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有情调的灯光映着桌面上各种价格不菲的酒水,极近奢华,而大部分男人都沉浸在美酒与女色之中,充满了金钱与颓靡的气息。
慕澔洋斜斜的靠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墙角,右手上夹着一根香烟,左手插着西裤的口袋,敛着眸凝望着一处,亲眼目睹了大快人心的一幕。
他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咔嚓拍了两张,打开微信发给了某人。
——你家养的猫发起飙来还挺带劲!
一个跟他一行的公子哥叼着烟走过来,拿起打火机帮他把烟点着,瞅见他盯着一个女人看,不由地好奇:“ 朋友?要不要叫过来一起玩?”
慕澔洋吸了口烟:“兄弟的女人。”
慕澔洋会认识乔诗暮,这事还得从上上个月说起,也就是在他刚跟于曦举办完婚礼第二天和傅知珩一起喝酒的那个晚上。
他当时倒酒不小心把傅知珩搁在茶几桌的钱包弄到地上了,恰好看见有张照片从里头掉出来。
傅知珩见状想捡照片,他眼疾手快先一步捡了起来,往旁边位置一挪,借着光瞧清了照片里女人的模样。
“哟,一家三口?还别说,照片里这女人看起来跟你挺有夫妻相。”
慕澔洋笑道,声音里明显带着揶揄的味道,几分认真几分玩笑。
傅知珩脸色绷紧,深邃的眼眸泛着冷光,连同周遭的空气也透着几许肃杀的冷意。
这是要动怒了!
正是因为彼此认识多年,慕澔洋了解他脾气,这显然已经是要发怒的征兆。
“行了,我就看看,又没给你弄烂。”他当时讪讪的把照片还回去,男人的脸上才缓和下来。
其实光从傅知珩当时的反应慕澔洋已经大概明白那张照片对他的重要性,以及照片里女人和他的关系。
今晚他到江城出差,又恰好碰见刚来的乔诗暮。
她泼酒的动作简直是霸气侧漏,看照片她人给慕澔洋一种文静的江南水乡女子的感觉,所以刚第一眼他还以为认错人了。
这人啊,果然是不可貌相。
啧,就跟他家女王一样。
乔诗暮不知道宋枫墨是什么意思,把她带来却又将她晾在一边,不明说他的目的是什么,而她又根本找不到跟他谈的机会。
乌烟瘴气的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但想走却又走不了,她便独自去了中庭。
中庭风挺大,难怪都没有人走动,但恰恰合了她的意,她想单独待着谁也不想见到。
中庭中央有个池子,面积不大水也不深,池子中央又搭建了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放着两组沙发,木桥从水池边沿延伸到平台上。
中庭的灯设在地面上,沿着水池绕一周,虽然冷了点,但能看见天空。
乔诗暮就坐在角落的一张长椅上,看看被风拨出褶皱的水面,看看那满月高挂的夜空。
坐了几分钟觉得冷得慌,恰好这时又让她看见一个端着酒水的侍者经过,她忙把把人叫住。
“抱歉,麻烦给我杯酒。”
乔诗暮自己拿了一杯红酒,道了声谢,然后坐了下来。
喝酒可以御寒,这是曾经一个男人告诉她的,她垂着眸,手指轻抚着杯壁,忽然笑了。
她托起酒杯,浅啜了口,仰起头往夜空,那盘圆月上突然映着他的脸。
硬朗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的五官,给人一种男人独特的刚硬和坚毅。
她把酒杯放在一旁,身体朝前微俯,双手托着脸盯着那月亮发起了呆。
呆坐了很久,直到一阵高跟鞋的动静唤回了她的神思。
正欲抬头,就听见来者语气不善的说:“哟,这不是我亲爱的堂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
乔诗暮闻声心里登时咯噔一跳,抬头的同时站起来。
只见梁佳怡目中无人站在面前,一身品牌服饰,左手拎着品牌包,右手端着杯酒,正用挑衅的眼神看她。
梁佳怡这么恰好出现在这家会所,如果说这只是巧合她一点也不信。
在她面前,乔诗暮连口都懒得张,更别说搭腔了,冷静的看着她,弯腰拾起一只手的就被转身欲走。
梁佳怡见她无视了自己的存在,气愤的迎上去,撞上去那一刻瞬时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她身上。
“哎呀,堂姐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看着乔诗暮,脸上挂满了挑衅的笑容。
酒顺着领口灌入胸口,乔诗暮脸色白了几分,连连往后倒退了两步,整个人一阵颤栗。
面对梁佳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真的已经忍到了极致,对准梁佳怡的脸手臂一抬,毫不留情把自己喝剩的留泼到眼前那那难看的嘴脸上。
“啊……”梁佳怡应该是没有料到她敢这样反击,尖叫了声,声音拔高,尖锐且刺耳:“乔诗暮你疯了吗,竟然敢这样对我!”
乔诗暮冷眼瞧着她,没情绪的吐出淡淡一句:“看你脑子不太清醒,给你醒一醒。”
梁佳怡恼羞成怒,发疯了似的扑向乔诗暮。乔诗暮为了躲开她的动作,只能往后退。
两人相互推搡,只见挨得水池越来越近,到水池边沿时,梁佳怡猛地推了她一把。
乔诗暮身体失去重心,猛地朝后一倒,跌进了池水冰冷的池子里。
梁佳怡站在池子旁,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她,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乔诗暮你拿什么跟我斗?梁氏企业是我家的,而傅知珩只能是我的!”说罢,姿态嚣张的扭头走了。
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袭来,乔诗暮跌坐在水漫过她腰部的池子里,是那么的狼狈不堪。
比起周身的冷意,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更冷。
“没事吧?”
一只手突然伸向了她,耳旁响起醇厚的男人嗓音。
乔诗暮抬起头,只见一个陌生男人蹲在水池旁,正看着她。她心生戒备,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慕澔洋看见她那一脸的防备,忍不住笑了,只好先自报家门:“乔诗暮对吧?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傅知珩的兄弟,叫慕澔洋。”
见他提起傅知珩,乔诗暮心里的防备放下了大半,最后在踟蹰不定下把手递向他,向他借了把力才站起来。
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慕澔洋看见她被冻得直抖,看在她是傅知珩看中的女人份上,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这种地方不是你该来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乔诗暮猜测到慕澔洋这个人有来头,因为俩人离开的时候不仅没人敢拦,那些人还恭恭敬敬的称他一声“慕先生”,全程目送他俩。
托他的福,她总算是解脱了,在分别之前虔诚的向他道谢:“谢谢你。”
“不客气,我也只是受人所托。”慕澔洋视线落在她身后,恰好一束灯光照过来,一辆车由远及近的出现,他扬扬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