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只停了一天,昨天开始又下个不停,乔诗暮撑着伞从学校里走出来,看着湿漉漉的地面眉心紧蹙,没有要展开的迹象。
她是真的很不喜欢雨天,不喜欢那种湿哒哒的感觉。
走到校门口,前后左右都是学生,走着走着,突然被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给拦住了去路,她诧异的抬起头,面对两个陌生人的出现心里充满了警觉,往后倒退了一步:“你们想干什么!”
“请!”男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完全是公式化的口吻,彪悍的长相在不苟言笑的状态下显得特别唬人。
乔诗暮又不傻,在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的情况下保持着高度警惕,扭头快步走开。
学校门口那么多师生,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乱来。
她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两个黑衣人的办事能力,还真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把她给架起来了。
身体突然的悬空,吓得她手里的伞掉地上,当众被强行塞进了一辆车里。
“你们想干嘛,放我下去!”
扳动门把发现被反锁住了,她用力的敲击着车窗。
旁边,男人身着一件黑色衬衫,修长的腿包裹着手工定制的黑西裤,手里拿着一沓类似照片一样的东西,姿势随意的靠在那儿,语调里带着一丝玩味:“梁大小姐用不着这么紧张,只不过想找你叙个旧。”
熟悉的声音让乔诗暮心尖不由地一颤,她平静下来,扭头望向身旁,男人眼里不友善的笑意让她心里打鼓。
“是你?”显然是来者不善,她便更加警惕了,“我们不熟,有什么旧好续。”
宋枫墨手里的照片扬了扬,脸上保持着一贯的邪肆神态:“我认为梁大小姐会很乐意跟我叙个旧。”
乔诗暮的视线落在那照片上,看见照片里被偷拍的人之后,愤怒得全身血液都往头顶上集中,怒不可遏的瞪着他,声嘶力竭的对他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宋枫墨勾着唇角,笑了声:“梁大小姐稍安勿躁,我说过了,不过是想找你喝酒叙个旧,只要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伤害你。”
嘴上说‘不会伤害你’,实际上却拿着严楚的照片来威胁她,变相警告她她要是不配合,就会殃及她身边的人。
宋枫墨的手段乔诗暮很早就见识过,心知肚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了不连累严楚,她只能放下无谓的反抗。
车子一路驶向笙歌,对于这个不算陌生的地方乔诗暮不由地提心吊胆。
宋枫墨领着她直达五楼的豪华包间,推门进去时里面乌烟瘴气,成双成对的男女,浑然不顾旁人的存在与自己的女伴卿卿我我。
尼古丁的味道太呛,惹得乔诗暮忍不住咳嗽,她拧着眉跟着宋枫墨,由于不知道他把自己带着里来究竟是什么意图,紧着颗心。
“宋少!”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松开陪酒公主,站起身走过来跟宋枫墨打招呼,靠近时视线落在乔诗暮身上扫了两眼。
被对方内涵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乔诗暮反感的攥紧了手指,她认出来了,眼前这个男人是比封昱还浑的某皮箱公司老总的独子。
他擦了擦掌,眼神里露出色气:“不知道宋少旁边这位是?”
宋枫墨没理他,拉着乔诗暮往沙发中间走,两侧的人纷纷挪动位置,把座位腾出来给二人。
桌上的酒已经被喝得所剩无几,宋枫墨让人点了两瓶人头马。
把玻璃通透的酒杯倒上,他拿起一杯递给乔诗暮,语气耐人寻味:“这位呢,就是梁氏前任老总的女儿乔诗暮小姐,十年前梁氏在整个京商市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也许在座的各位家里十年前还得仰仗梁大小姐家!”
宋枫墨有意为之的话让整个包间的气氛都变了,相信在场的没有人会不知道梁氏企业发生过什么,那些异样的目光让乔诗暮近乎沉不住气。
宋枫墨举杯:“各位,让我们大家敬梁大小姐一杯!”
软肋被宋枫墨握在手里,哪怕乔诗暮不会喝酒,也只能硬着头皮接过来。
人头马在众酒中算是比较高档的酒了,酒的浓度比一般的利口酒要烈。酒刚到嘴,刺鼻的辣味就充斥满她的口腔,几乎是咽都没办法咽下去。
她拧着眉在嘴里含了几秒,艰难的咽下去,还是被呛得不行。
“咳咳咳咳咳……”
她掐着喉咙难受的不停咳嗽,喉咙里火辣辣的,感觉眼睛里这会儿充了血的发疼,连呼吸时吐出来的气息都感觉是灼热的。
包间里响起旁人嘲笑的声音,她平静忍着喉咙的不适一口将酒饮尽,把酒杯重重往桌子里一放。
林立的高楼,正安安静静的接受着雨水的洗礼,天色灰蒙蒙的一片。
雨水蜿蜒的落地窗前,办公桌前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口处的袖扣简约却精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钢笔,字迹行如流水的在文件上签了一行字。
安静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信息提示声,他放下手中钢笔,点开信息看见一张彩信。
他脸色骤变,不再似往常那般沉稳,沿着那号码拨过去。
“你若敢伤她一根头发,我定会加倍奉还!”
傅知珩声音冷如寒冰,脸上的表情难堪得凝重,周身散发着就要爆发的戾气。
不过是一张照片就已经让他失控,一下就证实了一件事——乔诗暮果不其然就是他的软肋!
是就好办了。
宋枫墨邪佞的舔了下唇角,笑了声:“笙歌恭候傅总!”
说罢,便把电话挂了。
傅知珩身上散发着一股足以让人浑身血液冻结的寒气,手掌紧握着手机,他抬手捏着领带松了松,神情已经降到了冰点。
几杯人头马喝下肚,没多久乔诗暮就觉得胃里很难受,胸口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忍得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珠。
某一瞬,想要呕吐的感觉非常强烈,她顾不得旁人的嘲笑,站起来就朝包间里的卫生间跑了去。
俯身在洗手台前,她把刚刚喝下去的酒全都吐了出来,虽然胃里灼烧的感觉依然还在,但吐完心里感觉好受了许多。
宋枫墨怂恿其他人不停给她敬酒,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侮辱她,把她当成笙歌的陪酒女,让她像个跳梁小丑一样逗他们开心。
这个男人,可怕至极!
吐完,她掬了把手洗了洗脸,脑子感觉清晰了一些,脚步不稳的从洗手间里出来。
还没回到座位上,一个喝醉了酒的男人突然抬起一条腿搁在长桌上,拦住她的去路,然后起身把她搂在大腿上。
乔诗暮吓得叫了声,本能的挣扎。
宋枫墨坐在那儿喝着酒,平静的看着,没有要出声制止的意思,嘴角还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看着无动于衷的男人,乔诗暮心里一沉,有预感今晚自己可能会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