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向来神往山与水,游玩戏耍的他,又怎么可能沉稳到骨子里呢?
到底是她平日里太少去了解他了......
“哈哈哈哈哈,你们倒是团结一气啊,好,你们越是这样,这个游戏就越是好玩......”焱诺大笑的声音突然传来,长袖猛地一甩,一道内力便迅速落在了内力屏障上。
说来奇怪,焱诺的这道内力并没有太大的力量,甚至......打在内力屏障上,就好似没有任何反应一般。
这......
这应该不是焱诺的实力吧?
可......焱诺如今不想着赶紧击碎他们的内力屏障,还要做些什么呢?
不等苏绯色多想,焱诺身下的黑色巨龙已经发疯一般朝焱诺内力刚刚击中的地方攻去了,见此,苏绯色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焱诺刚刚的那一道内力虽然没有给他们的内力屏障造成任何的伤害,却好似标记一般的在他们的内力屏障上落下了一个小小的光点,而如今......黑色巨龙正是疯狂的朝着那个光点撞过去,好似盯准了那个光点,死活要把那个光点撞穿一般。
见此,苏绯色的眼底就立刻闪过了一抹不安。
不好......
看来是他们这个内力屏障的最薄弱点被焱诺给发现了!
说起来,这一招她也经常用......
每一样东西,不管什么,不管有多么的坚固,它都有一个最薄弱的点,只要击破了这个点,那......
难怪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焱诺一点都没有打断,甚至没有让黑色巨龙动手攻击,打扰他们的谈话。
她当时还奇怪,以焱诺的个性和立场,他不应该那么好心的才对,如今才明白,原来......焱诺之所以停下攻击,根本就不是再给他们机会,他......根本就是再找他们内力屏障的薄弱点,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机会。
该死的,该死的......
她怎么就疏忽了这一点,她......
“噗......”
不等苏绯色多想,身后又传来了几声吐血的声音,她都不用回头去看,都能想象得到是有人又倒下了......
而这一次有人倒下,就再没有问是怎么回事,也再没有人说话了,大家都沉默着,静静的看着那些倒下去的人,静静的任由自己的眼泪在脸颊上流淌,静静的......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这些倒下去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清楚,他们既然倒下去了,就不可能再站起来了,不仅如此......接下来,还会有人倒下去,而这个人......有可能是同他们并肩作战的兄弟,也有可能是他们自己......
能撑多久,谁都不清楚,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能撑一会是一会了......
“噗......”
“噗......”
“噗......”
......
黑色巨龙的攻击越来越猛烈,情况与同苏绯色刚刚所说的一样,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众人脸上的泪花也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双眼都已经被泪水蒙住了,他们看不清楚前方的情况,他们心底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声音,那就是,坚持下去,坚持下去......
“我们来唱歌吧,我们草原人最喜欢唱歌了,这些兄弟先走一步,没机会和我们一起回草原看篝火,喝烧刀子了,那我们就唱歌,一起唱歌送他们走,黄泉路上有我们的歌声相伴,他们走得也不那么孤单,对不对?”齐格咧着嘴提议道,他的表情明明是在大笑,可他眼底的泪花却不住的往下落,连声音都带着明显的哭腔。
众人都知道,齐格是哭了。
刚刚还说自己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如今却泪流满面哭得像一个孩子......多么好笑的事情,可......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因为......不止是他,众人都哭了。
身边的每一个人倒下去,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对他们来说都好似心口上被割了一刀,而如今......前前后后已经倒下去了那么多的人,他们的心早已被戳得千疮百孔,比马蜂窝好不了多少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的心是铁打的,也忍不住落泪啊!
“对,我们唱歌,我们唱歌送我们的兄弟们!”
“兄弟们,你们一路好走,来生......来生我们还当兄弟!”
“大陈啊,你走好,投胎的时候眼睛可得擦亮点了,还得投胎到我家隔壁来,我们还得当邻居,我答应你,这一次,我一定不去偷摘你家的柿子了,我一定......”
......
“好儿郎,霸一方,纵马饮酒把歌唱,可谁知那战甲里无数伤,夜无光,刀剑芒,鲜血染红黄沙场,家乡父老在故乡等还,一身狂傲不负忠义胆......”
“噗......”
“噗......”
......
歌声震天,时不时还传来有人喷血倒下的声音,就这么唱着,哭着,倒下着......
他们面前的内力屏障越来越薄弱,越来越薄弱......
看着那逐渐变薄,逐渐透明的内力屏障,众人心中的哀凉也越发的浓烈,唯有焱诺的笑声是越发的张狂......
这个内力屏障经历了那么多次的撞击,到这一次,怕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也就是说......只要这最后一击,苏绯色他们......就死定了!
那个人,是绝对不会看着苏绯色死的,所以......
很快了,那个人很快就会出现了,那个人......
见焱诺笑得双眼发红,好似整个人都要疯了一般,苏绯色的心也只觉咯噔了一下,而她嘴角的鲜血早已宛若泉涌,她连想擦都没法抽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