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的地方是一个专门为上山烧香的游客修建的凉亭,面积不是很大,不过位置却很好,眺望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峰,景色俱佳。
休息了会儿,继续上路,只不过也没爬几个台阶乔诗暮又累的不行了。
傅知珩笑着看她,伸出了只手:“我牵着你。”
乔诗暮毫不迟疑的把手放在他修长的手上,他的手很干爽,一丝汗都没有,然而还凉凉的像刚洗过手,握上去舒服极了。
小孩子总是那么有活力,傅嘉木已经把俩人甩很远了,见爹地和乔乔妈咪还没跟上来,他挥动着小手喊:“爹地,乔乔妈咪,你们快点儿!”
乔诗暮朝他挥了挥手,叮咛他道:“嘉木你别走太远!”
傅知珩倒是放心他一个人,另一只手落在她就肩膀轻揽着她:“以前妈经常带他来上香,他对这里熟悉的很,没事。”
乔诗暮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路,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提议爬上去,要是驾车上山她这会儿已经给佛祖上着香了吧。
哎,她真是自找罪受。
傅知珩看穿了她的心思,忍着笑说:“等再爬上去一些,后面的路比较好走了,坚持一下。”
他虽未笑出声,但乔诗暮还是听出他在取笑自己,落在他腰间的手掐上去捏了下,语气控诉的说:“如果不是你昨晚那么折腾我,我今天也不会连个山都爬不上去,说到底你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傅知珩倒是未料她会这么说,愣了下,愉悦的笑出声。他不予否认,坦然的揽过全部罪行:“好,是我的错,回去后你想怎么罚我都行。”
乔诗暮噘着嘴,他认错的态度这么好,她都说不出狠话来骂他。
好在,正如傅知珩说的,后面的路平缓一些,爬的没那么费劲了。
待抵达金光寺大门外时,乔诗暮觉得她此次前来烧香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真诚。
可累死她了!
韫听夏是金光寺的常客了,住持自然也跟傅知珩特别熟,正准备去给佛祖上香时恰好遇见他老人家,便随着傅知珩停下来打招呼。
住持看着六七十岁吧,穿着一身袈裟,两道弯弯的白眉毛,长胡子花白花白的,是个慈眉善目老方丈。
以往傅知珩不是跟韫听夏一起来,就是单独带着傅嘉木过来,倒是第一次见他带着另一个年轻女子过来,住持不由地多打量了乔诗暮一眼。
傅知珩握着乔诗暮的手,给住持介绍道:“这是我妻子。”
住持呢喃了声阿弥陀佛,朝乔诗暮行了个礼:“女施主好。”
乔诗暮赶紧双手合十回了个礼:“您好!”
跟住持打过招呼后,便去了给佛祖进香。
尽管现在已是下午四点多钟,但在庙里活动的游客却不比上午少,大概是已经开始放暑假的缘故,还能看见不少小孩。
烧完香,乔诗暮和傅知珩带着傅嘉木在寺庙里随意活动。
许是是近些天天气都非常好的缘故,寺庙里檀香遍布在空气里,尤其是摆放着大香炉的地方,味道有些重过头了。纵然都是檀木香,但终究还是和傅知珩那个小香炉里点燃的檀香不一样。
经过荷花池,那儿也有一个大殿,乔诗暮对佛像没什么研究,就是见有人在里面求签,她也有了几分兴趣。
佛门重地,不好做太过亲密之事,两人保持着一尺距离并肩走,路经大殿时她伸手揪住了男人的衣袖,指着大殿说:“好像可以求签,我们要不要去求一支?”
傅知珩抬眸朝大殿扫了一眼,他自然是兴趣不大,不过见她感兴趣,他乐意陪着去:“好。”
傅嘉木都惯了一个人在寺庙里到处跑,傅知珩也只是叮嘱了他一声别走远,便随着乔诗暮进了大殿。
依然是香客络绎不绝的大殿,求签的人不少,乔诗暮等了片刻才轮到她。
签筒放在案桌上,前面的地板上放着一个打坐蒲垫,乔诗暮跪在蒲垫上,伸手将那签筒拿起来。
摇晃签筒的声音很清脆,乔诗暮闭着眼虔诚的祈祷着,直到一声脆响,一根签摇落在了案桌上。
她急忙把签拿起来,递给解签的师傅。
师傅接过签来,沉默了片刻,才说:“施主,您求得了一支中上签。”
解完签,傅知珩添了解签的香火钱,便陪着乔诗暮一道出去了。
见她耷拉着眉眼,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走出大殿后傅知珩没忍住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安慰她道:“签解出来也不坏,怎么是这个表情?”
“我一开始以为都是上上签呢。”乔诗暮叹了口气,其实她也不太相信解签,会去求签只是想图个心安,没想到求了个中签,心安没求到,反而往心里添了堵。
傅知珩笑了,曲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好了,别难过了,我陪你去其他地方走走。”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解完签会这样,刚刚就不该陪着她进去求签。
东边月兔正婵娟,顷刻云遮亦暗存;
或有圆时还有缺,更言非者亦闲言。
这是刚刚求来的签。
意思是表示所求之事正往好的方面发展,但是接下来可能会突发的状况让事情变得不明了起来,到底结果会如何现在仍是个未知数,现在不用对眼前的困难做任何判断,待事情明了以后,你便会清楚应该怎么做。
纵然解签的师傅说是中上签,但乔诗暮还是觉得解出来的意思不太吉利。
“你说如果我们再去重新求一支,求的签肯定会不一样吧?”她问。
傅知珩却说:“不管求多少次,不管签的结果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我爱你这件事。”
男人缱绻的话语,让乔诗暮蓦地怔了一下。
他的声音如山涧里的流水清透入耳,落进她心湖里能激起波澜。
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爱你”这三个字拥有很强大的魔力,她感觉自己好像刚喝下了一杯烈酒,心口一下热了起来,甚至还让心里滋生出来的不安转化成情窦初开时的怦然心动。
“脸怎么红了?”傅知珩目光落在她微红的脸颊上,抬手,手背轻贴上她的面颊。
被他这么一问,乔诗暮才意识到自己红了脸,她用手捂着脸颊,往前走了几步拉开彼此的距离,恼羞成怒的说:“你干嘛在佛祖面前讲这些话!”说罢,她便跑开了。
傅知珩站在那儿,凝视着她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滚动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