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陛下，你可是大周的皇上，怎么能这样编排你的臣子？”
“我说的是实情，我可没瞎说——你不知道的事，可不代表没有，另外，监正，你说实话，你真的把朕当皇上了吗？你不是一直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嘛！”
燕孤寒顿时间晕头转向。
这话……是从陛下的嘴里说出来的，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干嘛？
瞬间，燕孤寒感觉自己的眼睛前面多了一层水气，她看向李玄，却见他若无其事的说道：“但是呀，我还得告诉你，就算是到朋友家里去，那也要记得敲门，因为这是最根本的礼数。”
“咔嚓。”
燕孤寒感觉眼前的水气，瞬间成冰。
她转过头：“好了，我知道你是皇上，得注意威仪，可我也很是在意的嘛，这一次实在是着急了点，我……我给陛下赔罪了。呃，对了，陛下，您干嘛非要演昨儿那一出？现在就连我都听说……听说外面传得很厉害，说……”
“说什么？”
“说皇上疯了，支撑不了多久了。你听了不生气吗？”
“不生气。”李玄老老实实的说道：“他们的嘴，我又管不着！”
“但是……这样真的没事吗？”
“做什么事不需要代价？有这样的好事吗？”
“这代价太大了呀，据我所知，还真没有哪一个皇帝，会自毁名声……”
“对于一个即将亡国的亡国之君，他的名声……就算不自毁，又能好到哪去？自我感觉良好的除外。”
“你……你说的话好怪，我都没听过。”
“那说明你年轻，见过的世面太少。”
“切，吹牛了吧？我走过的地方，比你得多百倍千倍，你呀，拿这个跟我比，你就是个……弟弟。”
李玄：“……姐皆？？？”
燕孤寒：“呵呵……弟弟……哈哈哈哈”
……
太极殿。
大周朝会，首先第一件事，接见由宣仪司司官程墨烟率领的大陈使团。
鸣礼炮，列剑山，演武擂，一通热闹下来，已是快要接近午时了。
大陈宣仪司司官程墨烟由于被蠢贼冲撞，如今重伤未醒，宣仪司使团由副司官李德良带队。
赵书言安静的跟在队伍之中，并不出彩。
大周的朝堂，若是和大陈比起来，倒确实是简陋多了，甚至可以说……是破旧多了。
这一路，就连宫墙都是斑驳破旧，原本枣红色的宫墙，此刻有许多处都带上了青黑，看起来如同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朝堂上很热闹，赵书言也见到了传说之中以跛足之不足，仍顺利登上皇位的李玄：一张算不上多俊秀的面孔，看起来神色平静，甚至带着点疲倦。
这倒是让赵书言颇为感兴趣：据说李玄还是位勤勉之主，经常夜审奏折一直到天亮，这疲倦……就是来自于勤奋吗？
这时，总管太监季末上前喝道：“请大陈宣仪司司官觐见，上呈国书。”
李德良上前并不跪拜，微微拱手：“大周皇帝陛下，我大陈宣仪司前来宣扬上国礼仪，乃是大陈当之无愧的扬德传善之举，也是大周数百年来都感受上国天恩最直接的方法，可这一次，却着实令我们吃惊。
先是陛下派了一个微末小官前去迎接，况且此人言语粗鲁，丝毫不懂礼数——我们很是奇怪：大陈数百年的教化，竟然还未能使大周的臣民开蒙么？为何仍是如此粗鄙？
我宣仪司司官程墨烟本着感化之深意，一路带着大周官员回城，谆谆教诲，务使其能感受到上国威仪，可谁知甫一进城，竟然被恶贼冲撞，致使宣仪司司官程墨烟重伤——试问不把大陈使团放在眼里的恶贼，该出自何方？
我大陈使团承载的是大陈威仪，还请大周皇帝陛下给我大陈陛下和臣民一个解释，若是解释不了，哼……”
赵书言紧紧盯着李玄，他很奇怪这个刚刚即位的新皇，要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度过今日的难关。
要是自己……呵呵，他确信自己不会遇到这样的难关。
李玄嘴角微微一抿，安静的看着自己治下的朝堂。
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都对我这个皇上不满了吗？
原本这个时候，是右相荣高峰的舞台：他虽然会一味迎合大陈的官员，但是，总算是不会冷场。
但是，他现如今还在养病，并未出现在朝堂：李玄倒是觉得荣高峰有点开窍了，至少知道……时时刻刻站在最前面，其实并不算聪明。
所以，这一次他忍住了，宁愿失去这一次朝堂闪光的机会。
李德良冷笑连连。
这样的大周……也敢翘起自己的屁股？
还真是本来就没脸，所以才贼大胆，一旦被人打上头，魂飞魄散也就不远了。
他准备再来点硬克的，帮着大周皇帝早日滑下地狱深渊。
因为，据说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就在这时，一个人忽然站了出来，对着李玄躬身说道：“陛下，臣柳青高有事启奏。”
“好，你说吧。”李玄的语气丝毫没有着急之感，这让赵书言微微诧异。
李德良则怒气冲冲，他感觉到了李玄语气之中，有他不能接受的东西。
淡定——对，就是淡定！
这不是一个小小的从属国国君该有的东西：他们只配拥有时时刻刻的诚惶诚恐。
“臣参大陈宣仪司副司官李德良礼数不周，口出恶言，欺君罔上，实在是信口雌黄，不知羞耻。”
嚯。
殿内众人都趁着这个机会，稍稍整理了以下姿势。
没看出来呀，这个御史中丞倒是个胆大的人呢，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敢火中取栗，真是……很秀的人呢。
“哦？这倒是很有趣……大陈的宣仪司副司官，号称扬德传善之人，怎么会如你所说的这么不堪？这可是朝堂，你若是讲不出道理来，可不要怪我降罪责罚。”
“臣不敢欺君。这李德良号称扬德传善队伍的副司官，却是目空一切，对我大周皇帝言语恫吓，委实是既无德更无善，由此可见，这不过是个口是心非，狂妄自大之人，大陈派此人前来宣扬教化，看出来是选错人了——大陈大周世代交好，怕是要被此人破坏，陛下，不得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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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