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绕我一命,不要透露跟我有关的任何消息,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黑衣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就连声音也拔高了少许,“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其他办法了,谁想铤而走险,去做随时可能丧失自我的魔修?!”
闻言,君狂和清酒交换了一下眼色,觉得这话在理:“这我明白,如果不是情势所迫,我一般看到魔修都觉得还是互相放过为上。”
黑衣人简单地交代了自己的身世。
他叫许洪波,是从凡界升入灵界的,家里算是富庶,与许多凡界的富家子弟一样,被发现拥有修炼的资质并且资质中上,家里近乎倾家荡产给他捐了个关系进入一个小宗门。
这个不起眼的小宗门,根本就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家里不经考虑就将他送进来,他不止因为出身倍受欺凌,甚至还被同门陷害背了不少黑锅。
但这种陷害紧紧是一个开始,在树立了他手脚不干净的形象之后,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偷灵器、偷功法向外倒卖。虽然都是些不起眼的东西,怕是放在学院和哪个像样的宗门内都不值一提,但在小宗内还是掀起了一阵风波。
似乎负责看守宝库的人也与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弟子们勾结串通,竟诬陷是他所为,其他弟子不敢为他说话,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赶出宗门,甚至没有一丝同情。弱小的弟子每一个都惶惶惑惑,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欺凌的目标。
离开宗门的时候,他被废了根骨,身体虚弱至极,身上甚至连回到凡界去的路费都没有,更不要说买药治疗。他不能做重的体力劳动,也不会做什么精细的手工,只能靠替人写书信来得到一点微薄的收入,有的时候偷鸡摸狗被发现了也是遭一顿打,如此也能勉强度日。
即使攒够了路费,他也不想这么回去。父母倾其所有送他进宗门,等着他衣锦还乡,他那时却如同乞丐一般,无论如何都不是有脸回家的状态。
偶然有一天,他在驿馆偷盗的时候,被以为老前辈抓住,老前辈传了他功法,他明知那是魔功,却还是进行了修炼,而修行魔功的代价就是替老前辈做三件事,每件事成以后,便能够得到老前辈一个许诺。
这已经是第三件,前两件的许诺,他换了更加强大的魔功和趁手的魔器,本来第一个许诺他便是想拜入老前辈门下,无奈后者说早已不再收徒,如今第三个许诺,他还是希望再试一试。
“许洪波是吧?”君狂听完他的陈述之后,没有丝毫触动,“你这样的人我见过不止一个,走投无路修炼魔功的也不是一两个,我对你过往并不那么感兴趣,即使我表示同情对你来说反而像是一种侮辱。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口中的那位老前辈。”
明明只是单纯的交易,怕是三件事做下来即使你不成弃子也会被灭口,竟然单纯到以为所谓老前辈是在同情你的遭遇,君狂也很少见这种蠢人了。
“关于那位老前辈,我知之甚少。”许洪波说,“他只有传授我功法和要求我办事的时候才会露面,而且我从来没看清过他的脸,说他是老前辈也只是从声音和白发上判断,他的手并不像一般老人那样枯瘦。”
“那么,关于你修行的魔功,是什么层次的?”君狂又问。
“是那种不容易让人迷失心神的。”
在意料之内的回答。如果那么容易丧尸心神,就没办法替他办事了。
君狂给清酒递了个眼色。
“你知道你进的是什么地方吗?”清酒问,“那位老前辈具体给过你什么交代?”
“说是个古代行宫,行宫中央供奉着一个神秘功法,有缘人可得。”许洪波说,“老前辈交代,功法我可以学习,若是我并非有缘人,可以将功法带出来给他。”
“所以你的任务目标就是功法?”清酒追问。
“不……我的任务只是跟其他人接头。首先我在神凰遗迹外面跟另外一位师兄接头了,据说那一位是他老人家的记名弟子,我们进来以后其他的事都是师兄做的,这时候才交给个一个由老前辈炼制的灵器,可以用遁术在地埋中行走,但是使用次数有限,只能用十次。”许洪波老实地交代。
“你觉得,让你进来又不让你做太多事,却肯将强大的功法交到你手上,一点儿不怕你携带功法潜逃,这件事可能性大吗?”君狂好笑地看着许洪波。
见过蠢的,没见过蠢成这样的。
仔细一想,许洪波额头上开始不断渗出冷汗。他根本找不到什么借口替老前辈辩解,毕竟从头到尾似乎自己都是个局外人,不知为什么最重要的任务却交给他。
除非……他只是个炮灰。
他越想越绝望,但却一点儿也不想死。
“我将我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你,求你饶我一命,将……”一句话说了一半,许洪波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整个不动了,旋即有涎水控制不住地微张的口中流出。
戮影豹俯身在许洪波身边嗅了嗅,摇了摇头。
“看来,求饶才是开关。”君狂不无可惜地叹了口气,“也不算百忙一趟。怕是我们的行为已经打草惊蛇,他们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挑衅动作了。”
“那……我们怎么办?”清酒问。
“只能我们主动寻找。”君狂说,“你先把两个人带出去,交给其他管理者,让他们不要声张,先将人关起来。”顿了顿,他又说,“我们挨个灵脉分支找过去,凰火神殿有各种禁制阻挡,他们不可能那么轻松走通。”他在许洪波身上摸了摸,摸出一颗纳晶和一个紫黑色的扇子。
君狂动作一顿,将扇子打开看了看,又用力地合上,将扇子和纳晶都交给清酒。
“是!”戮影豹叼起人,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这扇子,君狂见过,曾经怜素将之拿在手中。虽然不能确定是否同一把,但气息似曾相识,足以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