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发生得十分突然,又跟我并无关系。况且暗处还不知道有什么,还是不要轻易招惹这些要钱不要命的杀手多管闲事为好。
只是亲眼目睹了一场凶杀案,心里还是有些发毛。于是我抱着被子,摸黑钻进迷迷糊糊的小锦儿的被窝里。
第二天早上阿莲起来看到我,惊掉了下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红着脸忙退了出去。
“爷,”小锦儿委屈,“奴婢的清白……”
我困得睁不开眼睛,只想昏天黑地大睡一觉。昨晚牙疼地折腾了我一宿,这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阿莲小锦儿这俩丫头吵醒了。
“怕甚。”我用被子蒙住头,口齿不清地嘟囔,“南大人不嫌弃你就成……”
小锦儿叹口气,“那爷您是再睡会儿,还是先用个膳?”
没眼力见儿的,没瞧见我眼睛都睁不开了么……
可没眼力见儿的不止小锦儿一个。天还没亮透,客栈突然吵杂起来。声音十分大,还有踹门摔盆的声音。
偏偏这墙还十分不隔音。
我听着闹心,郁闷地腾地坐起身来。
“丫丫的,这是着火了还是抢劫了?白千夜,让他们安静!”
这什么破客栈,还不如委屈一宿缩在马车上,还能占占我家虞美人的便宜。
却才出去的阿莲又回来,怯生生地趴在门口不敢进来,“辛爷,有官兵进来搜查,说甚么前街死人了,来问一问……”
问问?
只是带去问话,需要这么大的阵仗?
带头的那个趾高气昂的捕头说,因为这家客栈里那无头尸体极近,故而所有人都得请去衙门里问话。
说是问话,可那副傲慢的神色像是面对一群囚犯。
宋泽都不曾有他那瞧不起人的模样。可到了县衙才发现这捕头还真是算客气的了,县太爷才是真真正正的大谱。
我梳洗穿衣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慢悠悠地从客栈出发,那捕头碍于白千夜白星凶神恶煞地守着不敢动硬,只好忍气吞声地等着。
结果我都到了县衙了,师爷还告诉我们,县太爷还没起呢。要不是宋泽死命拦着我,我就让白千夜把这破县衙给拆了。
什么县太爷,芝麻大小的官儿,若是在京都怕是连我辛府的管家的面儿都见不着,谱子竟比我还大!
“祖宗,祖宗……”宋泽一直朝我挤眼睛使眼色,“咱低调低调,能不惹事咱就就不惹事儿。”
我也想不惹事,这一路路途遥远的,还偏偏在我“谋杀”皇嗣之后远行,能不能安全抵达明州城都是未知数。
可这次是事先动的手,自己找上门来的!关键是我困得东倒西歪靠着虞景熙才能勉强站稳,可县衙的人都十分高冷,连个凳子也不给。
虞景熙轻轻搂住我的肩膀才不至于让我滑下去。
“昨晚干什么了?”他轻轻叹息,微微屈膝让自己的肩膀矮一点让我靠得舒服些。
我懒懒地掀起一只眼皮子,满腹怨气被他那浅淡而无奈的温柔化开。
“光顾着想你来着。”即便困得不行,我仍旧不肯放过这个能够调戏他的机会。
他讶然,“我还以为你昨晚光顾着听隔壁的墙角了。”
隔壁……他也听见了?
我那么纯洁,什么叫光顾着听墙角,声音那么大我并不想听啊!
我瞅着明明心里得意面上却仍旧谦逊着的某人,暗自磨牙,忽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
于是周遭窃窃私语十分紧张的众百姓逐渐安静,愕然地看过来。
虞美人身子一僵。
“阿辛……”他扶额叹息。
我穿着玄色的男装,虞美人穿的月牙白的长袍。两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确是有点怪异。
可我这名声反正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不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我在那些世人眼中是无恶不作什么样的都不放过。
我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更何况像他这样生得十分好看的。
“没事,”我笑得像个狐狸,“你这名声若是不行了,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了你吧。”
宋泽虽然听不到我跟虞美人小声的对话,惊悚地瞪大了眼睛甚至往旁边挪了挪离我远点。看了看他身旁一脸淡定的秦缕冰,还十分贴心地拉着她也离我远点。
结果阿莲护主地横在中间,坚决不让宋泽靠近一步。
宋泽他们听不见,可白千夜这个武功极高耳朵又十分好使的却听得一清二楚。扶着白星的肩膀憋笑憋得脸色通红,怕是要憋出内伤。
末了,这厮默默拍拍我的肩膀。
“主子,您可别祸害人家虞公子了。”
我回头怒瞪着白千夜。
这货到底是站哪边儿的?吃我的住我的,然后胳膊肘还往外拐!
我的虞美人被白千夜逗笑了,摸摸我的头发顺顺毛:“这可是你说的。倘若没人要我了,你得负责。”
欸?
就凭这句话,就算有人要也得给他霍霍地没人敢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