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他们上次通电话的那天,云飞扬曾经霸道十足地宣布:果果,这些日子你回去住是回去住,但是我们的婚约是不会改变的。我给你的戒指,不准取下来!
她也真的就那么傻,老老实实地听了他的话。
虽然一直没有再同他见面,虽然在心底也早已认定了他们的分手。可是这枚戒指,她却真的没有取下来,一直戴到了现在。
每天晚上睡觉前,她还会怔怔地盯着这枚戒指看上好半天。
有时看着看着就弯着眉眼笑了,好像又回到了曾经有过的那些甜蜜时光……
然而现在,同样是晚上,同样是面对这这枚精美华贵的钻戒,她却只觉得那么的刺目和刺心。
从戒指上发散出来的那一圈圈璀璨晶莹的光芒,好像正在冷冷地嘲笑着她:人家的身边早就有了新人,早就忘记了你,你还整天傻看着我有什么用?
舒果果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伸手就把这枚伴随了她好几个月的珍贵钻戒取了下来,随手扔在茶几上。
然而,心却还是一波一波地发着痛。就好像有一根细小的银针在那里一下一下地戳扎着,煎熬难受得要命。
这种低落郁闷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她洗完澡上了床,都还不能完全消散,反而愈加浓重深刻。
她大睁着双眼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满脑子里充斥的都是刚才在电视里见到的那一幕金童玉女般的画面。
光阴变迁,世事难料。
真没有想到,就这短短的一个多月。他们两个,就已经好得这么张扬了。或者说,云飞扬都这么看重何可人了……
舒果果越想就越无法安心睡着,心中在无比烦闷纠结的同时,也夹杂着深深的酸涩。
她真不明白自己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只觉得今晚必须找到云飞扬,和他认认真真地谈一次。
不管他们将来的结局会如何?她要听他亲口告诉她,那场他曾经说过好多次的婚约到底还有没有效?以及这枚戒指,她还有没有必要一直戴在手上?
毕竟,她就算是气量再大,心胸再开阔,也绝对容忍不了一个始终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到处带着别的女人出双入对……
辗转反侧受煎熬的滋味太不好受,所以舒果果很快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先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马上就要到第二天的零点了。
那么,他这场热热闹闹的酒会也应该曲终人散了吧。只要,他没有更无耻无良地去带别的女人共度良宵,那这个时间,正好找他……
舒果果默默地思忖着,不假思索地按下了云飞扬的手机号码。
接通的铃音响了好久,云飞扬却始终没有接。
舒果果咬了咬牙继续重拨过去。在今天这个奇怪的夜晚,她似乎忽然萌发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固执和倔强,非要找到他不可!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拨了几遍云飞扬的电话?反正一直没人接,她也一直在不厌其烦地重拨。
那一声一声有节奏的“嘟嘟”声,在深夜这安静而又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就仿佛一声声敲打在舒果果的心上一样,让她刚才勇敢积攒起来的勇气,又一点一点地消失……
她忽然抑制不住地想,等一会儿如果电话终于有人接了,会不会传来一个女人清脆又悦耳的声音?
就像很多狗血文中描写过的场景那样,何可人,她曾经最知心的好朋友,用最傲慢无比的语调告诉她:找飞扬吗?不好意思,他已经睡了……
舒果果再也无法坚持,手中紧握着的电话似乎变成了烫手的山药,匆匆想要挂断。
可就在这时,那端竟然有人接了,是云飞扬,不高不低的嗓音依然清雅好听,磁性有力:“喂。”
舒果果几乎在想夺路而逃的时候,突然听到云飞扬接了电话。
一时间她有点傻住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脑子里一片空白。
“果果,有事吗?”还是云飞扬先开口说了一句,声调依然那么沉稳淡定,好像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一个多月。
舒果果的心中搅成了一团乱麻,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那个戒指……”
“戒指怎么了?”云飞扬顿了顿,又淡淡地问:“哪个戒指?”
原来,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戒指了……
舒果果自嘲地苦笑一下,定了定神,索性一鼓作气地说下去:“就是你曾经送我的那枚钻戒,我想问问,要不要还给你?”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大错误。
也许无论如何,在这种时候,都不该拿这个话题作为他们谈话的开头。
哪怕是隔着这么长的距离,哪怕云飞扬还根本没有说什么,她都能真切直白地感觉到,好像有一股冰凉彻骨的寒意顺着电话那端清晰地传了过来,迅速地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舒果果忽然有些心慌,甚至是害怕,又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们现在已经不在一起了,戒指我留着,不太好吧,所以我想……”
“所以你想什么?”云飞扬漠无表情地打断她。
“我想,还是还给你比较好。”舒果果深呼吸了一口气,不顾一切地冲口而出。
“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再收回来的。”果不其然,云飞扬的声音瞬间冷得像冰,隐约含着风暴来临前的阴戾气息:“你如果不喜欢,尽可以自己扔掉,不用再说还给我。”
舒果果被他抵得一阵胸闷气结,眨了眨眼睛,一时无言以对。
也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面对着他,她平常的机智聪慧和伶牙俐齿就总好像被打了折减了半,一星半点儿都用不上。
尤其是,他这种冷面寒霜阴阳怪气的时候,她就更是心神不定不知所措。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已经把戒指取下来吧?”半天没有听到她的回音,云飞扬又不无讽刺地说了句。
“是的,早就取下来了。”舒果果硬邦邦地说,话语里有股子赌气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