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苏樱已经承受不住身体的剧烈不适,昏了过去。
“大夫,她是怎么回事?你快点救她!”萧墨轩见大夫来了,立即吩咐,神色焦灼不安。
那大夫走到床前,只看了苏樱一眼,便道:“公子,夫人这样子像是小产了。
“小产?”萧墨轩惊讶地看了昏迷不醒的苏樱一眼,苏樱此刻的脸色看起来比白纸还要苍白,就像将要凋谢的花朵,毫无生机。
他的心里一痛,压下心底那股复杂的酸涩感,问那大夫:“还有办法补救吗?尽你最大的力,治好她,也保住……孩子。”
“我看看。”那大夫说着,在床头的靠椅上坐下,拿过苏樱的右手,为她搭脉。
萧墨轩紧张地站在一边,过了一会儿,那大夫长叹一口气,放下了苏樱的手臂说:“夫人体质纤弱,之前大约经过长途颠簸,又加上受到什么惊吓,动了胎气,失血过多,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那些死有余辜的混蛋!可把苏樱害惨了!
萧墨轩在心里怒骂一声,双手紧握成拳,眼里喷出了愤怒的火焰。可是此刻他也顾不上想更多别的,只希望苏樱早点平安无事。
“那她怎么样?她会不会有事?你先把她救醒。”萧墨轩焦急地说。
“夫人是小产后的体虚昏迷,并无其他大碍,等一会儿应该就能醒过来了。我给她开一些清宫止血的药,只要好生调养,日后自会慢慢康复。”那大夫说。
“哦,那你快快开出药方,我让人去抓药。”萧墨轩稍稍松了一口气,只要苏樱没事就好,孩子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大夫从药箱里拿出纸笔,开好了药方,递到萧墨轩的手上,又嘱咐说:“夫人刚刚小产,不宜过多活动,这半月都需卧床静养,否则身体很难完全复原。”
“这么说,她也不能坐车赶路了?”萧墨轩蹙眉问道。
“那是自然,夫人这次小产的主要原因可能就是长久赶路所致,夫人的体质本身就弱,小产后要格外注意休养,不然日后会留下病根,想要怀孕那就难了。”大夫一本正经地说,看了看萧墨轩,他又强调地加上一句:“还有,这段时日公子也要注意节制自己,至少一个月内都不能同夫人行房。”
萧墨轩见那大夫把他和苏樱当成了一对,心中自然又是一番难言酸楚,却只是苦笑了一声:“知道了。”
等到侍卫跟着那名大夫去把几副中药抓了来,萧墨轩立刻命人将药拿到客栈下面去煎,自己坐在苏樱的床边守着她。
药煎好了不久,苏樱正好幽幽地醒过来,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苏樱,你醒了。”萧墨轩见到苏樱张开了眼睛,一阵惊喜,赶紧扶着她坐了起来:“先把这药喝了。”
说罢,端起床边小桌上摆着的那碗药,递到苏樱的面前。
苏樱接过药来,低头看了看那黑乎乎的中药,轻声地问:“这是什么药?我生的是什么病?”
“你先喝药,等会儿我慢慢再给你讲。”萧墨轩担心苏樱知道孩子没了难过,又会哭起来,影响到她连药也喝不好,便暂时没有对她说流产的事情。
苏樱端起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好苦……轩,我不想喝。”
“苏樱,你病了当然要喝药,听话,先喝药,喝了病才会好。”萧墨轩耐心地劝着她。
苏樱又端起药来喝了一口,却又再次放下,满面无奈地看着萧墨轩:“……我喝不下去。”
“唉,我去让他们给你冲一碗红糖水。”萧墨轩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一碗红糖水走了进来,坐到了床头说:“苏樱,你先快一点把药喝下去,再喝点这糖水,就不会觉得很苦了。”
苏樱忍着心底的抗拒,把那一碗奇苦无比的中药一口气猛灌进嘴里,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来,喝水。”萧墨轩赶紧用勺子舀了一大勺糖水,喂到苏樱的嘴边。
就这样他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着苏樱把那碗红糖水喝完,苏樱渐渐感觉好了很多。
看着萧墨轩俊朗而又尽显疲惫的面容,苏樱的心一阵刺痛。
他还是,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的体贴,这么的爱护。这一次,若不是他,自己已经惨遭恶人凌辱,只怕连活都不能再活下去。
他不止一次救了她,现在又还这样细心地照顾着她。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回报给他,反而将他伤得那样重,那样深……
不知不觉,泪水又一次打湿眼帘,苏樱哽咽着声音说:“轩,对不起……”
萧墨轩没想到苏樱突然会跟他说对不起。
他的眼神微微窒了一下,将两个空碗搁在桌上放好,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浅笑:“现在说这三个字有用么?你该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苏樱无言以对,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血迹污秽的衣衫,叹了一口气:“这衣服,穿不成了……我怎么会弄成这样脏?”
“今天先凑合一下,我已经跟萧飞说了,天一亮就先去镇上给你买几身衣服回来。”萧墨轩也轻轻叹了口气。
“可是,我究竟是什么病?大夫怎样说的?”苏樱问道。
“苏樱,大夫说你是小产了。”萧墨轩注视着她,轻声地说。
“小产?我之前怀孕了?现在孩子没了?”苏樱怔怔地问出几句,整个人如同傻了一样。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惊了,而又不可接受。
她和孟子洛成亲三年,从来没有怀过孕。谁知道,事情就偏偏这么巧,他这次刚刚一走,她就怀了他的孩子,却又偏偏遇到了这样的事,被歹徒劫持,一路捆在马上颠簸至此。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是难得才有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又失去了。
一时间,苏樱悲痛万分。
她不知道,经过这次的意外流产之后,自己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怀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