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步青云以后。
原身可没忘了丞相府的人当初是怎么逼迫她的,拿她的前途甚至是性命要挟她娶时淮。
如今一朝得意,她自是要报仇雪恨的。
作为一个反派,原身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她心眼小,也记仇,更是心狠手辣。
丞相府的人也没想到原身对他们一家如此怀恨在心。
在原身入翰林院的第一年,时丞相便被她以通敌卖国的罪名举报给圣上,她被摘了乌纱,抄了家。
丞相府除了嫁出去的儿子,其余无一不受到牵连,时丞相被问斩。
原身作为举报之人,别人夸她大义灭亲还来不及。
她忠于圣上,又根基未稳,圣上对她也用的放心,因此在这场丞相府的抄家灭族之中,原身不但没被牵连,反而当成连升三级,坐到了当朝首辅的位置。
自己的枕边人害死了自己一家。
时淮差点就疯了,他疯了一般地冲到原身面前质问她为什么,他衣衫凌乱,形容狼狈,和面前一身绛红官袍的清冷女人来一对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时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主伸出了那双冷白如玉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他被推开,无力地摔倒在地上。
绝情至极。
女人一身绛红官袍,头戴乌纱,一张容颜还是如他初见她之时的绝美,甚至更加的沉静深沉,像是经过了岁月的打磨,褪去了当年的稚嫩,如今只显得贵气。
她一双浅红薄唇里吐出的话语也是冰冷至极。
“时淮,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当年若不是你凭借着权势,硬要我娶你,你母亲拿我全家的性命要挟,拿我的前程要挟……我怎会娶你。”
女人冷白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一双清凌凌的凤眸里面满是嘲讽。
“否则我怎会娶你。时淮,是你蠢,我只是提了一下,你便主动翻了你母亲的书信给我来讨好我……是你害死他们的。”
她的嗓音冷冷沉沉,明明清越至极,在时淮听来,却是如同催命的魔咒。
是他蠢。
是他引了这头豺狼入府,害了自己一家的性命。
“啊啊——”
时淮疯了一样地扑向面前这穿着官袍的女人,死死地去咬她的肩膀,被推开后还在喃喃:“我恨你,我恨你……”
这是时淮最后一次见到她。
她给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休弃你,时淮……你就待在这个院子里,后悔一辈子吧。”
她给时淮留下的,就只有一个瘦削而笔直的背影,如竹如松,她身上的绛红官袍可真是好看啊,衬着那张漂亮到近乎妖孽的脸,更是无比夺目。
可这样的红,是用他的家人的血染成的!
时淮心中无比的悔恨。
是他不该任性的,他任性地想嫁给江姒,如今……自食恶果。
.
江姒接收完剧情就有些懵逼,然后来了一句干得漂亮。
原身这也是真的狠啊。
都不输她了。
忍辱负重几年,便把曾经的岳母家给一锅端了,自己平步青云,手握重权。
不过反派的结局到底是不可能这么好的。
原身在做了几年首辅之后,野心膨胀,被女帝寻到一处错处之后,赐了一杯毒酒,了断了自己。
…
江姒啧啧两声。
这剧情得劲啊,够野够激烈,就是不知道碰到她会崩成什么样子。
现在重点不是这些。
重点是她真的撑不住了。大雪天在雪地里跪了几个时辰,还穿得这么少,她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江姒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好的,要走剧情了。
果不其然。
在江姒刚倒下去,在屋子里,但是时时刻刻注意着江姒的时淮坐不住了。
他绞着手里的帕子,边骂江姒不识好歹,边让人把江姒扶进来,一张秀致的脸上又气又恼。
不识好歹的穷书生!
让侍女给江姒换了衣服,时淮则是去书房找了自己的丞相老母亲,哭哭啼啼地求她再出出主意,一定要让他嫁给江姒。
丞相也是头疼,她一把年纪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如珠如玉地宠着,这才给他养成了这么个性子。
但是儿子以死相逼,丞相还能怎么样。
“好好好,母亲肯定帮你,肯定帮你。”
丞相不由得在心里怨起江姒来。
就一个穷学女,还看不上她的淮儿。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
果不其然。
江姒一醒过来,面对的就是丞相的逼迫。
“江姑娘,你寒窗苦读十几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你娶了淮儿,做了我丞相府的儿婿,你要什么没有……否则,本相看你也无需参加什么殿试了。”
“还有你那父母兄弟……”时丞相的话没有说完,意思确实很明显了。
和剧情里面一模一样的走向。
女子垂下浓密眼睫,苍白的脸上瞬间浮现挣扎,在经过了长久的纠结之后。
她终究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好。”
答应了。
时丞相朗笑出声,她拍了拍江姒的肩膀,“年轻人,你不会后悔的。”
在时丞相看不到的角度。
女子眼底划过的暗色,和唇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当然不会后悔。
但是丞相大人你……我可就不知道了。
.
江姒和时淮的婚事就这么暂时定下了。
但是江姒以殿试为由暂缓婚期。
时淮本来是不乐意的。
但是见江姒眉眼含笑着对他说,希望自己功成名就再来娶他,时淮瞬间被迷得七荤八素。
“好,好。”
他连连答应。
江姒什么时候对他有过这样的好脸色。
时淮简直是受宠若惊。
虽然知道江姒对他可能逢场作戏,但时淮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先嫁给了江姒再说。
虽然答应了推晚婚期,但江姒还是被迫签下了婚书。
契约已成,再后悔的话就要损她文人的名声了。
…
江姒回了自己居住的住处。
她这个世界的身份是真的低微,也是真的穷。
连客栈都住不起。
机缘巧合之下,原身结识了白马寺的主持,主持见她拮据,便让她借住在白马寺的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