打算乘早把仪式给办了,所以这段时间不仅她自己忙,堂姐那边里里外外搞得像是要开国际峰会一样。

“好。”他很淡定地应了,也没问时间地点,摆明了是打算和她一起去参加婚礼。不过话又说回来,从本质上说,除了他们两个本人,家里那群人估计早就认定他们已经在交往,否则,也不会是由她来通知这件事。

门口的风铃突然传来悦耳的声音,咖啡厅里的人顿时朝那边看去,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怔。

这谁啊?长得,长得也太他妈的……。帅啊!

来人四顾一圈,随后眼光直直地落在詹温蓝的面前,很随意地脱下外套,黑色的风衣将他整个人的身材勾勒得越加气场惊人,整个人如同夜里的一抹影,暗黑中藏着让人无法逃开的蛊惑气息。

陈昊就站在詹温蓝的身边,不远不近,从高处俯视他,面上不带一丝情绪,这一刻,就连坐在一边的云溪都有种感觉,陈昊恨不得一手能弄死他。

不过,阴森恐怖的感觉只是那么一霎,不过是一眨眼,他随手挑起桌上摆着的蜡台,灵活的五指随意翻动,只见那白色的蜡烛在他手掌心忽隐忽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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