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什么好事不成?”
荀智友无奈的耸了耸肩,“那会儿刚刚被人甩了,当然郁闷得不要不要的了。”
看到荀智友满脸郁闷,于小雨连忙摇了摇头,“智友哥,抱歉,我不该那么好奇,追问你的往事的。”
荀智友轻轻笑了笑,“小雨,说说也没什么,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当时有些想不通,只是因为我把感情看得太重,实在想不到,所谓的感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呃……”
于小雨微微愣了愣,才继续问道:“智友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说那个女人是因为你没钱,所以和你分手了?”
“不完全是这样,不过也差不多吧!”
荀智友说了一句,再次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轻轻点了点头,“她当时口口声声说不在乎我是农村的,也不在乎我挣多少钱,还愿意和我一起回农村看看。”
说到这里,荀智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是当她跟我走到这边县城,只看了一眼巍峨的高山,就吓得转头就买了返程火车票。”
“唔……”
于小雨闻言沉默了一下,才轻轻点了点头,“你们这边的大山,的确够恐怖的,我从县城坐车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路提心吊胆。看着车子上高山下悬崖,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双手紧紧抓着座包的表皮,差点把座包都给人家抓破了。”
“是啊!”
荀智友很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事其实也不怪她,怪只怪我生在这大山,可是我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出生地,只能尽可能让我们这边稍微变好点。可惜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想要改变这种穷山恶水,简直难于上青天,唉!”
“总会好起来的!”
于小雨轻轻握住荀智友的手,轻声安慰着他,“智友哥,你们这边也属于西部开发的范畴,国家也在大力投资。只要交通条件好转,再多一些和你想法一样的人,都回来致力于本地的发展,一切就会慢慢变好起来。”
“难啊!”
荀智友长长吐出一口烟雾,“修高速建铁路其实不难,反正都有国家来策划建设,真正难的是改变人心!这边几千年的小农思想,根深蒂固,老一辈觉得除了种田和养殖,发展其余的东西,都是不务正业,不支持不说,还会想方设法阻挠。就像是我们那边,本来村村通公路应该是从我们家门口过的,就因为我们旁边有几家人,舍不得那几亩地,要死要活不允许毁田,千方百计阻挠施工队,甚至恶意破坏施工设施,最后本地政府也不得不改变计划,把道路修到了没什么人居住的山脚下。
而年轻一辈,无论男女,都觉得在本地没有前途,很多人宁愿出去打两千块一个月的零工,也不肯留在家里吃那份苦。道路修建再好,人心不定,又有什么用呢?就连本地人都不支持本地的发展,国家又凭什么来发展这种穷乡僻壤?”
说到这里,荀智友轻轻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了,我已经说了自己为什么会郁闷,不如你也分享一下,你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落寂呢?以你的身份,不说相识满天下,应该也不会缺少朋友吧?”
于小雨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智友哥,朋友贵在知心,如果只是泛泛之交,相识满天下又如何呢?”
“不会吧?”
荀智友惊讶的看着于小雨,“小雨,你该不会说,在那时候,你连一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吧?”
“实际上差不多就是这样!”
于小雨苦笑着点了点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认识成飞哥和你之前,我是真的没有什么知心朋友。我的大学是在外省读的,我也没和那些同学公开身份,而且大学期间,我也没从家里要什么钱,都是靠奖学金和勤工俭学自己养活自己。我这样倒不是故意瞒着那些同学,只是想锻炼一下自己,顺便结交几个真正的朋友,而不是凭着身份去结交那种刻意巴结讨好我的朋友。”
“这个想法确实没错。”
荀智友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笑着摇了摇头,“就算你不公开身份,以一个普通女孩子和他们相处,以你的容貌和能力,也不至于结交不到几个真正知心的朋友吧?”
“呵呵……”
于小雨闻言,不屑的笑了笑,“曾经我也和你想法一样,也以为自己结交到了几个真正的知心朋友,或许说曾经,还真是知心的朋友。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是会变得,尤其是在接触复杂的社会的初期,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当时我在东盛酒店喝酒,就是刚从同学会出来,而且差不多是被我那些所谓的好朋友老同学嘲讽着撵出来的。”
“不是吧?”
荀智友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于小雨,“你居然会被同学从同学会上撵出来?该不会是他们知晓了你的身份,责怪你一直隐瞒生气了吧?”
不等于小雨回话,荀智友就先摇头否认,“也不对啊,如果他们知晓了你的身份,就算是生气,也不不敢撵你出来才对,更加没道理嘲讽你啊。”
“唉——”
于小雨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用力摇了摇头,“要是真像你说那样,他们是因为我隐瞒身份而生气,把我撵出来,我也认了。可是事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因为我上的是国家顶尖的学府,毕业两三年,他们都觉得自己混得不错,所以看不起我这个没能混成白领精英的同学,最令我难以忍受的就是,带头鄙视我的,竟然还是当年和我关系最好的那几个女人。”
说到这里,于小雨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智友哥,你知道么?他们认定我一事无成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包包和裙子上面没有牌子,就认定我是用的地摊货。我真的很难想象,为什么社会会如此残酷,短短的两三年时间,就能把那些曾经无比单纯的朋友们,变得那么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