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呀,我什么都告诉了你,你却只给我讲这么一点点。”轩辕睿不满地摇摇头,故意做出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
“二皇子刚才不是还在讲女子为先吗?那就再让我一次,权当我们俩都扯平了吧。”慕小米眨着一双乌黑晶亮的剪水秋瞳,笑语盈盈。
在这个温馨舒适的竹屋里,她似乎忘了近段日子里的种种纠结烦心之事。
“行行行,女子为先,我同意让着你,谁让我轩辕睿一直这么风度翩翩又特别怜香惜玉呢。”轩辕睿满脸的无可奈何,却又乐得享受。
慕小米越发笑得绚美如花:“你还要不要听我唱歌?算是我赔偿给你的好了。”
“当然要,太要了。上次在御花园你无故失约,害我空等了那么久,今日你要加倍唱给我听。”轩辕睿颔首笑道。
慕小米也不扭捏作态,回身拨动琴弦,大方地唱起歌来。
“哇,梳子姐姐唱得好好听。”这宝儿端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走了进来,显然已经听到了慕小米的歌声,一边赞叹一边欢快地说:“茶来咯。”
他熟练地把茶壶摆到竹桌上,拿出两个透着荧光的碧玉绿盏,都满满地斟上了茶水:“睿哥哥,梳子姐姐,来品尝下宝儿亲手酿制的桂花茶吧。”
慕小米这会儿唱得嗓子正有点疲乏了,答应一声走过去,坐在竹桌旁端起玉盏轻轻品了一小口,顿觉馨香袭人,一股淸甜之气沁人心肺。
“好香,这是宝儿你自己种的茶吗?”她赞赏地问。
“嗯,宝儿每年都在这里守着桂花树开,然后拣几枝开得最盛最美的桂花摘下,洗净备好,留着等睿哥哥来时给他泡茶喝,睿哥哥最喜欢喝宝儿泡的桂花茶了。”宝儿甜滋滋地说,看得出来,今晚他非常兴奋。
“小鬼头,你还不去睡觉吗?”轩辕睿也坐下来开始品茶。
“不要啦,宝儿想和睿哥哥你们一块儿玩。平日里就宝儿和爷爷在这里,好生孤单。”宝儿眨巴眨巴眼睛,确实是恋恋不舍离开这里。
“那宝儿的爷爷呢?”慕小米问道,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只见到宝儿这一个孩子,似乎别无他人。
“爷爷出门去了,每年九月初九爷爷都会出门,睿哥哥也会来这里陪宝儿玩。”宝儿说。
“好吧,你睿哥哥我今日就陪你好好玩一夜,你说想玩什么,要三个人都能玩的。”轩辕睿笑着道。
“我要下棋,我去拿棋盘!”宝儿说着,欢蹦乱跳地下楼去了。
他很快就返回了楼上,手里拿着的,竟是一副精致的翡翠围棋。
当下三人摆开棋局,轩辕睿和宝儿先下一局,来来往往几番回合,轩辕睿轻取获胜。
然后慕小米和宝儿对弈,慕小米平日棋艺尚可,对付宝儿这个孩子,自然就有点漫不经心。
没成想宝儿虽然对弈轩辕睿败阵很快,但是面对慕小米却思维敏捷,越战越猛。几番下来,等到慕小米集中精力想要专心应战之时,败局已定,再无回天之力了。
慕小米掩棋笑道:“好聪明的宝儿,姐姐甘拜下风了。”
宝儿嘻嘻一笑,扬起下巴不无得意地说:“嘿嘿,这都是睿哥哥教的我。”
“总算你这个小鬼头还记得是我教的你。”轩辕睿抬手摸了摸宝儿圆圆的大脑袋,一双黑亮的眼眸却含笑望向慕小米。
慕小米也正好在看他,两人四目一对视,仿佛都有点与平日不一样的感觉。
女孩的心里一慌,赶紧避开视线:“睿哥哥一年上头又能教你几回?还是宝儿自己天资聪慧,才能下得这样好。”
“哈哈,梳子姐姐,宝儿好喜欢听你说话。我们再来下棋,我还要下。”宝儿更加得意洋洋,又拉着慕小米要下棋。
于是一夜酣战,三个人都劲头十足,没有半分困倦之意。不知不觉中,东方天空已经蒙蒙发亮。
看着还在玩性正浓的两个人,轩辕睿提醒着道:“小梳子,你还要不要天亮赶回去的?”
慕小米一惊,连忙站起身说:“当然要回去了,我白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此时,她又想起了皇宫里那个身份不明的太子妃,原本轻快的心情不由得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变得沉重起来。
“宝儿,我们要走了,爷爷回来后告诉他睿哥哥很想他,哪天过来陪他喝酒。”轩辕睿亲切地拍了拍宝儿的小肩膀。
“嗯,下次记得把梳子姐姐也带来哦,我还想跟梳子姐姐下棋玩呢。”宝儿懂事地点点头,大眼睛里流露出丝丝不舍。
“那就要问你的梳子姐姐还愿不愿意跟我来了哦。”轩辕睿笑笑,去看慕小米。
宝儿也充满期待地望着慕小米,慕小米俯下身来,温柔地香了香他的面孔:“梳子姐姐一定会记得再来看宝儿,跟宝儿下棋的。”
三人下了竹楼,宝儿一直将他们俩送到竹林之外,才恋恋不舍地同他们挥手告别。
轩辕睿带着慕小米一路轻步如飞,很快就回到了皇宫。天依然没有大亮,朦胧的晨雾之中,透露着仲秋的缕缕凉意。
想起回到宫中还要面对的诸多烦心之事,慕小米情不自禁地说:“如果能一直生活在竹林那样幽静清雅的地方,倒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这很简单啊,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带你去,甚至可以陪着你在那里生活。”轩辕睿勾唇一笑,说得理直气壮。
慕小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二皇子怎么总是喜欢跟小梳子说笑话呢。”
“对天发誓,我可没有跟你说笑话哦,我是认真的。”轩辕睿一本正经地声明。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永和殿的大门外,慕小米停下脚步,正准备跟轩辕睿道别。
身后却有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响起:“二皇弟,小梳子,你们一夜未归,玩得很尽兴吧?”
慕小米和轩辕默转过眼眸看去,就见太子轩辕默负手而立,站在永和殿肃穆的门廊之下,眸光深沉,面色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