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20万?”
“呵,”贺南初抬手轻笑:“你就这么喜欢这个数字?”
20万。
为什么说自己喜欢?
看着贺南初笑的模样,陶染恍然大悟。
她想起当年那张可笑的银行卡,和她打给贺南初作为报酬的20万。
“那30万?”陶染觉得自己狮子大开口。
他对婚纱没有任何要求。
意味着她手里这件业余时间做的半成品再加工下也可以交差。
费的时间精力原料也不用30万。
“你对老朋友倒是大方,”贺南初像主人一样走到茶几旁给自己添了些茶水,他吹了下水面,而后说:“设计稿、样衣加版权肯定不止这个价。而且,我对妹妹的情谊也不能是个价,你明白吗?”
婚纱的价格代表着贺南初对妹妹的祝福。
也代表着晏姝婚礼的门面。
陶染好像明白了。
她只懂得设计,对于市场还真不怎么敏感。
陶染诚恳地讨教:“那你说个价?”
“不是喜欢20吗?”贺南初想了下,说:“那就两个20吧。”
“40万?!”陶染有点激动,甲方主动加码二十万。
贺南初有点无奈地按了下眉心:“我说你,这不还是不明白?”
“什么?”
“是2020万,懂吗?”
“……”陶染以为自己幻听,立在原地没动。
2020万,够一整场婚礼的布置费。
单一件婚纱,也太过奢侈。
“这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事,”贺南初倚在沙发靠背上,在这一刻才真的有感觉妹妹要嫁人了:“以后,就得别人护着她了。”
贺南初长长呼出口气。
陶染有点理解他的意思。
也看出他这个荒诞不经的数字后,深刻的浓于水的亲情。
“不满意吗?”贺南初见她怔忡,问。
“满意,满意!”陶染被这个数字冲昏头脑,她小跑到厨房,打开冰箱把家里所有的瓶瓶罐罐抱出来。
她半弯腰在茶几前,一瓶一瓶把饮料摆开。
贺南初匪夷所思看着她。
陶染指了指茶水:“这个烫,这些您随意选。”
“敬词都用上了?变脸挺快。”贺南初扫了眼,挑了罐白桃乌龙。
“但是2020万的婚纱我不会做?”一番折腾,陶染冷静下来。
她拧着眉,站在他旁边犯了难。
贺南初拧开瓶盖喝了口,有点甜。
他重新放回桌上,不满意地说:“喂,设计师?你不会让我教你怎么设计吧?我好像是雇主?”
“……”陶染沉默一会:“要不220万吧?怎么样?或者婚礼策划交给我,加上场地布置、婚车、酒水等所有物资打包2020万。”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2000万的婚礼倒并不那么罕见。
“你倒是挺会做生意,”贺南初轻嗤:“我刚说了,婚礼策划的事要问晏姝的意见。”
“那220万行吗?我擅长简约的设计风格,上面镶宝石、镶钻的那种,我不大会欣赏,更不会设计。”
这倒是实话,上千万的婚纱她还要分心到工作室,怕是分身乏术。
贺南初不见外地又开了瓶瓶装的绿茶,懒散地回答她:“随便你。”
陶染还没能消化这个巨大利好,她笑着应他:“好!”
在此时,贺南初接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便起身:“家里有事,先走了。”
“好,”陶染点头,也跟着站起来。
“不用送,”贺南初走到玄关把外套披上:“婚纱的事,帮我保密?”
“好。”
换好鞋子,贺南初手扶在门把手上,看着进门地毯上摆放的另一双男士运动鞋。
在锁门前,他好像又想起件事,他说:“我那件外套也不用还了。”
“嗯?”她还说明天去店里取。
“留给你,辟邪。”
“……”
▍作者有话说:
小贺总认家门啦!
明天上榜,评论的我发个小红包庆祝下吧~
第10章 染春光
因为晏姝的事情并没有敲定,只能说暂有转机。
第二天,陶染也就没急着把昨晚的事和员工们说。
难得心情还不错,她开了瓶柠檬水靠在办公椅上等电话。
昨晚贺南初说今天会给她回复。
这会已经十点三刻了。
陶染戳开屏幕,看着那个头盔的头像,又关掉。
要不要发个消息提醒他一下自己的事?
但是他一向信守承诺,大概还在忙吧。
反正有定制婚纱那笔收入,下季度工作室的房租够交了。
她来回戳着屏幕,心不在焉地等。
陶染盘算着,现在工作室没什么大单子,只剩下一个小公司的商业酒会。
要不今天给大家放个假?
若是晏姝那个事能成,后面有的忙活。
这么想着,她把椅子转了个圈,环视一圈员工。
大家埋头苦干。
表情凝重又严肃。
键盘声噼里啪啦地响。
没有一个人懈怠。
不知道还以为大家有多忙。
可,这是一个小小的案子。
陶染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大家估计是怕她最近心情不好,所以都这么努力工作。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案子。
柠檬的酸涩感压在心头,让她觉得有点喘息不上。
忽然,一通电话拨入。
震动声把陶染吓了一跳。
紧张到心提到嗓子眼,她看了眼屏幕,心又重重沉下去。
是许久未见面的母亲刘云诗。
陶染犹豫了下,把水杯放下,拿着手机去到走廊。
她站在落地窗前,深深吸了口气,而后按了接通键。
“喂。”
刘云诗:“九九,是妈妈。”
陶染简短嗯了声,五指不自觉地抠上落地窗的纱窗。
窗外有一只自由的鸟飞过,一点点飞到她看不到的远方。
刘云诗停顿下,开口:“你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好好吃饭按时睡觉?”
电话里的声音温和,和她简单说着家常。
可她的妈妈现在已经不会为她做饭了。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每晚唠叨别的小孩早点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