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知道吗?当年先帝驾崩,丽太妃原本是要殉葬的,只不过当时怀了这位长公主,现在的圣上仁慈,念着慈悲为怀,才留下了丽太妃,这才多了这么一位长公主。”那个男人压低的声音说道。
“这个之前倒是听人说起过。”有人应和。
“虽说她们母女逃过一劫,但身份毕竟特殊,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幽居后宫。”
“而这位长公主一成年,丽太妃就替她寻了一门亲事,将她嫁出了宫。替她寻的那个夫家,你们知道是什么?”对方故作神秘的问道。
“是谁呀?”听八卦的人最喜欢这种勾人的问题了,连忙追问。
“这段时间出事的那个郭家你们还记得吗?”
“郭家?该不会就是那个欠了一屁股债,最后还把自己爹娘和妻子一同抵押的那个郭家吧?”有人思索了下想了起来。
“对,就是那个郭家,我们这位长公主,嫁的就是郭家的那个不孝子!”
“你确定这是人家亲娘给她寻的夫家?我怎么感觉这像是后妈寻的呢?”那些围观的人听到这里都开始有些同情北宫曼青了。
毕竟就算是他们这些普通,寻的亲事也会比这个要好。
“这个中缘由我们也无从探知,如今郭家出事,丽太妃又去世,我们这位长公主如今算是孑然一身了。年纪轻轻,却命途多舛,是不是可怜可惜?”
“确实是挺可怜的,明明出身尊贵,但是却比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过的还要辛苦。”
“就是啊,之前丽太妃出殡的时候,我瞧她哭的都快要站不住了,如今这身形倒是要比之前还要消瘦了不少。”
“如何能不消瘦?她一下子经历了这两重打击,是个人都要扛不住。”
“真的是天妒红颜,希望他能够熬过这一劫吧。”
众人纷纷感慨。
然而她的话才落音,对面的北宫曼青却突然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倒了下去。
“曼青!”穆玥璃连忙接住了她的身子。
可是北宫曼青就好像是那秋日里随风飘落的落叶,落地归尘,再没有半点反应。
“都给我让开!”穆玥璃喊了好几遍都没得到回应,随即一把将北宫曼青抱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围观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眼神里多了几分异样。
“什么好好的,她一出来那脸色就白的快要吓死人了,刚才又吐了那么多血,怕是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位长公主身子彻底亏空了。”
“这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有人担忧。
“多半怕是活不成,没看见地上那血吗?这下可真的是天妒红颜了。”
“唉唉,所以说这身在皇家,有时候还不如生在平民百姓家里头。”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
这正主都不在了,大家也没有再继续八卦下去的心思了。
毕竟人家那边可能马上就要不行。
“……”
围聚在一起的人群渐渐散开了。
而大家没有注意到的是,有一抹身影悄悄的溜到了一旁的巷子里。
当他摘下脸上的面具,这才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
正是林子亦!
这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穆玥璃安排的一出戏。
林子亦方才混迹在人群里,就是想要让大家都注意到北宫曼青。
而此时,穆玥璃和北宫曼青已经上了马车。
刚才还吐血晕倒,气若游丝的北宫曼青正坐在穆玥璃的对面,拿着手绢轻轻的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你漱个口,这血的味道不太好闻。”穆玥璃给北宫曼青倒了杯茶水。
这做戏就要做全面了,绝对不能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所以穆玥璃给北宫曼青的是真的血,为的就是怕有人会去现场调查。
北宫曼青接过穆玥璃的茶杯,仔仔细细的漱了好几次,但是唇齿间弥漫的那股血腥味还是挥之不去。
“含颗果脯吧,这样会好受一点。”穆玥璃又找出来一个糖罐子。
“谢谢。”北宫曼青含了一颗果脯在嘴巴里,总算是稍稍好受了些。
“刚才的那一幕应该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回去之后我们就按照之前的计划,宣布你夫家变故,又遭逢丽太妃病逝,所以郁结于心,重病于塌,大概过上半个月,我们就会宣布你药石无医,追随你母妃一同去。”
“自此以后,这世上就再无北宫曼青这个人了,你要是现在想后悔的话还来得及。”穆玥璃把后面的事情跟北宫曼青说了一遍。
“有什么好后悔的呢?这个长公主的身份除了给我带来束缚以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北宫曼青低声说了句。
看着北宫曼青这幅模样,穆玥璃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自从昨天跟她谈过以后,她的态度就变得特别的坚决。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去了一趟艺坊,体会到了男人的快乐?
穆玥璃思绪有些飘远。
马车停在定北侯府大门前,依旧是穆玥璃慌慌张张的抱着北宫曼青从马车里下来。
一路上不停的让护卫去找大夫。
这番举动免得门口其他的人纷纷瞩目。
而定北侯府里,汝南王郡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看到穆玥璃抱着北宫曼青回来,连忙替她们打开了房门。
进屋之后,汝南王郡主又慎重的关上了房门。
“曼青没事吧?”汝南王郡主看到了北宫曼青身上的血渍,有些担忧的问了句。
“伯母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假血而已。”北宫曼青从穆玥璃的怀里跳了下来。
“那就好,府里这边我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基本上能支走的人我都已经支走了,就连侯爷我都没有跟他言明真相。”汝南王郡主开口。
“多谢伯母。”北宫曼青听到这话,眼神里满是感动。
她知道汝南王郡主和定北侯感情深厚,她愿意为了自己的事情欺骗定北侯,绝对是把她当成亲人来看待。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什么谢谢?我跟你母妃是那么多年的至交,你既是她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女儿!”汝南王郡主语气定定。
北宫曼青的眼眶又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