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平厚又来过两次,每次我都把万景渊和孔姐同时支了出去。
转眼到了4月28日。
午后,万景渊出去了一趟,一个小时后,拿着一个购物袋走了进来,“宝贝儿,穿上试试。”
“我穿连衣裙怎么喂奶?”我不屑道。
万景渊精致的薄唇展开优美的弧度,“我没让你喂奶,晚上满月宴,你不得打扮漂亮点吗?”
☆、119 公司没了
我惊讶道,“满月宴?”
万景渊点头,“是啊,今天不是正好满月吗?”
我下意识摇头,“这不可能,你家人也不会同意的,再说了,我本来也没有想要办。”
“那不行。”万景渊站在床边拉着我起身,抬手解着我宽松的月子服的扣子,“和我家人没有关系,这是我和你的儿子,又不是我爸妈的孙子,我给我儿子办满月宴,不需要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眸子里的坚决,“你也没有和我说过要办满月宴的事情啊。”
“提前和你说你肯定不同意,快脱衣服吧。”万景渊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我握住他的手,“别解了,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万景渊低眉顺眼的笑着,“好宝贝儿,这可是我们儿子的满月宴,一辈子就这一次,为了儿子也得去啊。”
我的眼神落在婴儿车里的戴子谦身上,“你别劝我,我油盐不进,说不去就不去,这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你要真办的话,我让阮瑷和姨妈抱着孩子去,我不去。”
万景渊执拗地劝我,“宝贝儿是大功臣,给我生了儿子,我得让你在我的圈子里露脸啊……”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我冷了脸,一把推开他的手重新躺在床上,“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姨妈推开门进来,“飞儿,你们干嘛呢?”
万景渊转身满面讨好的和姨妈说:“姨妈,我想在今天办个满月宴,飞儿不去……”
姨妈眼里的温和即刻散去,“飞儿有飞儿的考量,她不去自然有她不去的道理,不是我向着自己的外甥女,你就说你们……”
“姨妈,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打断姨妈的话。
姨妈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我面无表情道,“你可以找个借口,就说孩子妈本来要来的,可是身体不舒服,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不会去的,我能让你抱着孩子去,也是看在你这一个月,没日没夜辛苦照顾我的份上,原则性的问题我是不会让步的。”
万景渊坐在身边,眉宇间满是无奈,“宝贝儿。”
我抬起眼帘,冷冷地看着他,“我生谦谦那天,被你妈带着一群人从你家赶出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我被扔在破烂小区里无人问津一身狼狈的时候,我是什么?你妈非法拘禁佣人保安是犯罪吧,你妈被治罪了吗,没有吧,那我又是什么?我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万景渊,你是孩子的爸爸,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是,你也只是孩子的爸爸。”
万景渊神色隐忍,眉头拧成了川字,我径自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大一会,我才听到了脚步声,万景渊走出去后,姨妈推开门走了进来,“飞儿,坐月子要42天,你别和他吵架,别生气。”
我点头,“我知道。”
晚上,如我所说的那样,万景渊带着姨妈和阮瑷抱着戴子谦去了酒店,回来的时候,万景渊一身酒气躺在了我身边。
阮瑷将戴子谦放在我的怀里,“中间喝了一次奶粉,你赶紧喂喂吧。”
我看着万景渊,抱着谦谦走出了卧室,到了沙发上,阮瑷低声说:“他今天没少喝,看着挺高兴的,可是来回车上的时候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不去,他心里肯定不痛快,去的客人里,有几个他家亲戚,不过他父母不在,大部分都是朋友圈子,没有长辈……”
阮瑷和我说着所谓“满月宴”的情况,我的心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那是他家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你能想明白就好。”阮瑷宽慰我。
阮瑷走后,我将戴子谦递给姨妈,我走去了卧室,万景渊睁开迷离的眼睛,醉眼醺醺的看着我,“飞儿,我对不起你,我,我和我爸妈断绝关系了,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儿子,你不能原谅我,我不怪你。”
我抿唇道,“你喝多了,睡觉吧。”
万景渊拉过我的手放在唇边吻着,“以后,你和儿子就是我的家了。”
他侧过脸来,将手放在脸下使劲的蹭着,像在和我对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你生儿子那天,从医院走了以后,我回了自己家,又去了我爸妈家,大半夜吵了一架,我爸说要和我断绝关系,我同意了,这些日子,我爸让别人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让我去公司,我也没有去,我……”
万景渊的手还在攥着我的手,他翻了个身平躺好,深吸了几口气,他的手指紧了紧,用力的抓着我的手,像是怕我跑开似的。
姨妈推开门进来,将戴子谦放在了婴儿车里,“飞儿,今晚你跟月嫂睡吧,我睡沙发。”
孔姐进来将婴儿车推到了出去,万景渊还在握着我的手,房间门被孔姐关上的时候,万景渊倏地坐起身,抬手搂上我的腰,他的身体直接躺在床上,我被迫倒在了他的怀里,他抬手勾着我的脖子,“宝贝儿。”
我拿开他的胳膊,“你别乱来。”
万景渊眉梢轻挑,“什么叫乱来?”
我瞪着他,万景渊压着我的头按向他的唇瓣,“我不乱来,我就是抱抱你,我也没有喝多,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说着说着,他好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翻来覆去的就重复那几句,对不起我,他和爸妈断绝关系了。
看多了他人前意气风发的一面,也看多了他人后细心呵护我的一面,这么颠三倒四的说醉话还真不多见。
任我怎么哄着,他就是不松我的手,直到孔姐抱着戴子谦走进来,“戴小姐,喂他吃奶吧,应该是饿了。”
万景渊这才松开我的手,我抱过谦谦解开扣子,将奶。头塞到谦谦的嘴里,他停止了哭声,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万景渊朝孔姐挥手,“你先出去吧,我照顾他们就行。”
他喝了酒还真是磨人,死活不让我离开他的身体半步,就连我喂奶,他也要让我坐到床上来守着他。
突然,万景渊坐起身,低头亲着戴子谦的脸蛋,这样的动过以前也有过,我并未在意,亲着亲着,他的手又摸起了戴子谦的脸蛋,还一直往他的嘴摸去,然后……
我拍着他的手,嗔怪道,“你干嘛呢?”
万景渊像个偷不着腥的小馋猫舔了舔唇瓣,“看他吃的这么香,我也想吃,他本来就是抢的我的吃的。”
我隐忍着嘴边的笑意睨瞪了他一眼,“你可真不要脸,连儿子的粮食都抢。”
万景渊含笑的目光落在谦谦的粮仓,“是个男人就爱吃这个,从小就爱吃,你看儿子,从生下来就爱吃,百吃不厌……”
我赶紧打断他,“你有完没完?”
“你让我吃一口,我就不说了。”
万流。氓那一副花花公子痞痞的劲又回来了,我干脆伸出腿踹了他一脚,“一边去。”
他伸手就要掀我的衣服,语带委屈,“他吃一个,我吃一个还不行吗?”
我拍掉他的手,无语的翻着白眼,“再不正经我就去那屋睡了。”
万景渊闻言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我继续憋,我叫小憋憋……”
翌日。
起床后我直接化了个淡妆,万景渊看到了问,“你怎么化妆了?”
我翻着衣柜里的衣服,想要挑出来一件适合穿的,“嗯,我去公司和店里转一圈。”
此言一出,立马遭到了万景渊的强烈反对,“不行!”
我拿出一件黑色连衣裙在身上比划着,“这套怎么样?”
万景渊倏地跳下床打开门走了出去,很快就传来了万景渊告状的声音,“姨妈,飞儿说要去上班,我拦不住她。”
他倒是会找同伙。
“那可不行!”姨妈的口气没得商量。
这两个人终于在同一件事情上结成了同盟,“42天内,你别出门。”姨妈命令道。
“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没事,我就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我解释道。
“那也不行,你在家呆着,我替你看看去,我就不信了,还能人去楼空不成,就算人去楼空,损失多少钱我双倍补给你。”万景渊的口气也是简单粗暴。
在他们的强烈反对下,我连家门也没能出的去,在家里憋了一个月了,我浑身都快要长虱子了。
我只好把慕昔,阮瑷,这些女人们招到家里来陪我八卦。
又过了几天,早上起床后,万景渊穿了一套西装,他拿着领带递过来,“宝贝儿,给你男人系领带。”
“你去哪里逛美女啊,还打扮这么帅。”我调侃着接过领带给他系了起来。
万景渊眉眼笑开,“哪个美女能有你美,超大号的山东发面大馒头。”
我抬起眼帘,隐忍着眸底的笑意睨瞪了他一眼。
万景渊双手捧着我的头,薄唇印上我的额头,“我去给你和儿子挣钱去。”
“哦。”我了然道,粲然一笑,“你做鸭了?”
万景渊自恋的抚了下头发,“别说,我还真有做鸭的潜质,长的帅,功夫好,时间长,不过,我只给你一个人做,你看着给点小费就行,不给小费给个笑脸也行。”
万景渊走后,我说服了姨妈,换了套衣服,化了个淡妆,就赶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看到苏米妍、唐忠文等围在一起在八卦,我站在办公室门口,“你们都挺开心啊。”
办公室内的人猛的噤声,看着苏米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唐忠文拉了拉苏米妍的袖子,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我走进去,“说吧,没事。”
苏米妍张了张嘴,“云飞,公司,没了。”
☆、120 壮士断腕
明亮的办公室瞬间卷进了阴云里,我眼前一阵恍惚,我听错了吧,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公司……”愣了好一会,我才不可置信地开口,“怎么了?”
苏米妍起身走过来,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她的每一次迈腿每一个踏步都震荡着我的耳膜,“云飞,公司没了,代理权被抢了,总代那边说我们……”
像一根一根尖锐的钢针,毫不留情的针针冲着我的心脏彪来,疼,岂止是疼,简直是剥皮拆骨般的血肉模糊。
苏米妍搀着我的胳膊,“云飞,万总不让我们告诉你,我们去你家里看你的时候,看着你那开心幸福的样子,我们也不忍心说啊。”
我的脚像被定住一般移不开步子,唐忠文眉宇真诚,“戴总,我们可以和总代打官司的……”
打官司?这是吃准了我没钱没势。
我摇头,“不用了。”
苏米妍拉着我,把我让到椅子上坐下,“万总自己掏腰包给我们发了双倍的工资,让我们在这里装样子,给你报捷……”
难怪早上万景渊走的时候说是去给我挣钱,他是想要帮我争回代理权,还是要做什么?
公司没了,店……
想到这里,我立马站了起来,看着不多的几个员工,目露真诚,“谢谢你们留在这里,也谢谢你们在公司最艰难的时候陪着我,不过,公司,我可能要放弃了,放心,公司赔钱没关系,我拿出自己的存款也会给你们发出工资。”
唐中文说:“戴总,我们可以努力的,也愿你和你一起做事情,你能让我们看到希望……”
我压下喉咙口的酸涩,挤出抹笑来,“我可能另有打算,不过还是谢谢你们。”
又说了几句话,我转身走了,开上车子,我直奔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