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城北有一单大生意,我中午多半不回来用餐了,你跟大哥不用等我了。”晏骋往腰上系着腰带,眼睛却在宋锦书被舔得发红的嘴唇上停留。
城北岳家家主60岁大寿将至,晏骋这几天忙得脚不着地,又是要亲自去布庄接待贵客,还得去岳府为老爷子量身。
几天下来,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宋锦书被吵醒了也没办法再入睡,索性跟着晏骋一起起了床,披着晏骋从店铺里给他新拿回来的火红狐裘,跟着他走出了里间。
晏骋正在院子里同晏池说话,晏池的病拖到十五才有所好转,他在床上躺了近半月,能动弹了就总想着出来走一走。
“爹说下午会把小弟送过来,你晚上回来给他安排几个丫鬟跟着,他还小肯定得同人住一个院子。”
晏池说完一长段话开始捂着嘴咳嗽起来,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晏骋担心他的身体,赶着他往房间里走。
“爹娘既要将那个祸害带在身边养,干什么又送回前院里来,前院里可没有人会把他当做宝贝疙瘩来宠着。”
晏池笑话他,转身看见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宋锦书,笑着走了过去,拉过宋锦书的手。
“我下午想去梅林,锦书一起吗?”
晏骋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着晏池的面他也不好对宋锦书做些什么,只得勾唇冲他笑了笑,转身匆匆出了府。
晏池揶揄地看着宋锦书笑,盯得宋锦书不好意思地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担心就这么把弟媳欺负坏了,晏池不再打趣他,拉着宋锦书往厨房走去,央他为自己做一顿汤圆。
宋锦书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忙活,晏池就用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宋锦书将一个个小面饼捏揉成团状,下进锅里。
厨房里静得令人发慌,晏池看了没多久就开始跟宋锦书说晏骋小时候的糗事。
小到两三岁尿床,大到七八岁上树掏鸟蛋差点下不来,被爹罚在树上挂了一个下午。
宋锦书听得津津有味,嘴角随着晏池的话语扬了起来,卷翘的长睫毛覆在下眼睑上,像把小扇子。
“奉仲小时候最黏我,还说以后娶老婆要让我过目,可谁知道他如今家妾成群,竟没有一个是过了我的眼的。”
晏池将怀里渐渐冷掉的暖炉放到一旁,捧着宋锦书给他倒的一杯开水暖手,神色有些落寞。
“也不知道我这身子能不能撑到听见你们的孩子叫我一声大伯的时候。”晏池喜欢小孩儿,可家里亲戚来往不甚密切,又皆是与他同辈,唯一能看见的小孩儿就是晏泽了。“这病啊,真是糟践人呢。”
晏池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望着宋锦书将锅内已经煮熟飘到水面上的汤圆捞起来,又往里撒了一把白糖和芝麻。
甜酒的香气很快扑鼻而来,晏池有些心急地用勺子舀了一颗汤圆,刚碰上舌尖就烫得他摔掉了勺子,双手捏着耳垂将舌头吐出嘴外吸着气。
“真烫啊。”
宋锦书望着晏池眉眼间的倦色和病态,恍然发觉晏池又比年初时瘦了不少,心里不是滋味。
“会,会,好的。”
晏池听见宋锦书的声音一时没有反应,待看见宋锦书那双时常亮晶晶宛若含着一汪泪水的双眸里满是担忧时,他笑着捏了捏宋锦书软软的脸颊。
“嗯,会好的。”
午饭时,晏骋果真没有回来。
宋锦书与晏池在房间内吃过了午饭,晏池速来有午睡的习惯,宋锦书便不打扰他,一人回了晏骋的院子,小心翼翼地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他能看得懂的书端坐在榻上。
晏泽被送过来的时候,晏池方才从床上爬起来。许是早上贪吃多喝了些甜酒,又是干呕又是咳嗽的,吓坏了一众丫鬟。
所以当晏泽被送到院子里时,竟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他,还是送他来的伙计挨个儿敲了门,晏池才揉着额头由宋锦书扶着走了出来。
晏泽在雪地里站了半刻钟,脸色不太好看,看见大哥出来都是一副不愿意理睬的模样。
偏头看见宋锦书肩上披着的火红狐裘,趾高气昂地用下巴冲着他道,“把你肩上的狐裘脱下来给我穿穿!”
宋锦书迟疑片刻,摇了摇头拒绝了晏泽的要求,反倒把狐裘裹紧了。
向来在父母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晏泽哪里受得了这般的委屈,走上前就要硬扒掉宋锦书肩上的狐裘。
晏池见了连忙攥住了晏泽的手腕,不成想这小字半月不见力气体重见长,一甩竟把晏池往后推了好几步。
被丫鬟扶住了后腰才堪堪止住步子。
“这可使不得,三爷若是想要狐裘,明儿让二爷去店里给您取个三五件回来。”说话的是晏池身边的贴身丫鬟舞乐。
她在晏府呆了十几年,从懂事起就跟在晏池身边,在晏府算得上是能说上话的人物。
“小爷身体可不好,您若是抢走了他的狐裘保不齐就感染了风寒,我们跟二爷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