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穿街过巷,从公司的东郊一直坐到城市的另一边缘西郊,这边的新建筑不少,是市里的房地产集团刚刚开发的,即将大规模售卖。
这片土地郁郁青青,路上都是防护林,有一个小市场,来往的人并不多,文咏珊买了一袋苹果,带郑淳来到一栋高楼,坐电梯到达十五楼。
敲响门铃,从屋内传来一声苍老而又沉稳的叹息,一个打扮老土的中年人打开门,看到咏珊笑容满面,一看,旁边还跟着个大小伙子,笑得更开心了。
“咏珊,这是谁呢?”
“爸,这是我男朋友,叫郑淳。”
郑淳听到咏珊说自己是她男朋友,慌得手直发抖,按人品来说,自己不是一个花心的人,家里已经有老婆了,这种便宜,能不捡就不捡。
他把咏珊拉到一边,“咏珊,你这是干嘛呢?”文咏珊笑着对父亲摆摆手,示意一会儿就进去,老父亲嘻嘻然走回屋内,跟咏珊妈妈公布这一个喜讯。
“郑淳,你听我说,我只是骗他们的,每次回家,我爸妈总是催我什么时候能把自己嫁出去,所以我特意找你来演戏,让他们死心,以后我找到男朋友就说跟你已经分了。”
郑淳不敢轻易答应,虽是逢场作戏,可谁能保证不会入戏太深,看着咏珊期盼的眼神,那一刻他心软了,拉着咏珊的手进屋。
“叔叔,阿姨。”
郑淳乖巧地跟咏珊父母打招呼,为了听到这一声,咏珊父母等了很久,文父热情过度,近乎野蛮的把郑淳摁在座位,“郑淳,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杯茶。”
“咏珊,你爸妈也太热情了。”
文咏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他们呀,是期盼一个准女婿等得太久了。”
文父捧一壶红茶出来,文母跟在其后,手中端着一碟糍耙,“郑淳,试试这些糍粑,我们老家的特产。”
咏珊怪不好意思对母亲说,“妈,人家留洋归来的,怎么吃得下这些呢,况且糍粑不是以前招呼客人,因为穷不得不做出来的吗?”
文母没想过这些,但是,想到郑淳从国外留洋回来,让他吃这些,有点丢女儿的脸。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郑淳立即伸手拿了一个糍粑,有滋有味吃着,“阿姨,现在最流行吃这个,外国人也很喜欢吃纯自然的东西,健康嘛,那种客人来就要大鱼大肉招呼的模式已经落后了,您这种才是最好最健康的。”
文母哈哈大笑,明面上以为她受了夸赞才这样的,实则她心里是想郑淳这孩子情商不错,用浅显易懂的话说,其实他很会做人。”
郑淳捏起一个糍粑递到咏珊嘴边,她正想用手接,郑淳直接送进嘴边,这是要喂她的节奏,演戏就要演全套,演真实。
文父文母识相地回到厨房煮饭炒菜,咏珊第一次被人喂东西,她含情脉脉看着郑淳,咧开樱桃小嘴,细细咬着糍粑,吃完了郑淳才缩回手。
文咏给父母供的楼是两房一厅,交完首付后以她的工资供三年就能还清,饭桌上是她家的特色美食,鸡还是文母在公寓后面的菜地养的,郑淳吃着饭,不时跟文父搭话活跃气氛。
文母看郑淳吃完饭后走回自己的房里,拿出一枚戒指,金光闪闪,是纯金镶玉,珍贵无比,“郑淳啊,这枚戒指是阿姨家里传下来的,当家族里的女誊成家立业后就传给她们,现在咏珊也有你了,算是完成我这桩心愿,你不介意的话给咏珊戴上吧。”
文咏珊正要出口反对,郑淳毫不犹豫接下来,“好咧,咏珊,伸出你的小手。”
咏珊心里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她缓缓伸出手,郑淳握着她的手,轻轻地给她戴上,没留意看她的表情,咏珊眼里浸润,她看郑淳的眼神跟以前的都不同,逢场作戏,才刚开始她就入戏太深了。
按照以往咏珊要在家里睡的,只不过带郑淳过来,她不能留在这儿,会露馅的,文父文母态度很坚决,今晚一定要留在这里,咏珊因为工作忙,这个月才是第一次回来。
郑淳不想她们之间闹矛盾,搭着咏珊,“工作的事先放一下吧,今晚留在这里睡。”
文咏珊仿如遇见惊喜,害羞地回房收拾,只是,天气回房,地板湿漉漉不能睡,床只有一张双人床,但她跟郑淳名不实,贸然睡一张床怕是不好吧。
“郑淳,要不你也来这里睡吧,只要你不介意的话。”
“我是一个男的,怎么会呢,我怕你介意。”
文咏珊铺好床被,放置两个枕头,“我不会的,只是今晚我们要共享一张被子了。”郑淳欣然躺上去,他睡外面,咏珊睡靠墙那边,睡下两人中间还隔着一道小小的间隙。
半晌,累了一天,咏珊睡着了,郑淳想到现在晓颍独枕孤床,自己却和另外一个女孩同眠,虽然什么事也没发生,但心里仍内疚不安,所以难以入睡。
咏珊突然从背后抓住他的肩膀,口中喃喃自语,“坏人,不要靠近我。”她做恶梦了,额上沁出豆大的汗珠,郑淳见状,拿来纸巾帮她擦干,把她拥入自己怀中,像安抚女儿做恶梦一样安抚她。
“咏珊,别害怕,安心睡。郑淳哥在这里呢。”
郑淳边说边拍打她的背部,听说这招能驱邪,招数果然奏效,咏珊的表情不再紧张,神态松驰,口中也不喃喃自语,渐渐呼吸声变得匀称。看她不做恶梦了,郑淳缩回手,退回原来的位置。
清晨,咏珊习惯性早醒,醒来后惊觉自己竟然搂着郑淳,吓得赶紧缩回墙边,郑淳沉沉睡着,没有知觉。
“那么早,我不能起床,免得吵醒郑淳,但是不起床又能干嘛呢,刚起床不能玩手机,对皮肤不好,真要睁着眼数绵羊了?”
文咏珊尝试让自己睡回笼觉,但未果,她没这个习惯,所以没睡着。
侧躺用手扶着脑袋,咏珊打量郑淳,她已经有点点动心了,认识郑淳两天,见面那一刹那,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个男人梁时见过,似是故人来的感觉,郑淳跟她相处两天,交流方式也像对待老朋友一般,难不成这就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