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怎么会心情不好,难道是因为我吗?不至于吧?我还没想清楚那佣人为何用那样的一张脸对我,见小语身着短袖紫色绣花丝绸旗袍款款走来,像一朵鲜艳的紫色花蕾,含苞待放,脸上却沉着得如一潭死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使我不由自主地站起来。
可是我向她温柔的问好,她不回答,她的眼神里饱含着我猜不透的复杂,她只是看着我,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步也不再挪动。我也不好意思靠她太近,必定她是齐爷的千金宝贝儿女,我这个算命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一刻,我们就那样相隔着几米站着,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她不挪动脚步,我也不好意思主动厚颜无耻地靠上去。
我又笑着问道:“小语,怎么啦?我们可是朋友哦。”
她依然不动,也不回答,眼睛里开始闪现出泪光,我就显得更尴尬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来之前,我想得那么美好,就算不拥抱,也该拉拉手的,没想到是这样尴尬的局面,而齐爷又正好不在。
齐爷不在现场,房间里就只有我和她,我就更不敢靠近她,我很担心她们误会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还是想做一个体面要脸的人,不然那么多书不是白看了吗?
相对站在,僵持片刻,她的目光突然落到我放在茶几上的水果篮上,却并没有眉头舒展,又不像是嫌弃我买得不好得表情,况且她都没有打开看,又怎么知道我买得不好呢?这可是梁凤书亲自出马,能买到的最贵的水果了。
正当我思量她为何不理会我时,只见她急走几步,突然抱起水果篮,高高举起时,拉扯得她合身的旗袍变了形状,随后一声闷响,水果篮砸在地毯上,葡萄、芒果、荔枝向足球流氓一样蜂拥开了,散落在四面八方。
我惊诧又不解其意,马上出现的中年妇女与我同样反应,但她什么也不说,而是蹲下去捡那些散落的水果们。我顿时没了出门时的大好心情,快速地反应我该怎么办,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弯腰准备去捡水果。
“谁让你去捡啦?”她盛气凌人地指着我,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使我感觉像是入了牢狱的犯人,而且是那种马上要被严刑拷打的犯人,当我正瞥见蹲着的中年妇女摇头暗示我时,她又厉声斥责道:“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没死啊?一去就一个月,拿我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来了便是好,可是那敷衍的样子,怎么?我是你要应酬的客户吗?”
她的理直气壮没有来由,我打心里觉得自己已经非常有礼有节,完全没察觉自己那方面得罪于她,又或我那点做得不够周到,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想尽量做到完美的。可她的愤怒就这样燃起来,好像还无法扑灭一般。
愣在当场,茫然不知所措,我只能这样反应,心里异常别扭,恨不得跳窗而去,可是我得忍住,书中说‘小不忍则乱大谋’,虽然我没有大谋,还是得忍。我的脾气可不好,可是我明白自己得罪不起,在女人面前装孙子,这也不是第一次,我是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只是好久没有了从前的滋味,现在就像回忆再现,看见自己曾经被别人呵斥的过去。
她见我不说话,向我大踏步迈进几步,一手抓起我刚刚喝水的杯子,又高高的举起来,似乎要砸向我的头,因为她的大眼睛盯着我,眼珠子快要鼓出来,就像盯着她要袭击的目标。
我比电脑还快速地反应,马上决定不躲不闪,就像面对刽子手的烈士一样宁死不屈,我当然也知道,她不会要我的命。她眼睛虽然盯着我,杯子却连水一起砸向阳台,然后大声说道:“坏人,你不是很会说的吗?哑巴啦?说啊,为什么不说啦?坏人,这么久不见,见了当我是你的客户一样应付?”
看来,她也骂不出其它花样,这让她的怒气显得很苍白,骂声缺少应有的养分,只是没头没脑的质问,让我摸不着头绪。但我看得清她白玉般的脖子上,露出立体感很强的青花条纹,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使得她胸部也显得特别高耸,简直就是一个美丽的愤怒女神。
“小语,对不起,我是真的病了,刘爷也去医院看过我,真病了。”我大胆解释,我已经确定她玩不出花样了,况且这屋里东西不是我的,既然你不砸我,那请随便摔,要是力气使大了,贴身的旗袍可能被崩开,到时候我可以被动地看见我本想看见的风光。
“走的时候好好的,回去就病了,还病一个月。我有怪你不该得病吗?一个月不见,好不容易见了,你为何是那个敷衍人的样子?”她继续对我怒目而视,声音却小了,眼睛还有泪花闪动。
我心想,我没有敷衍你啊,我们不是彼此熟络的人,又还有男女之别,我要怎么做才显得不敷衍呢?这真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要是梁凤书这样,我会紧紧的抱着她,然后开始脱衣服,但是梁凤书不会舍得像她这样对我,最多是气鼓鼓的,要不然就是啰嗦个没完,在我脱完衣服后,梁凤书基本上怒气就会消除大半,再接着,一场酣畅淋漓后,她会关心我要不要喝点什么,完全忘记刚才为何生气。
我是不可能对着小语做什么的,而且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在场打扫,如果被她看见我的大家伙,她一定会回去埋怨她的男人,到时因我影响她的婚姻和谐,这是不慈悲的事情,所以我只能对小语再解释一遍:“真的病了,不然我早就来了,我没有敷衍你,我当你是好朋友。”
那妇女正好弯腰收拾到她的脚边,她猛然一脚踢向妇女的腰间,斥责道:“差这一点时间吗?”
那妇女用手条件反射地捂着腰,手又马上放开,显然是被小语踢疼了,她眉头皱了又赶快展开,和颜悦色地一声不地吭退出去。一瞬间,我发现小语蛮横得像一个巫婆,她的整个样子都更加狰狞了,她却表现得那样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