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话说?”
“没有。”龙晴忙摇头,心里却哀怨道,哥啊,您能不可着晴儿一个人欺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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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恃宠而骄(上)
傅龙城当然不会因为小卿扔了慕容家的家主令牌真打断他的手, 只是罚还是一定要罚的,再加上纵容师弟的错处,太多了, 傅龙城就不一一问了, 也就总共又罚了五十藤条。
“不打手了,褪衣吧。”傅龙城吩咐。
到了师父傅龙城这里, 褪衣, 便是要褪下裳的。小卿忍了手痛, 解了盘扣,乖乖地褪衣到脚踝,然后撩起长袍,再跪伏下去, 强忍战栗, “请师父重责”。
果真还是,师父的藤条是最难挨的,小卿各种忍着,也是忍不住眼泪。师父打的这五十下, 比云岚师兄打的二百下都疼。
这么想来,还是三叔体恤,才命云岚师兄罚,若是命五叔罚,小卿也后怕了。
五十下藤条罚过,小卿的臀腿上再次姹紫嫣红了。小卿腿也哆嗦,胳膊也哆嗦, 跪那起不来。
“真是越来越不禁打。”傅龙城斥责着,放了藤条,起身走到小卿身侧。
小卿这才勉强跪起来:“谢师父教训。”
“自己起来去榻上趴着。”傅龙城觉得小卿这么大了,这次实在打得也太轻,还是别太纵着他了。
小卿以为师父是来抱自己的呢,哪知不是,是来看着自己起身的。小卿只得勉强用胳膊撑了地站起来,裤子也没提,蹭了几步走到旁侧的贵妃榻上,用胳膊支了,合身趴上去,头趴在软垫上,双手掌心向上,放在枕头两侧。
“劳动师父,徒儿不安。”小卿说得毫无诚意,努力趴舒服了,等着师父给他上药:“药瓶在八宝架上,辛苦师父。”
龙城瞪了一眼趴在那看起来挺乖的徒弟,还是走到八宝架上拿了药瓶过来,拧开瓶盖,淡淡的香气飘散出来,龙城不由挑剔小卿是用的玉凝露,觉得龙晴骄纵了他。
“师父冤枉叔叔们了。”小卿毫不犹豫地告叔叔们的状:“三叔、五叔还有龙错小叔,打徒儿可是下得狠手……”
龙城轻斥:“你还敢埋怨叔叔们,他们哪个没受过你的连累,陪你一起挨打受罚的?哪个少帮你分板子了?”
“这个可不怨徒儿,是师父要打要罚的。”小卿轻声嘟囔,很有些恃宠生娇的意思:“谁让师父最心疼小卿了。”
傅龙城不由笑:“你乖乖地,师父才更疼你。”
“是,徒儿一定乖乖地。”
傅龙城便坐在锦榻旁侧的八宝凳上,尽量轻柔地给小卿的手心上药,轻声吩咐道:“以后便是为了师父,也不可以身涉险,或是委屈了自己。”
“徒儿不委屈。”小卿诚心诚意地道。
龙城帮小卿涂好了左手手心,小卿把左手放到嘴边,自己吹了吹,傅龙城便帮他吹了吹右手的手心:“这次打得不重。”
小卿……“徒儿说错了,只有师父打徒儿才是……啊!”小卿的话未说完,傅龙城一巴掌拍在小卿伤痕累累的臀上,小卿忍不住痛叫一声。
“徒儿知错。”小卿委委屈屈地应。
“越来越没规矩,一会儿默两遍族规。”傅龙城一边帮小卿在臀上上药,一边吩咐。
“师父……”小卿想求情,话一出口,立时觉出师父涂药的动作一停,吓得忙改口:“徒儿一定认真默写,仔细记着规矩。”
傅龙城这才放了药,吩咐小卿起来。小卿站起来,臀腿上还是痛,傅龙城微扬声吩咐燕月进来伺候。
燕月方才在影壁处给师父请安,师父未曾命起,他只能一直跪在影壁处,如今听见师父吩咐了,才敢起身,进了屋子,又跪下去:“师父吩咐。”
傅龙城命燕月打水净手,然后命燕月“仔细伺候你们师兄”才去发落龙晴。
小卿恭送了师父,回身挪到书案旁,仔细选了位置,才蹙眉跪下去,臀腿自然是痛,手都打肿了还要默书,就更是苦,小卿在心里埋怨师父狠心。虽说写字时以腕部着力为重,只这擎笔之姿,就让小卿觉得痛楚难挨。
燕月等师兄跪了,便也选了位置跪在书案旁给小卿研磨,别说说话了,就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生怕惹了此时分外敏感易怒的老大。
“你琢磨什么呢?可是腹诽师兄?”小卿落笔成字,声音愠怒地挑剔燕月。
把燕月冤枉得,“燕月不敢,燕月只是帮师兄研磨。”燕月忍气吞声,小声解释。
“你倒是运气好的,便是出了那么多纰漏,师父也不曾罚。”小卿恨恨然。
“那是因为师兄都教训过了,师父才宽免的。”燕月忍不住辩。
“我打得轻。”小卿有些后悔了。
“是,燕月多谢师兄宽责。”燕月只能顺着小卿的话,哄师兄。
傅龙城发落龙晴二百藤条,只是例行问责,若是真问了错处,一项项的,可是不止二百这个数了,毕竟弟弟们或是侄儿们哪个有了错处,龙晴都难逃管教不严之责。而且也不现罚,等铁翼来了再打。龙晴谢过大哥轻责,奉命站过一边。
傅龙城再看看跪在一侧假装自己是空气的龙星,本来是没想罚他的,结果路上一问,那突然飞来的雪山就是左冲的“蓝雪山幻境”,龙城才明白为啥左冲那么心疼龙星砸塌山麓了,原来雪山真是人家的。
龙城不由有些生气了,训龙星,你说说你发脾气就拆人家的毛病啥时能改?以前就拆过任二哥的桃林吧?现在又去砸左家的雪山,“回去陪你三哥跪着吧。”
龙星乖乖领了大哥责罚,心里可是骂左冲,不过就是砸几块山石下来,也值得你巴巴地跑我哥跟前告状?
龙星回来后,传了大哥的吩咐“请三哥跪候”,然后就也跪在三哥身后,等着大哥过来。
龙城看龙星,龙星都不敢抬头。好吧,龙星也跪了这半天,这次就算了:“龙星也起来吧,以后再发脾气,不许拆别人家。”
龙星的脸都红了,谢过大哥训责,刚站起来,龙错带着龙策在门外告进。
龙城到时,龙策刚回房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龙城发落小卿时,龙错已是去吩咐龙策准备拜见大哥。龙策忙起来沐浴更衣。只是刚刚出门,龙错又来传傅青峰的吩咐,让龙策先去见傅青峰。
龙策去见了爹,听了爹的吩咐,再回来时,龙城已去发落龙晴和龙星了。龙策就在龙晴的院门外,安静地等着。龙错来了,看龙策还等在门外,不由扶额,只好自己带他进去。
龙策随了龙错进来,先给大哥龙城请安问礼。龙城看了龙策真是各种喜欢,觉得自家的弟弟终于有了一个策儿这般乖巧、安静的。又不由想起龙夜和龙裳,他们两个这回可是如愿以偿当上哥哥了。
龙错看出大哥对策儿的印象不错,也很高兴。只是现在也还不是叙话的好时机,便又趁着龙策给龙城奉过茶,龙城品茶的功夫,再欠身禀告道:“十哥回来了,爹命大哥和三哥带着策儿过去呢。”
傅龙城不由觉得手心有点儿发凉,难道三叔是让我去十哥那领责?
龙错已经接着禀告道:“十哥的侄女儿傅飞瑶据说是被血巫所伤,急需三哥和龙策帮忙救治。
傅飞瑶是九支傅龙耀唯一的掌珠,傅龙烁最疼爱的侄女,云岚最宠爱的妹妹,傅龙烁不告出门,就是急着去救她的。
傅飞瑶是跟三哥傅云吉和四哥傅云安一起来到草原的。只她是偷偷跟来的,被哥哥们发现时,已离家几个州府了。她又死活不肯回去,云吉和云安也担心她自己回去再有什么危险,只好带着她继续走。
这一路来,为了照顾小妹安全,两兄弟真是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他们除了赶路、住宿,就是住宿、赶路,紧赶慢赶地,就是为了速速交办差事,再赶回去。虽然傅飞瑶觉得无聊、郁闷,各种不满、反抗、撒娇、耍赖……云吉和云安也绝不心软、妥协。
“就是瑶儿毫发无损回去了,我和安儿都得被爹打烂了皮,你还敢闹,是不是还嫌我们的板子攒得不够多?”若是傅飞瑶实在闹得狠了,云吉就来上这么一句,傅飞瑶就不吭声了。
好不容易到了草原,一切顺利。市舶司这边的关系,云岚已是提前疏通好了,所以云吉和云安带来的货物免检放行,直接入市,也办得又顺利又快。
云吉和云安就是怕傅飞瑶出事,走哪儿都带着她,到市舶司交办货物也带着,不许傅飞瑶离开他们的视线一步。今日总算差事完毕,云吉和云安准备交带着傅飞瑶快马加鞭地赶回去。
傅飞瑶却是坚决不干了,求两位哥哥,红月皇城不让去,牧民帐篷不让住,护城河不让我逛,集市都不让我看……只在当地酒楼吃顿饭再走总成吧?
云吉和云安商量了一下,也觉妹妹的提议不过分,就答应了。他们找了一间最高档的酒楼,要了单间,还命弟子去厨房盯着做菜,再由亲近的弟子端上来。
云吉和云安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却不想百密一疏,几人吃饭还是没关单间的轩窗,他们两人是背对轩窗,傅飞瑶却是正对轩窗。
隔街酒楼上的单间内,一名独酌的青衫少年就趁云吉和云安不注意时,对着傅飞瑶举了举酒杯,酒杯迎光一闪,又变成了一朵带着露珠的娇艳牡丹。
傅飞瑶觉得既神奇又害羞,脸都红了,低头夹菜。那少年拿着牡丹看着傅飞瑶娇羞的面庞,看呆了。
云吉有些纳闷傅飞瑶的举动,回头看去,云安也转头看去,那少年才吓得收回牡丹,“哎呦”一声,不知是太慌张了,还是怎样,竟带翻了桌椅,人也摔了出去,一阵乱响,惊得那边酒楼的伙计直问“客人如何?”那少年忍了痛楚半天才爬起来道:“不碍。”
傅飞瑶不由埋怨云安道:“四哥干嘛出手伤人?”
云安冷哼道:“似这种登徒浪子,没打掉他的门牙都是轻了。”方才正是云安弹了一粒葡萄出去,打到那少年脸颊,少年才带翻桌椅。
少年再爬起来时,脸颊都肿了,他忙揉了两下,才消了肿。只是他再看向对面时,却惊见傅飞瑶所在的单间楼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人,正要踏穿楼顶。
“小心!”少年喊声未落,黑衣人已是踏破房顶,正落在傅飞瑶身侧,伸手便要抱向傅飞瑶。
云吉和云安觉得此处也是是非地,正命结账准备带傅飞瑶离开,室内却是突生变故,房顶突然塌落,掉下一个人来。
傅飞瑶惊叫一声,忙先伸手护头,云吉和云安几乎是同时赶到傅飞瑶身侧,云吉去拽傅飞瑶,云安掌劈黑衣人。
惊变突起,灰尘瓦砾之中,视线虽然受阻,云吉和云安依旧是反应迅速,判断准确,去救妹妹。
只是这黑衣人不仅武功高,而且一意要抓傅飞瑶,对云安这一掌竟然不避,被云安一掌拍中,仍是一把抓住了傅飞瑶,人往轩窗外飞去,也带着傅飞瑶飞了出去。
云吉怕扯坏妹妹,只得松手,对面的少年正好跃了过来,撞在黑衣人和傅飞瑶身上,黑衣人落地摔了出去,傅飞瑶正好砸落在少年身上,他顾不得痛,已将手里的药丸塞入傅飞瑶嘴中。
云吉和云安也跳落下来,云安一脚踹翻了又跃过来想抓傅飞瑶的黑衣人,云吉已是将妹妹自少年怀里抱过来,顺便踩了他一脚。
“瑶儿,你没事吧?”云安无暇去追赶黑衣人,先看妹妹安危,傅飞瑶面色苍白,想要摇头,却是头一歪昏倒在云吉怀里。
云吉和云安吓了一跳,忙抚傅飞瑶脉息,却见傅飞瑶手腕上被那黑衣人抓了两道血痕,而且血色特别殷红。
“令妹中了巫毒,必须立即施救,否则怕要尸变。”少年虽被随后赶到的弟子用剑制住咽喉,仍是焦急地踏前一步,说道。
幸亏那名持剑弟子及时后退了一步,才没有刺穿他的喉咙,只是依旧划破了他颈上肌肤,滚出一溜血珠,但他目光只焦灼地看着傅飞瑶,浑然不觉。
“难道那个黑衣人是血族?”云安不由心惊。
“是一名血巫。”少年答道:“而且他已给令妹种下诅咒。”
“你是什么人?你刚才喂我妹妹吃了什么?”云吉示意持剑的弟子退后。
云安已是一脚踹在在了少年的腿上,:“我三哥问你话呢”。
少年被云安险些踹倒,忍了痛,呲牙咧嘴地道:“是解毒丹,只能暂时延缓令妹毒性发作。”
云吉已是为傅飞瑶推拿过血,又输内息,傅飞瑶依旧昏昏沉沉没有反应。
“若是再不施救,就耽误了。”少年急道:“我祝聪对月起誓,所言若有一字不实,愿世世轮回,不得永生。”
虽然祝聪的誓词有些奇怪,云吉和云安却是信了。云吉点点头,云安抖手打出一蓬烟花,吩咐一名少年去傅家镖局送信,以防云岚师兄或是龙烁小叔未曾看到烟花,然后抱了傅飞瑶先回他们落脚的客栈等候。
祝聪当然也得跟着去,不用押,他都不跑。
这一蓬烟花是九支的联络烟花,傅龙烁当时正和云岚在院子里练武,看见九支的烟花不由都有些微怔。云岚忙欠身:“岚儿去看看。”
“难道是瑶儿出事了?”傅龙烁也急了:“一起去。”
两人出了镖局大门,便往云吉云安落脚的客栈赶去,中途正巧遇到来报信的弟子,证实了果真是傅飞瑶出了事情,这把云岚和傅龙烁急得。
客栈之中,云吉和云安也急。傅飞瑶躺在床上,气息忽强忽弱,就是一直不曾醒来。祝聪想帮忙,云吉和云安却不敢贸然答应。
傅龙烁和云岚进来时,云吉和云安才松口气,忙跪下行礼:“云吉和云安见过小叔、大哥。”
“瑶儿如何?”傅龙烁看见傅飞瑶面色苍白地躺在那里,紧张、心疼得声音都颤了,倒是没空发落云吉和云安。
“我们在酒楼被一名黑衣人袭击,他伤了瑶儿的手臂。”云吉在云岚的示意下,先站起身,过去轻轻抬起傅飞瑶的手臂,手臂上两道血痕,依旧鲜红刺目。
傅龙烁已去为傅飞瑶探查了内腑,并无受伤,只是脉息不稳,傅龙烁不由蹙眉:“只伤了这一处,为何瑶儿会一直昏迷不醒?”
“祝聪说是中了血巫的诅咒。”云吉微侧头:“侄儿也不敢尽信。”
“祝聪以性命担保。”被勒令站在房间墙角的祝聪忙举手发言:“祝聪愿意想办法为瑶儿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