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洛子夜滔滔不绝了半天,把很多心里话都说了,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心里头的话都说了,心情舒畅了,自然而然的,情绪就没有那么恶劣了,眼下凤无俦这危险的样子,让她默了几秒钟之后,开口道,“你不觉得,咱俩都应该适当地控制自己一下吗?凤无俦,爷觉得自己已经改了很多了,从前爷看见美男子就会忍不住上去摸手,而如今呢,就是跟他们一起喝酒,也没有丝毫僭越……”

说到这里,洛子夜自己的脑后在冒冷汗,她在有意识地忽视了,自己背着他出去跟美男子喝酒还喝醉了的过失。

只谈论自己占理的地方!

说到这里之后,她又继续道:“亏得是爷那时候喝多了没有意识了,要是有意识并且很累不想跟你做,你怒火之下是不是会绑着爷直接用强?要是真的那样,那又算什么了?所以爷觉得你的暴脾气,也需要适当地改一下!”

他们两个在性格上面,简直南辕北辙,一个不服管束,一个喜欢控制。他的确是待她很好,简直是溺爱没有错,她也的确是非他不可,不会再爱上别人。可是他们性格上的问题,算得上是一道鸿沟,如果不能好好解决,以后一定矛盾不断。

她这话一出,他魔瞳微沉,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那是一贯傲慢的味道,缓沉着语调询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你说这话,是希望孤退让,还是希望孤放手?”

他这话问得很平静,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不对的地方。

但是洛子夜清楚地从他的眼睛里头,看出来了危险的味道,那是即将动怒的魔,已经准备好的出击的姿态,就等着她一句话说错,便要她万劫不复。不知怎么地,她就觉得凤无俦今天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大概不单单是因为她的事情心情不好,因为从她看见他的时候,他浓眉就皱着。

眉宇间是一道折痕,一直未曾散开,即便淡扬嘴角,眉间折痕还是不散。

这下,她也意识到了他可能还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在人本来就很不开心的时候,还有其他人无止境地去踩对方的底线,这是一定会激怒对方,并造成一些不可挽回的后果的。

她的确没有料错,因为凤恃的事情,凤无俦的心情的确很不好。而这小女人在这时候,还在说一些他们性格不合,在一起等于找刺激这样的话。眼下,倘若她给他的答案,是她的确觉得他们不合适,希望他放手,他大概真的会做出更加不理智的事!

总归在她眼里,他就是霸道不容违逆的人,而他也的确如此,二十多年来,他的确就是不容忤逆的性格。

洛子夜纵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深知他不高兴的时候不宜惹恼他,于是这时候倒还是比较镇定,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爷说这话,可并不是这个意思!有些问题爷说出来,是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说开,问题只有说开了,才有办法解决。一直刻意地去忽视这些问题,才容易导致越来越深的裂痕,不是吗?”

她这表示提出问题,是为了要解决的话一出,他眸中的戾气倒散了一些。

伸出手钳住她的下颌,盯着自己面前的女人,一字一顿,沉声道:“洛子夜,孤能保证,日后不会再如此。可,你也必须保证,跟那些所谓美男子保持距离!既然你如此生气,那么再有下一次,孤便不会再对你做什么,可孤会直接杀了他们!”

这带着怒气的话说完,洛子夜以为他估计气得想打她了。

却没想到,他说完之后,却低下头攫住了她的唇畔。并不像从前那样,一吻她,就带着炽烈的欲焰,而是浅尝辄止。那双魔瞳之中,带着几分疲累与无可奈何,那无可奈何是因为她,然而这疲累是为什么,洛子夜却无从得知。

失神之间,他已经解开了她另一个手腕上的锁链。沉声道:“阎烈那边的战事,出了些问题。几国明白了孤的意图,打算联手。孤正午便启程,与王骑护卫会合!与龙昭对战的事情,南息辞会处理。洛子夜,这段时日老实一些待着,不要再惹孤生气!”

“要是不小心又惹你生气了呢?”洛子夜偷偷瞟了他一眼。

他垂眸盯着她,两人对视了半晌。他最终冷嗤了一声,沉声道:“总归孤这辈子是栽到你手上了,就是再惹孤生气,孤也不敢再把你怎么样!”

若再绑她一次,大概他们还想在一起,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死活也不愿意了。

说完这话,洛子夜眉头一松,原本一些来得莫名其妙的火气,这时候也全消了,他转身便走。

洛子夜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盯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他心情很低落,一种难掩的低落与悲伤,她也很确定这低落是因为旁的事情,并不是因为他们眼下的事。她霍然举步,几个大步冲到前头,自他身后抱住他的后腰,埋首于他后背。

他一顿,脚步止住。

她在他背后轻轻开口:“臭臭,你是不是还因为别的事情,心情不好?”

她的温度紧贴着他,从背后传来,莫名令他心头一暖,便问了一句:“你想知道?”

她点点头:“因为有什么事情,我想跟你一起承担啊!”

他们会争执,他们会吵架,他们会说气话会说要分开,他们会因为彼此的某些行为不悦,但他们终究是相爱的。旁人能看见的,往往是他们之间的裂痕,可旁人常常不能知道的是,是他们的心从来在一起,不会被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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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和山粉……这些山粉们,他们会笑骂山哥不要脸,他们会威胁山哥要养文,他们会暗戳戳地把山哥的照片做成表情包,旁人能看见的总是他们对山哥的嫌弃,可旁人常常不能知道的是,山哥和山粉的心,从来就在一起,不会被分割。这一点,就从他们看见这段话之后,就一定会把月票全部投给山哥表现出来……

众山粉一脸嫌弃:最后一句才是你的重点吧?

☆、107 洛子夜,给孤生个孩子!

她这话一出,他嘴角淡扬。

大掌包裹住了他腰间的小手,属于男性的气息,透过指尖的热度传来,这令原本因为近日的事情还有些不高兴的洛子夜,此刻倒也完全淡定了。轻声询问:“怎么了呀,看你回来之后就像心情不好,眉头皱得跟能夹死蚂蚁似的!”

蚂蚁比蚊子小,更能准确描述他的皱眉行为。

她这话一出,他眼角倒抽了一下,眉宇间的折痕,倒是下意识地松开了。包裹着她小手的大手一扯,便将她带到了他面前拥住。洛子夜冷不防地撞入他怀中,好在他胸口的肌肉很有弹性,并非铜墙铁壁那样撞上去就生疼,这一撞之下,倒也没有太多不适,就只是吓了一大跳,但很快也就平静下来。

她抬眼看了看他,旋即便听得他魔魅冷醇的音调,自她头顶响起:“孤找到他了!”

“谁?”洛子夜愣了一下,同时脑子开始飞速的运转,能让他们家臭臭这样认真寻找,找到了之后却还是依旧心情不好的人,能是谁?“屠浮子?”

那个人手中可能掌握着能解开他身上寒毒的办法。

然而,在想到这里的时候,洛子夜自己先摇了摇头,不可能!区区一个屠浮子,这么多年来相信凤无俦并没有看在眼里,他真的能为了这个人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那才算是奇了怪了!

这念头出来之后,她很快地道:“应该不是他,难不成是……你父皇?”

她这一问,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忽然僵了一下。她眼眸一沉,立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并没说话,洛子夜先他一步开了口:“活的还是死的?应该是活的吧,如果已经死了,大概也犯不着你这样情绪恶劣!”

话说到这里,他骤然沉眸,扬声笑了:“洛子夜,你真的很聪明!”

不必他多说什么,她几乎就全部猜到了。一贯很好面子,按理说听见这样的夸奖,应该认真地得意一下的她,这时候却没有自恋臭美臭不要脸的心思,倒是仰头看了他一眼,轻声开口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再为他挂心了,他一点儿都不值得你挂心!”

几乎不必想,洛子夜就能知道,他一定是已经处理完了。他从来果决,也并非是犹犹豫豫的性格,在看见他父皇的时候,就应当已经决定了如何处置了!

话到这里,她复又笑了:“所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其实都是狗屁!你父皇未曾将你当成儿子,甚至因为一个毫无根据可言的预言,就要杀你,杀就算了,甚至都不愿意给一个痛快,却要你受尽折磨。这样的人,你何必还要挂怀?他对你的态度,也从来不是对待亲生儿子,怕是只有对待仇人的儿子,才能狠毒到这样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就彼此彼此好了!”

洛子夜一直就是这样的人,人待她好,她才会把人当成一回事,对她不好的人,甚至欺辱谋害她的人,管他是谁,百倍偿还!

她话音落下,他倒愣了愣。倒当真是没想到,她竟能想到“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这么一句凤恃拿来刺他的话,并能借着驳斥这句话,将此事很快地理顺下来,平定他的心绪。

他的确恨凤恃,希望对方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然而到底还在对方是自己亲生父亲的桎梏之中,挣不脱。可让他原谅,他自认自己不是宽宏大量的之人,也无法做到原谅与饶恕。于是,便是一件已经既定并无法更改,他也不打算更改的事情,还在影响着他的情绪罢了,而洛子夜的话,却是让他原本恶劣的心情,好了许多。

从他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上,洛子夜能感受到他情绪好多了。

她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旋即扬眉一笑,在那张脸上美艳动人,如同一朵花盛开。轻声开口:“反正那些人既然不把你当儿子,你为啥还要把他们当家人,你还有我啊!”

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含着盈盈笑意。

她不可能玛丽苏地告诉凤无俦,原谅他的父母,放过对方也是放过自己,让自己不再有仇恨,balabala,这样玛丽苏的话,她自认自己没办法说出来的。而且这种说法对于凤无俦来说,并不公平!甚至,在知道有人曾经这样对他,就算是他能放过,她也无法放过,既然这样,那就告诉凤无俦撇清那些人好了。

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从来都是因为彼此珍视,才值得珍重珍惜,否则一切所谓关系,就都不过是一句空谈,毫无意义可言。

眼下,他和他的父皇,岂不就是如此?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他魔瞳中的阴霾彻底散了。大掌伸出,温柔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冷醇磁性的声,缓缓地道:“不错,孤还有你!”

这话刚说完,王帐之外,就传来了肖班的声音:“王,马已经准备好了!您是现在就出发吗?”

这一声出来,正午也已经到了,洛子夜也就知道,他应当是要走了。叹了一口气,用抱怨的口吻道:“为啥那边的战事,你说啥都不愿意让爷去呢?”

“过段时日,你就明白了!”他魔瞳微凛,眸中含着几分笑意,说完这话,附在她耳边,又轻声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声音很小,却听得洛子夜蓦然红了脸。

甚至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唾了一句:“不要脸!”

她这样的反应一出,他当即扬声大笑起来。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道:“孤也并不一定要你一个月不离开王帐,但以后要知悉分寸,等孤回来!”

“好!”他不打算关她的禁闭了,洛子夜的心情才算是彻底好了。她心里头也知道,他没多久之前说出来的处置,只是这么一会儿就更改,对于他而言其实已经算得上是宽厚了,所以眼下她不仅坏情绪一扫而空,内心还有些小愉悦。

她这一声应下,他魔瞳含笑,盯了她一会儿,转身大步走了。

洛子夜没送他出门,却是因为他那句悄悄话,脸完全红透,甚至越想越不好意思,那程度都到了一种让她惊奇的地步,她从前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一个这么容易害羞,并且能害羞成这样的人。捂着自己的小脸,扭头就往床上一趴。

直到王帐之外,传来马蹄声,知道他已经走了。

她埋在掌心的脸,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的温度。在那句只有他们两个人听见的悄悄话里,他说……洛子夜,给孤生个孩子!

妈的,到底谁要给他生孩子啊,他们还没结婚呢,混蛋!

……

而这时候,这刚出发没多久的帝拓皇帝陛下,脸色一直沉着,那并非是因为心情不好而导致的面色冷沉,而是在想事情!

肖班在边上,大着胆子问了一句:“王,您似乎没有考虑过,立后大典的事情,也没有考虑过婚事,您这……”到底是怎么想的?按理说王对王后都这样好了,洛子夜如今也在王的授意之下,成为他们帝拓毋庸置疑的未来王后。都到这份上了,王应当没理由会不想给洛子夜一个名份啊,尤其成婚了之后,应对那些情敌的时候,也能更加有立场不是?

他这话一问,倒是问到了帝拓的皇帝陛下,正在考虑的问题上。

他冷嗤了一声,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道:“这问题孤每日都在想,可洛子夜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若不做好万全的准备,指望她答应婚事,难!”

她向来喜欢自由,若是要定下婚事,那也就意味着她会失去自由。

彻底失去!所以,除非他求婚的准备,完全做好,有绝对的说服力和诚意,以及能够打动她的东西,否则,怕是求婚也是白搭,还会让她认为他毫无迎娶她的诚意,丝毫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这女人的脾气,他清楚得很!

“呃……”于是肖班听到这里,倒是骤然明白了什么,悄悄地看了一眼凤无俦,低声询问,“所以王,您这段时日,秉烛夜写的东西,是准备……”求婚用的?只要王后不在的时候,王每天晚上都会认真地在纸上写写写,但似乎写出来的东西,王没有一个是满意的,于是每天写完立即烧掉,还似乎不想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知道王写的内容。其实他都已经猜测很久了,甚为想知道王到底是在写什么,这时候他觉得他好像是要猜到了。

然而他话还没敢说完,凤无俦不悦的眸光就扫了过去。

那是一种上位者心事被窥破的尴尬,向心爱的女人求婚,这决计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是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才能让她一定答应自己,以至于要反复写下言词,再反复推翻,这样的事情被人知道了,就很尴尬了。

他眸光森冷,盯着肖班并不说话。

肖班顿悟了王是个死傲娇,是不会承认这种话的,他顿时吓得一阵趄趔,低下头就开口道:“王,属下该死!是属下多话,属下决计没有冒犯僭越的意思,属下就是在瞎猜,并且属下肯定猜的不对,您千万不要动怒!”

肖青在背后看着肖班,努了努嘴,内心深处吐槽了一下这个二百五,这种问题能问王吗?要问就问他肖青啊!肖青作为王手下掌握情报的第一人,窥探一些东西的本事,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就比如最近有一天晚上,王在写的时候,虽然是不让他们靠近观看的,但是他肖青当时刚刚进门,从王的笔行走的方向,就能猜到王写了一句什么样的话。“嫁给孤吧!”作为落款,随即,王又似乎觉得不对,沉着一张脸,在那张密密麻麻的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太浮夸!”。

然后心情不太好的把那张纸给烧了!

他就知道王当时应当是写了一堆求婚的措辞,自己刚刚走进去的时候,王写到了落款,所以也没在意自己进去了会看见几个字笔划。可是呢,王又意识到了自己写的这些话有点浮夸,于是就……

不过他肖青从来都是看破不说破,因为说破了被王知道了,也许会揭掉自己一层皮!没想到肖班这个二愣子居然忍不住了,直接问王为啥不求婚了不说,还直接猜测王这几日在写啥,要不是他们算得上是王的心腹,王大概已经把他一掌拍到天边来缓解尴尬了。

肖班这认错的话一出,凤无俦才算是收回了眸光不再看他。

而也几乎同时,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用什么礼物来求婚,用什么言辞来求婚,这都是大问题,的确困扰了他许久,但不论如何,速度都应当加快了,在为她庆祝生辰的同时求婚,应当是最为浪漫的!

------题外话------

他们说月底不交出月票给山哥的宝宝们,可能会被割小丁丁……

☆、108 饥渴的萝卜!come,on!

洛子夜当然不晓得他在想这些,只觉得如果感情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凤无俦就是根饥渴的萝卜,这感情问题上,他的关注点和主力都在啪!根本意识不到这个人还会认真地思考,她的性格问题,以及他如何求婚她才可能答应这样高深的事。

要是知道了,洛子夜一定会非常惊讶,并且深深地怀疑他是不是被谁给点化了!

也不是她想这么恶意地揣度他,实在是他平日的一些表现,的确就很饥渴!情商也一直很感人,能想到这些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等自己脸上的烧红彻底退下去之后,就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冷不防地耳尖传来一阵声响,她霍然转头,一名黑衣人手中持剑,对着她的方位,疾驰而来!寒光闪闪,对准了她的要害,这是必杀的一招,来人是想取她的性命!

她眼神微冷,那双眸子很快地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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