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果果怔怔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屋子中央,如同一尊呆若木鸡的雕像。
没有了知觉,没有了灵魂,就连眼泪似乎都忘了怎么流。
她绝对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和从小相亲相爱的子安哥竟然会走到这么悲哀无奈的一种地步。
不仅做不成恋人,做不成朋友。就连一直牢牢维系着他们之间关系那条最强有力的纽带,都会被无情斩断。
他们现在,连兄妹都做不了了……
这时,门外忽然又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凭着直觉,舒果果觉得可能是刚刚离开的钟子安又转回来了。她的心中一阵喜悦激动,赶紧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是的,尽管现在她和钟子安相处得并不融洽,钟子安的很多做法也让她无法接受。
可是,要她真的从此就和钟子安恩断义绝,割舍掉那么多年的纯真情谊。她在感情和心理上,一下子还真的难以承受……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去而复返的钟子安。
只是他的面色,依然那么阴沉,眼神依然那么冰冷。看着用最快速度为他打开了房门,脸上明显绽放出欣悦光彩的女孩,他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松动。
“我忘了拿行李箱。”钟子安目不斜视语气冷然,就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然后径直走进客厅提起放在地板上的行李箱,越过呆立在门边的女孩,头也不回地再度离开。
重重地关门声响又一次清晰无比地传来,震得连墙壁似乎都在跟着一起晃动,也像是重重地撞击在了舒果果的心上。
让她寒意四起的心,重重地跌落到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木然地走回房间坐下,这才发现,刚才被钟子安狠狠掷到床上的手机一直在响。
揉了揉自己干涩发疼的眼睛,舒果果爬到床角捡起了电话,心乱如麻地划开了接听键:“喂。”
耳畔传来的,依然是云飞扬那磁性好听甚至带着点淡淡幸灾乐祸的声音:“果果,姓钟的那家伙走了没有?”
“是你!”舒果果用力地咬住了嘴唇,新仇旧恨齐刷刷一起涌上心头,恨不能跨越过电话中的这截距离把他揪住下死力地痛扁一顿都不解恨。
“是啊,当然是我,不然你以为会是谁?”云飞扬悠然自若地一勾唇角,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坐好,云淡风轻地问道:“你在干嘛?不会又哭了吧?”
“我才没有哭!”舒果果重重地抚了抚自己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全身全心都进入了一触即发的战斗状态,怒不可遏地喝问:“云飞扬,你为什么要骗我?”
“呃,我又怎么骗你了?”云飞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小姐,我很冤枉啊,你能不能把话说得清楚点?”
“你昨晚,明明就什么都对我什么都做了!”极度的愤怒和恼恨之下,舒果果忘记了脸红,忘记了羞涩,连珠带炮地吼过去:“可我早上问你,你还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无辜模样,说你什么都没有做!”
“你早上只是问我昨晚有没有做过不该做的事,我的确是如实回答你的啊。”云飞扬的心情大好,漂亮有神的黑眸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绝对能秒杀各年龄段的女人:“不过就是那样吃一下你,我觉得很正常,也是我分内的事情,不用专门跟你汇报吧。”
“云飞扬!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的玩物!”舒果果气得双目通红,身体和声音都开始发颤:“现在子安哥也看到了,他气走了,再也不会理我了!你满意了是不是?”
“他看到什么了?”云飞扬的心倏地一沉,拧了拧眉头问。
“我胸前……你弄出来的那些红印子,都被他看到了!”舒果果已经到达了快要崩溃的边缘,根本顾不上什么,明明说了不会哭的,可是泪雾还是弥漫进了她酸涩不已的眼眶:“云飞扬,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我,非要让大家都认为我是一个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你才高兴?”
“你都给他看了?!”这下淡定不了的人换成云飞扬了,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方才脸上还带着的悠然自如和慵懒不羁全然消失,那骤然提高的声调表露出了他此时心中无可抑制的恼怒和气急败坏:“你这个傻女人!有没有长一点脑子?我的东西你能随便给别人看?!”
舒果果没想到他明明是做了坏事的一方却反而似乎显得比她还要理直气壮,甚至还来恶声恶气地教训她,愣了一下说:“什么你的东西?”
“你的胸,你的腿,你的全身上下,不都刻上了我的记号吗?全部都是我的!你现在居然敢让别的男人看到!”云飞扬这时也快要气爆炸了,压抑着心底那想要杀人的汹涌怒意,咬牙切齿地问道:“他还看了你哪里?你不会傻到把裤子也脱了给他看吧!”
舒果果这才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意思,顿时一阵哭笑不得的恼恨,没好气地说了句:“神经病!这也不关你的事!”便狠狠挂了电话。
可是铃声却又紧接着响了起来,一声连着一声,一声比一声高亢,大有她不接就一直响下去的架势。
舒果果情知是云飞扬那个无耻无赖又无聊的家伙,根本懒得理会。将手机又丢回到床上,任由它自顾自在那儿响着,自己走到了客厅去坐着。
好半天之后,刺耳的手机铃声终于静止了下来,空旷的屋子也由此显得格外安静。
舒果果轻轻吐了一口气,将双腿蜷缩到了沙发上,单手托着下巴,默默地想着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突然又急促地响起,打破了她一头乱麻的思绪。
舒果果微微怔了怔,心情忽然激荡地漾动了一下。
这会儿应该不会有别人来找她,知道她住这里的人也少之又少。
那么,是不是子安哥又回来了?
本来嘛,子安哥的脾气和修养一直都很好,今天是太气狠了才会不顾风度地丢下她愤然离去。
现在,会不会是他冷静了一阵子终于想通了?也觉得自己今天做得有点太过火了?所以又转回来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