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整个红土镇都覆盖住,随后又是漫长的冰雪天气。
大雪封山,荀智友的种植计划也只能暂时延迟,继续宅在集市带着泽宁,写点东西赚点小钱。
冰雪天气持续了两个多月,虽然中间也偶尔会放晴,可是十二月末那次大雪下得太厚,晴天时间又不多,地上的积雪始终没有融化。
在这段时间里,荀智友和李雪瑶还有魏姬三人,一直以一种比较奇怪的关系相处着,无论是李雪瑶还是魏姬,都拒绝做荀智友的女友,但是两人都不介意和他发生亲密关系。
而令荀智友很无奈的是,因为孙雪梅暂时合租在他这里,他和李雪瑶还有魏姬又都没有公开关系,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偶尔亲热一下还得偷偷摸摸,弄得就像是偷情一样。
虽说那样也别有一番韵味,可是明明有很好的床伴,却找不到多少机会亲热,对于一个男人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在镇上租住下来的陆成飞,几乎天天都会跑到荀智友这里来,孙雪梅对于极度自恋又喜欢口花花的陆成飞很是讨厌,基本都不给他好脸色。不过陆成飞脸皮和他自恋有得一拼,根本不在乎孙雪梅的脸色。
一直到二月中旬,也就是农历的腊月末,天气才稍稍微好转。而这个时候,也到了过年的时候。
按照红土镇这边的习俗,除夕节比春节更重要,是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日子。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一直都是这边的一句俗话。
不过这些年春运车票越来越难买,而且车票价格老高,越来越多外出打工的年轻人,都不回家过年了。
荀智友住在镇上,距离家里近,自然是要赶回去的。不光是他,他的哥哥荀智南,还有嫂子杨欣琪,也都赶了回来,因为这还是是他们老爸去世的第二年。这边风俗习惯,家里老人过世之后,前三年亲朋好友都会来祭拜,也就是俗称的拜新年。
距离除夕节还有三天,荀智友就开车朝着老家赶去,和他一起同行的还有陆成飞和孙雪梅。
按照这边的习俗,过年是越热闹越好,人越多就意味着来年越红火。
李雪瑶和陆成飞都不回家过年,荀智友自然要把他们拉过去过年,本来荀智友还想把李雪瑶和魏姬也都拉过去。只是李雪瑶回了家,而魏姬现在又一心想成为真正的大主播,连过年也不肯放松。
荀智友的老家所在的红星村,距离红土镇有些远,地理位置也很偏,就连村级公路也不是水泥路。而荀智友的老家所在位置,更是直接没有通车,车子只能开到距离他老一里多路的位置。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私家车还非常少见,荀智友刚刚把车停下,住在路边的那户人家就好奇的走了出来。
住在马路边的是荀智友的大堂哥一家,看到荀智友从驾驶座走下来,他大堂哥就热情的跑步过来,笑着拍了拍荀智友的肩膀,“哟,不错啊,学会开车了,还搞了个小车开着了。”
“我可买不起这玩意儿!”
荀智友和他大堂哥关系还算不错,闻言笑着说了一句,摸了摸跟着下来的泽宁的脑袋,指着大堂哥和大嫂,“这是大伯和大婶。”
泽宁当初刚到这边,见到人都是爱理不理,不过经过荀智友半年教育,已经学会了嘴甜,听到荀智友的介绍,也不管认识不认识,甜甜的朝着两人打了招呼。
随后荀智友又把介绍孙雪梅和陆成飞介绍给大堂哥和大嫂认识,才笑着问了一句,“大哥,阿慧和阿珍都回家了么?”
荀智友大堂哥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阿慧和阿珍,如今都是二十出头,都常年在外打工。
听到荀智友的话,他大堂哥只是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他的大堂嫂却是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智友,别提那两个丫头了,跑出去都跑野了,整整三年都没回家了,平时连电话都很少打一个,唉!”
“大嫂,不能这么说!”
荀智友连忙摇了摇头,轻轻笑了笑,“阿慧和阿珍都是年轻女孩子,趁着年轻在外面打拼,也是想多挣点钱,春节从沿海回来一趟,姐妹两个往返的车费要四五千,还未必能买到车票,她们不回来省点钱想法也是对的。”
“省个屁的钱!”
荀智友的大堂哥说了一句,吐掉嘴里的旱烟烟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丫头一天说自己工资多少多少,可是每次打电话都在说钱不够用,我和你嫂子今年都给她们寄了几万块过去了。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一点都不省心,我真担心我们到时候老了,那两个丫头会不会也丢着我们不管。”
听到这事情,荀智友也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些年在外面,虽然没给家里寄过什么钱,可是也从未问过家里要一分钱。而阿珍和阿慧不给家里寄钱也就罢了,居然还找父母要钱,荀智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虽说他大堂哥和大嫂能力挺不错,算是这边比较会挣钱的了,一年到头辛苦种植十几亩烟叶,也就能挣个两三万,给她们寄过去几万,估计也就能够剩下一点肥料钱了。
安慰了堂哥大嫂几句,荀智友拒绝了堂哥和大嫂热情的挽留,带着几人朝老家赶去。
走出堂哥和堂嫂的视野,孙雪梅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智友哥,你不是说你们这边特别重视过年么,为什么你堂哥家的两个女儿过年都不回来?”
“唉!”
听到孙雪梅的话,荀智友无奈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不光是她们,我们这边已经普遍养成了这个习惯,因为回家的路费太贵了,不光是那些没成家的年轻人,就算是结了婚的,也有超过一半不回家的。相比于城里的空巢老人,我们这边的留守老人,才是真正的空巢老人。很多老人七老八十,都一好几年都见不到儿女一面。很多老人又不会打电话,有些死了老伴的人,一个人在家里,生病甚至死了都没人知道。我留在家里不出去,也是因为我妈现在就一个人生活,我希望近点可以多照顾一下她,另外也希望能够在这边发展一点产业,让更多青壮年能够留在本地干活。”
说完这些话,荀智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只可惜我能力有限,也没有什么资金,也做不成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