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还有希望,梁凤书的情绪才真正稳定下来。
小峰告诉梁凤书,一定不要赤手去触摸那些古董,万不得已,也得带手套,特别是明后天东西被调换以后,千万别在赝品上留下自己的指纹,以免被做进案子中。
想一想,忍一忍,梁凤书没说出刘大鹏已经答应配合曹舵的计划。
小峰说:“要避过金树山的试探,还要保证自己不被他倒打一耙,今晚你们要想办法拿住他们的人身上带的赝品,我不便出面,得靠你们自己了。场子里的工作人员中,有金树山他们收买好的人,他们以客人的身份,把赝品带进场子里,临走时故意把包落下,他们的内线就会在打烊以后进你们那房间调包,把真东西带走。明天,他们再到场子里找自己落下的包,东西就被转移了。”
经小峰解释,梁凤书马上明白,金树山拍卖下这些东西带回国内来,是为掩人耳目。国外拍卖会上的卖方,是他的人,拍卖品是复制品,他买下自己定制的复制品,到国内转一圈,这些复制品就有了光明正大的来路,到国内以后,再把赝品换成他手上的真品,东西就被洗白了,再运出去,海关没法阻拦。
金树山确实使了一招极其高明的障眼法,把拍卖会上所买到的他自己特意订制的赝品带回国以后,并没有放进包间特别订制的保险柜里,而是让人交给金紫。只要金紫的人把东西安全调换过来后,东西再回到金树山的手上,他就可以把东西正大光明的带走,甚至用更简单的办法套现,那就是在国内卖掉。
看似一往情深的金树山,他一刻也没忘记要报复麦子夺走小语的仇,并且是以最狠毒的办法报复。一方面,他确实喜欢上气质非凡的梁凤书,做梦都想把她拥入怀抱。另一方面,他也做好另一手打算,万一梁凤书不上他的手,他要把所有走货的罪名都栽梁凤书头上。只要梁凤书在那些赝品上留下指纹,通过他在警方的内线,要把梁凤书弄成调包走货的罪名,不难操作。
金树山怎么把他手上藏着的东西取到手的呢?他对金紫保持着一定的戒备,担心东西别吞,也担心被暴露,必定金紫前面的事情没操作好。就是易小墨,他也不十分信任。他安排了一个自己认为十分可靠的人,这个人身份不会被任何人怀疑,并且会百分比按照他的指令行事。他让这个人根据自己的指令取出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放进自己车里,他自己从国外发回的赝品,直接交给了金紫的人。
真品由金树山的人,光明正大地放进包间保险柜里,不知道内理的人,还以为是放的那些拍卖回来的东西。这样转一圈,不把东西直接换走,为的是躲过曹舵那样的人的监视,彰显他的干净。因为金树山知道,自己东西带回国,再带出去,反复这样操作,一定会被怀疑上,所以,他必须要让怀疑他的人知晓,他拍卖上买回的就是真品。
如金树山预料的一样,当曹舵得知金树山派人把国外拍卖所得发回来的东西,放进保险柜以后,曹舵在夜店还没营业前,已经与人到包间验证,让曹舵大失所望的是,那些东西都是真的。曹舵也因此陷入迷茫之中,一时之间,他想不通金树山为何要花大价钱,从国外买回这些东西来。
按曹舵的估计,他觉得金树山还在试探阶段,金树山是想把自己弄成一个爱好古董的收藏家,然后再伺机运走他手上的私货。
金树山的计划也确实完美,就在这几天,网络上,杂志上,有很多报道他大手笔买进古董的新闻,好似他这个富二代,真是要做一个古董收藏家一样。金树山以这样的面目轰然于公众视野,而才过去几年时间的思齐夺为事件,似乎已经被人遗忘,无人把金树山与当时的金紫联系起来。
听了小峰的话,梁凤书才如梦初醒,不由得一身冷汗,自己差点就落入金树山的圈套。她这才开始冷静地看小峰,小峰依然是刚毅的脸,机警有神的眼睛,和从前在佛爷身边看到时一样,好似岁月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小峰的突然出现,使得贡布和庞枫拟定的计划必须废弃,而且要重新想出对策。
冷静下来的梁凤书,变得谦逊:“小峰,义父他老人家的病严重吗?”
“好,凤书,看来你没忘记他老人家,他在病床上念叨最多的就是你和麦少,很是为麦少的事感到沮丧,他时常叹息,要不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一定亲自把麦少救出来,以报答麦少的救命之恩。”小峰几乎喜极而泣,他惊叹梁凤书还愿意称呼佛爷为‘义父’,面对贡布和梁凤书,本没有防备之心,一激动,不由自主地说出榕江边的事情。
“救命之恩?”梁凤书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即以严厉的目光盯着贡布。
贡布在车座椅上滑落,跪在车里:“嫂子,对不起,哥不让说的,我答应过哥不说。”
小峰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刚想着找个借口蒙骗过去,却没想到贡布首先认错。当然,小峰不知道梁凤书的精神已经随时都可能崩溃,看贡布的反应,聪明的小峰明白八九。
“起来,兄弟,快起来。”小峰探身去拉贡布,并对梁凤书哀求道:“凤书,让贡布起来吧,不是他有意要瞒你,是我们义父和麦少都不想再多连累一个人。”
梁凤书转惊为喜,也着实心痛一片赤诚的贡布:“贡布,快起来,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贡布起身重新做好,与小峰轮流讲述,把榕江边消灭巫师几人的情景,仔仔细细说给梁凤书听。末了,小峰说:“他老人家每天都感叹啊,道上拜入他门下的人,几乎都是为名为利,只有麦少真正有情意、有义气。他最欣慰有你这个义女,就是感觉没能照顾好你,如今他不能出面,更怕连累于你,种种纠结,使得他老人家……”
说着,小峰抽出纸巾抹泪:“他老人家恐怕已经没多少日子啦,凤书,你是知道我们义父一生的经历的人,唉,想不到他老人家最后是如此境地,要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这个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