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车窗外是一片金色的海洋。
一阵风吹过来,带起树上的树叶,莎莎响着。
偏偏落叶落在车窗上,然后又缓缓滑下。
苏黎看着窗外景色,有些恍神。
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他们的孩子该出生了。
想起这些,她嘴角挂起柔和浅笑。
车内气氛安静极了。
最后打破这宁静的,是车载音响里突然插播进来的一条新闻。
“听说,昨天深夜的时候,陆振东再次摆脱警察的控制,从看押的医院逃了出来。”
“目前警方正在四处搜查他的下落,提醒全市人民出行注意。”
苏黎眉头一蹙,疑惑的目光看向身侧的男人:“陆振东逃出来了?”
难怪,在安居医院的时候,她看着刘义齐的脸色一脸凝重。
陆一鸣沉默片刻道:“这件事,等我们回去再说。”
苏黎微微拧了拧眉,没再多问,想必是有什么不好对着外人说的事情。
被这件事一搅合,她原本的层层倦意,此刻消散殆尽。
陆振东再度出来,这对他和刘义齐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彼此沉默着,直到车在华庭下去门口停下。
苏黎开门下车,陆一鸣正好从另一侧走了过来。
她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跟着他步伐我那个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打开,陆一鸣让她先进去。
片刻后,电梯“叮”的一声,在所在楼层停下。
陆一鸣牵着她出来,开了门,又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他的鞋子。
苏黎接过他的鞋子,放在地上,脱了鞋子换上往厨房走去。
陆一鸣跟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好了两杯水。
一回身,递过来一杯道:“喝点?”
男人接过,蹙眉道:“你最近外出注意安全。”
想起陆振东上一次被抓前,潜入他们的住处挟持她的情形,陆一鸣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苏黎喝了一口水问道;“所以,你们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将这些事捋了一遍。
按照道理来说,刘义齐已经疏忽一次,决计不可能容许自己再疏忽第二次。
苏黎问完并没有得到那人的回答,她也不再追问。
放下水杯道:“要抓陆振东不是难事,只不过想要找到容明宇的证据,恐怕没那么简单。”
陆一鸣微微点头:“容凌自己甘愿做替死鬼,他进去之前应该已经和容明宇篡过口供。对那几件事又是供认不讳,所以……”
刘义齐那边如果想从容凌那边找到突破口的话,真的不是一件易事。
因为,那个人这次是铁了心的,要给容家做这个替死鬼。
苏黎咬了咬唇,问道:“上次叶文怡的那张面具,还在么?”
“你问那个做什么?”陆一鸣挑眉,眼底有着疑惑。
苏黎笑笑道:“等我睡一觉起来,去见见他吧。”
男人隐隐蹙眉:“恐怕你要无功而返,段西已经去过几次。”
“不试试,怎么知道到底行不行?”苏黎轻笑道:“我先睡一觉,等我起来吃了饭再去。”
陆一鸣微微点头:“好。”
苏黎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大约是早上在法庭上苏艾艾的眼神太过刻骨。
她这一个午觉睡的噩梦连连,总是想起小时候那些事,溺水,坠山……
大约一点的时候,苏黎睡醒。
她伸手摸了下额头,虚汗涔涔。
起床去了卫生间洗了脸,开门出去陆一鸣并不在客厅。
书房内似乎也没有人。
苏黎去了厨房,他做了午饭,但是显然他自己还没吃。
她将那些菜端去客厅之后,给他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通,“我马上到家。”
苏黎耳边出传来这声音的时候,只听“嘎达”一声响,那扇门开了。
她一回身,便见他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苏黎放下电话问道:“去哪了?”
男人见手里的一只盒子放在鞋柜上,换了鞋走过来说道:“义齐来找我有些事,顺便将叶文怡的面具递过来。”
“噢。”苏黎没再多问,摆好了碗筷等他洗了手过来吃饭。
开动前,她忍不住说了句:“你下次不用等我了。”
她自从怀孕之后,这作息就鲜少准时过。
男人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说道:“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这个家才像一个家。”
苏黎夹菜的手一顿,抬眸看了他半晌,然后忍不住笑道:“陆先生,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
“我一直矫情,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黎轻笑了声,随即看着他,神色严肃道:“我不后悔。”
低头,两人安静的吃饭。
——
出门的时候,大约是两点半左右了。
苏黎换了些,随手拿起鞋柜上的盒子,站在门口等着他。
他其实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需要这张面具。
可上车之后,苏黎替他解惑了这件事。
“卢珊珊和容凌此前,应该是有些旧交的。否则叶文怡也不至于顶着一张酷似卢珊珊的脸,待在容凌身边这么久,绝对不是偶然。”
这种可能,陆一鸣之前已经揣测过了。
但是他并不觉得,仅凭一张面具就可以说服容凌改变什么。
其实退一步说,就算他不愿意改变什么,以后刘义齐也必然能够找到那些证据。
然而苏黎要和容凌说的,不仅仅是这张面具的事情……
她来之前,并没有人告诉容凌,今天来看他的到底什么人。
直到他在那张椅子上坐下,才知道是她。
看着外面的人,他有片刻的恍惚。
苏黎示意他拿起听筒,容凌反应过来后,握起放在了耳边。
“你怎么来了?”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苏黎轻笑道:“朋友一场,来看看你,顺便和你说些事情。”
像是猜到她要说什么似的,容凌直接开口道:“如果是段西叫你过来的话,我想我没什么话好和你说。”
苏黎轻笑道:“不关段西的事情,我今天来,只是想和你说说卢珊珊的事情。”
听见这个名字,容凌的眉不可遏制的拧了下。
苏黎知道,哪怕时隔多年,但凡提到这个名字,他心绪还是会受到波动的。
“你想和我说什么?”容凌的声调有些不受控制的颤了下。
可苏黎接下来的话,却更家让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哆嗦。
“她的死不是偶然,她会死,是蓄谋已久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