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拜完,众人纷纷离去,只有元奈还没走,她坐在长凳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位亲爱的女士,请问你是有什么烦恼么?”教父是个有胡须的洋人,他刚把做祷告的十字架圣物放进盒子里,一转身就发现了元奈,走过去,“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讲讲。”
常人做礼拜一是为了信仰,二是为了洗涤自己的灵魂。
元奈微微低头对他做了个敬礼,可真要说出口的时候又觉得自己罪恶。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她。”
就像她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会害怕狗这种动物,非要说的话,也许是因为它狰狞的面目或者是那锋利得能咬破喉咙的尖牙。
直到现在狗对她来说仍是一种不能刺激的心悸。
“她?”教父意识到元奈口中的人是个女子,“亲爱的女士,她对你做了什么么?打?骂?逼迫还是欺骗?亦或是其他。”
元奈敛下眸,“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和那女人之间的事太复杂了,她一直以为她在她眼里是独立的存在,可事实却告诉自己那女人能随心所欲地操控自己的记忆,想让自己忘记什么就忘记什么。
她如今知道的真相有胡同那一幕,但是不知道的呢?会不会更多?会不会她曾经也这样强烈地抵抗过,只是失败了,喝下了那种药水忘记了而已。
虽说这样的揣测很坏心,但是她在她身边三年……
元奈咬了咬下唇,心情越发沉重。
“好吧。”教父善解人意不再追问,“你可以尝试和她沟通讲道理,人与人之间要相互体谅。”
老生常谈的劝导,元奈只是听着点点头,那女人要是讲道理就不会不顾自己的意愿强迫自己喝下那些药水,让自己忘记她是个吸血鬼的样子。
教父念叨了几句,见元奈魂不守舍的样子,摇了摇头,“那我先下去
了,亲爱的女士。”
“等等。”
教父刚转身,忽闻有人叫住他,“还有什么事吗?亲爱的女士。”
元奈往台上那个巨大的十字架看了一眼,嗫嚅问,“那个真的能庇护自己吗?”
修女的话再次浮现在脑海,她有些犹豫,但又觉得求来一个会让自己安心许多。
教父爽朗一笑,“当然,主会永远保佑我们。”
走出教堂,元奈手里握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回头看了看这座尖峭高耸的基督教堂,虔诚祷告了一番,才迤迤然离开。
经过一道小巷时,元奈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
心里一慌,她没敢回头,只是加快了步伐,然而刚一转弯就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人。
“对、对不起……”元奈低着头一个劲道歉,却在下一刻猛然僵住,这个气息……
越姬就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慌里慌张从包里掏出一个十字架,傻气地双手握住对着自己。
越姬嘴角讥诮,轻而易举地把她手上的十字架拿到手里,葱白细长的手指当着她的面把玩了两下。
元奈瞪大双眼,大惊失色,她不怕,她竟然不怕。
“一个破玩意而已,你还真以为能吓到我。”越姬毫不留情讽刺,言语间隐约可见恼怒。
几日前,她说想暂时离开自己,所以她才来看看她什么时候想通了回去,可她看到了什么,她竟然找来了一个十字架,还妄图用它对付自己!
元奈脸色白了又白,她想跑,但是双腿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一样。
“你怎么不顺便把蒜头也买了?”越姬把人摁在墙上,冷冷嘲笑。
元奈脑袋里糊成一团,竟然傻乎乎反问一句,“你怕的是蒜头吗?”
还礼貌地给了个“吗”,越姬气急反笑,“元奈,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就继续当我的女人。”我会一如既往疼你爱你。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她的骄矜还不至于低到放在一个害怕自己的女人脚下,等着她有一天来践踏。
元奈被这个姿势吓得不轻,没听清她说的话,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女人越靠越近,越挤越进的身体。
“不要,你快放开我!”她双眸颤抖地瞪着她,双手使劲锤着她肩膀,只是天生小的手骨落在女人优越的肩脖上显得格外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