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历史悠久,这条河附近向来有元宵放灯的习俗,只是如今流传下来,变成了全年都有年轻男女来这里放灯。
北冥与墨和霍宸菲下车过去,就看到河边有好多个卖花灯的,花灯也是什么颜色都有,有的甚至格外精美。
二人走到一个老太太面前,见老太太看起来约莫有八十了,手指头也冻得红通通的,于是一心想要照顾生意。
北冥与墨问:“老婆婆,你有没有别家那种宫灯款式的?我们想多买点。”
老太太摇头:“我家都是我自己做的,宫灯的那个飞不高,我就没做。”
说罢,她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面前的年轻男女,目光却好像穿过了二人,在遥望着久远的什么:“你们年轻啊可能就好了喜欢什么都是好看的,但是生活其实平平淡淡细水长流才最长久,就好比我的花灯,年轻时候他们都笑我扎得不好看,但是每次我的花灯都是飞得最高最远的。”
北冥与墨闻言,转头去看霍宸菲。
她正弯身去拿老太太的花灯,还拿了支笔,准备在花灯上写字。
她眉目安静柔和,又因为周围跳动的烛火而灵动非常,看得他的心也不自觉跟着安宁下来。
北冥与墨突然觉得,这一刻,他心中的安宁似乎得到了升华。
霍宸菲心疼老太太,于是将老太太的十二个花灯全挑走了,她拿着笔,让北冥与墨也在上面写字。
北冥与墨迅速看了一眼霍宸菲,抱着他的几个花灯背着她写。
霍宸菲一转头不见人,见北冥与墨离她好几米,于是就要过去。
收摊的老太太拉住她的手腕:“小闺女,你男朋友害羞了,不想让你看到他写了什么!唉,和我家老头子当年一样,我十七岁就嫁给了他,一晃好几十年了哟,他也走了几年了,我估计再过两年也得去陪他了,这老头子啊,都七十多岁还害羞……”
她说罢,嘀咕着走远了。
霍宸菲看着北冥与墨的背影,忍不住拿了笔在花灯上写——
永远都做我一个人的鲸头鹳。
两人十二盏灯,一一点亮里面的蜡烛。随着蜡烛燃烧,消耗掉里面的氧气,二氧化碳沉了下来,气压便托起花灯,缓缓升起。
十二盏灯,陆陆续续飞起来,将周围都点得朦朦胧胧,北冥与墨和霍宸菲抬起头,望着花灯越飞越高。
上面的字越来越小,因为花灯一直在动,所以霍宸菲没有看清,她忍不住好奇:“与墨,你都写的什么呀?”
北冥与墨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他道:“就是许愿,老太太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所以我写的你也不想知道咯?”霍宸菲问。
“我——”北冥与墨顿了顿,他其实……很想知道。
“鹳鹳?”霍宸菲故意提高了音量。
北冥与墨一呆,片刻后,他明白过来她说的huanhuan是哪个词,顿时有些无奈。
他低头望着霍宸菲,斟酌了一下用词,可语气里还是透着几许不甘:“宸菲,那个鲸头鹳那么丑、嘴也那么大,你怎么觉得我像它?”
*车上写了两章,今晚终于能结束出差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