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玥璃也没有上前帮忙，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楚怀玉自己收拾。
“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林绍城呢？”穆玥璃询问。
“他……要当值。”楚怀玉低着头小声的解释。
“当值？他找了个什么职务？”穆玥璃启唇。
“现在……还只是一个守城门的小职位，但是我相信他，总有一天，他能够站到旁人不可及的位置！”楚怀玉语气定定。
那神情间充满了信任。
也就只有在说起林绍城的时候，她才有点像是之前的那个楚怀玉。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恭喜你了。”看着她这模样，穆玥璃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这个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谢礼，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算我一个承诺，日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够做到，我都不会拒绝。”
楚怀玉停顿了片刻，然后捡起了一个没有被损坏的布玩小兔子，塞到了穆玥璃的手里。
承诺？
穆玥璃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就这玩意儿，估计给北宫君他都会嫌幼稚。
不过穆玥璃还是收了下来。
“夫子？真的是你？你没事吧？”而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有些急切的声音却突然传了过来。
穆玥璃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人正是莫彤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班上的学生。
“你们今日来的有些早啊。”穆玥璃有些意外。
要真的像她们基本上都是踩着点到书院的，从来不会浪费一秒钟在书院里。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遇见她们。
“我们……我们这不是想要好好准备大比试嘛，所以就来的早一些……”莫彤雨也知道她们之前有多么懒散，听到穆玥璃的调侃，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句。
“嗯，保持住，坚持到大比试，我会有额外的奖励。”穆玥璃听完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额外的奖励？不管我们有没有赢都会有奖励吗？”莫彤雨眼神亮了亮。
虽然范采薇最近一直都在家里进行那个什么“特训”，俩人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但还是有书信往来的。
就范采薇的说法，穆玥璃那是深藏不露，能够让她这么夸奖，想必拿出来的奖励也一定不是什么凡品。
“自然，每一个上场的人都有，不论输赢。”穆玥璃定声。
“夫子你放心，除非大比试那一天我死了，要不然我爬也一定会爬上去的！”莫彤雨发誓道。
“对，我们也一定会爬上去的！”站在她身后的那几个姑娘也异口同声。
“你们都不问一问我的奖励是什么就这么拼？”穆玥璃有些好笑。
“其实……其实我们也不是为了夫子你的奖励……”莫彤雨解释。
“那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莫彤雨想要开口，可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她们想要为自己争口气，也想要让穆玥璃觉得她之前站出来维护她们的行为是对的。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太早，等到大比试那天再说也不迟。
站在旁边的楚怀玉听到他们的对话，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有些震惊。
莫彤雨她是认识的，毕竟一直都跟在北宫霜身后，她想不眼熟那都困难。
可是刚刚她们在说什么？
大比试？
她们要去参加书院的大比试？
就他们那个水准，是去给别人看笑话吗？
可她们脸上的神情又是那么坚定而有信心，在她离开书院的这段时间里，她们都发生了什么？
“这位……夫人，是不是我们家夫子不小心撞翻你的摊位了？要赔多少钱？我来赔就好了。”感受到楚怀玉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莫彤雨回头看了她一眼。
因为她并没有看到先头的那一幕，又想着她们家夫子惹事的本事和她的能力不相上下，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是穆玥璃惹了事。
夫……夫人？
楚怀玉听到莫彤雨对她的称呼，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煞白。
随后撇开了头，迅速的收起好地上的东西，然后抱起来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诶，你还没拿银子呢……”莫彤雨看着她的举动，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多了几分疑惑。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穆玥璃。
“夫子，你这是把人家怎么了？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像是你吓的。”穆玥璃丧的一眼楚怀玉已经远去的背影。
“怎么能是我吓的呢？我刚才表现的多和蔼呀？”莫彤雨辩驳。
“有时候下人不一定要长得可怕，走吧，我们先回书院。”穆玥璃收回了视线。
“噢。”莫彤雨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也没有再追问。
毕竟看她家夫子怎么样，应该是已经解决好了。
其实也不怪莫彤雨没能认出楚怀玉来。
毕竟她现在的模样实在是和之前相差太多了。
任谁也不会把每次出现都精致华贵的楚怀玉和刚才那个一脸憔悴的妇人画上等号。
……
楚怀玉几乎是逃一样的回到了她现在跟林绍城暂住的小院。
这个院子特别小，甚至还比不上她在大公主府时的厨房大。
而且还在巷子最深处，稍微晚回来一点，下次就漆黑一片，她一个人根本就不敢走。
可是这里的院子便宜，他们身上没有额外的银子，只能住在这里。
那个时候她觉得，只要和林绍城在一起，什么样的苦她都能够吃。
可是当她刚刚听到叫莫彤雨她夫人，并且没有认出她来的时候，她竟然有些慌不择路了。
楚怀玉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慢慢的走到了一旁的铜镜前。
她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可当她看到铜镜里印出来的那个人影时，眼泪一下子就有点忍不住了。
里面的那个人……真的是她吗？
楚怀玉颤抖着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粗糙的让人有点吃疼。
再看一下自己的双手，早已经不复以前的纤细白嫩。
上面布满了伤痕，还有一些红肿。
就连跟在她身边的丫鬟的手也不是这样的。
楚怀玉一下子把面前的铜镜给盖上了。
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稀碎的响声，然后就是那道熟悉而沉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