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初劝上进

好像她非得去参加司考一样。

叫她怎么说呢?就恨不得赶紧回去学校,得亏学校在郊区,如来寺离学校也挺近,半小时也就够了。

可半小时的路程也叫人难受。

“对呀,睿哥说得对,学法律的怎么能不去司考?这不浪费了大学四年?”周锋这是看出苗头来了,适时地就插话,“要是薇薇她也学的法律,我也叫她去司考,做个律政俏佳人。”

“律政俏佳人的电影我看过呢,”李娜觑着机会就插话,朝张玫玫眨眨眼,“玫玫你要真那样儿往法庭上一站,得多有范儿?”

张玫玫被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话给弄得高高挂起下不来,说不考也不是说不考也不是——她张了张嘴,声儿消失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不想考也没事,”陈睿似乎发现她的窘迫,还替她解围,“也不好把自己逼得太急。”

张玫玫有些感激,心里松口气,“我也是觉得有些早,想晚点再打算。”

李娜听到陈睿出声,就不再说话了。她心里头门清呢,张玫玫摆明了同陈睿认识,比起周锋来,陈睿明显更为显赫,她自个儿有主意,也是盼着张玫玫眼睛也亮些,有机会就赶紧的抓住——所以才有了她的插话,也让人注意到她。

张薇薇试图扯开话题,人嘛总有攀比心,李娜就把心思放在脸上了,她能把握得住,张玫玫呢,名儿都没怎么听过,冷不丁地还能认识陈睿——她立刻就联系到自己身上,就对张玫玫有些顾忌,“今儿出来玩,怎么就到了这么严肃的问题上了?”说着,她似乎觉得好笑的就自个儿笑起来。

李娜就觉得张薇薇这脑子有点问题,果然不愧是艺术生,智商上同她跟张玫玫不一样,从高考的文化课成绩上就能看得明明白白。张玫玫这般没成算的模样都叫她叹气,人家摆明了态度不一样,偏就张玫玫跟没发现似的。

张薇薇想扯开话题,她是不肯依的,还朝张玫玫使了眼色,想让张玫玫别这么白目的就把机会给推出去,“玫玫,你可得考,不考怎么行呀?我还指着将来请你当律师,给我辩护辩护呢。”

张玫玫想翻白眼,不是她自个儿看轻自个儿,还怕上法庭时肝儿颤呢。

没等她回话,李娜就跟活络了,朝着周锋道,“周总呀,你认识的那家培训机构叫什么呀,我赶明儿拉着玫玫去看看,过的率太高,会不会不容易报名呀?”

周锋自认“怜香惜玉”,李娜这么一问,他自然就摆出个架式来,下巴朝陈睿这边轻抬,“这个得问你们陈二叔,就算不容易报名,叫你们陈二叔使个人去打个招呼还不是容易的事?”

张玫玫听得心肝儿都颤,连忙摆手,“不、不用麻烦陈二叔的。”

她说着,眼角的余光怯怯地扫过陈睿的侧脸,见他不动如山,更显得她的生嫩——

周锋还要拱起火来,“都二叔了,哪至于这么客气的?睿哥,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学的还是法学,可真了不得,是个好苗子,我还听说司法厅里还招人,有没有司考前提的呀?”

李娜眼里满是欣喜,要不是张玫玫坐在对面,且从她这边对着张玫玫是斜对面——要是陈睿不在坐,她指不定就去拉张玫玫了,非得拉着她在考试网上报名不可,“还是周锋总消息灵通,不愧是周总。”她说着还竖起大拇指。

周锋笑纳了,手往她的手上一捏,还特特儿地往她手心里轻轻一抠,抠得李娜心神荡漾的——有钱的男人,不会没有老婆,也不会没有小情儿,她既有了主意,便要一条道走到黑的。都说钱是王八蛋,她李娜也想以后对着采访她的记者淡定地“美化”自己的发家史。

李娜朝他抛了媚眼,好似张薇薇不存在一样——

周锋摸了小姑娘的手,同张薇薇一样儿的年轻,手同软弱无骨似的,叫他爱不释手,“哪里是我消息灵通,是睿哥,睿哥他消息更灵通……”

他跟个话唠似的,一直说个不停。

听得张玫玫都有些烦,还是陈睿打断了周锋的话,“也得考试,再过面试。”

他话音刚落,这车便停了,车子并不是停在校门口,而个小区,这小区离学校挺近。

张薇薇如今并不住在学校里,而是住在外边儿的公寓里。车子一停,张薇薇先下的车,再接着周锋下车,跟着李娜也下车——她们都下了车,张玫玫也是坐不住的,自然也下车。

可李娜不叫她下车,朝着陈睿漾开大笑脸,“陈二叔,我同薇薇这边儿有点事,就麻烦你把玫玫送回学校?”

张玫玫立时就晓得她要干什么去了,就朝李娜使眼色,人也跟着想再次下车——

偏李娜两手推着她往车里退,还朝着陈睿道,“陈二叔,玫玫就交给你了。”

没等陈睿点头,车门便关上了。

张玫玫立即再去拉车门,车门已经锁上了,她开不了——跟着车子也跟着启动了。

她更不自在了,“陈二叔,我一个人回去没事的,你千万别听李娜的话,她就爱瞎操心。”

“她是关心你,”陈睿淡淡说道,“上次我也送过你,怎么,你还怕我吗?”

语气温和,问得她有些尴尬——她上回一时大意坐了他的车,当时也就是因着快迟到了才坐他的车,那会儿比今儿更尴尬,“没,我没怕您。”她是个鸡贼的,还特特地带了个尊称“您”,就盼着是自个儿想错了,“是您看错了。”

她还想再往边上挪挪,可车里头就这么丁点大,还能再挪到哪里去?

“不怕我就好,”他说道,“读的是法学,浪费了是有些不好。”

张玫玫心里有点急,怎么话题又扯到这个上面了?这是要劝学吗?她挤出笑脸来,“我成绩只是过得去,考也是白考的。”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自己会白考?”他耐心地劝她,“其实人的潜力是很大的,试过了才知道,万一你一次就过了呢?先考司法厅,等明年毕业了再过了司考,单位便稳当了,不好吗?”

她同学里已经有好多都奔着公务员去,公务员意味着工作稳定,且旱涝保收,又给疫情这么一闹,真是叫人察觉出来公务员还真是铁饭碗这一说——“您高看我了,我没那个本事。”她还要替自己“谦虚”一下。

“是不是就想玩游戏,不想把时间空出来进步一下?”

她此时恨不得学校就在眼前,也好过了这凌迟似的话题,她想躺平,有人想催她上进——都是一番好意,她拒绝和还辛苦,“没、没有的事。”

“那是想进步了?”他接着问,眼神幽暗。

她还能说自己不想进步?到是想说呢,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侧脸,明明看着温和的面孔,可她“不想进步”的话就不敢说——也不知道是胆儿小不敢呢,还是怕看见他失望的眼神,她说不清,感觉自个儿跟个上不得台面的渣滓似的。

她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地点头,颇有种被赶上架的鸭子之感。

但她还是要挣扎一下的,“您方才也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急的。”

话音才落,就听得一声笑,这笑声愉悦,到叫她受惊似地瞧着他——

也不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瞧他了,这会儿光明正大地瞧着他,见他看着自己,眼底还含着笑意——这脸又不争气地烫了起来,叫她掩耳盗铃似地就捂了自个儿的脸颊。

她的额头没给捂住,光洁的额头叫他修长的手指给点了下——动作亲昵得很,偏他自然的跟没什么似的,“就这一句往心里头了吧?年轻人是清晨的太阳,是往上爬的太阳,总要不负这韶华的吧?”

她好似看到了他对她的期盼,是为着她的光明前途——别人的恶意,还能防上一防,还能怼回去;可人家一片好意,却是难推。

她比较难办。

好意怎么推出去是一门学问,她明显掌握得并不熟练。

她迟疑间,往车窗外看了看,到觉得这不是去学校的路,“我、我要回学校的。”

“带你去报名。”

报培训班。

培训班可贵了,一开口就得十万元。

把张玫玫给惊得不行。

ps:水到渠成好像还没到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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