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偏偏就在高尔夫球俱乐部遇见傅知珩,乔诗暮不知道应该称之为好巧,还是称之为倒霉。
她心虚。
心虚什么呢。
他曾提醒过她离封昱远点。
但她仍屡次三番跟封昱在一块。
好似每次她跟封昱在一块,都能被他碰见,像安排好的那样。
心不在焉的站在一旁看他们打高尔夫球,乔诗暮脑子里乱的很。
封昱见她在发呆,拿在手里的球杆在她手里握着的球杆上碰了碰,挑着嘴角眯着眸看她:“嘿,回神了。”
打了快两个小时的高尔夫,合同五点钟左右签下了,封昱心情大好,说要请乔诗暮吃大餐,但乔诗暮拒绝了。
她还要去江南山水给傅嘉木上课。
上周因为丁淑兰突然住院,她没去给傅嘉木上课,前两天接到小家伙的电话,说想她了。
封昱开车把她送去了江南山水,在别墅外边把人放了下来,盯着她的背影,桃花眼若有所思的眯了起来。
好久没有见到乔诗暮了,傅嘉木这会儿正待在犬舍里。
他盘着小腿坐在铺着地垫的地板上,双手托着腮帮子,垂着眸没有焦距的盯着一处,语气叹息:“乔乔姐姐怎么还没有来,不是说好了今天要来给我上课吗,上上周弹的那手曲子我都已经学会了。”
乔乔姐姐是不是遇见更可爱的小朋友,所以已经不记得他了?
一定是这样了。
嗷嗷,不开心!
更过分的是,自己这么烦恼,乖宝儿竟然在玩玩具,还玩得不亦乐乎?
他气呼呼的指着它:“乖宝儿,我都这么烦恼了,你怎么可以玩得这么开心,你这个坏蛋!”
乔诗暮刚才在外边遇见小珠,小珠说傅嘉木在犬舍里,她就直接过来了,走到门口时正好看见他在冲乖宝儿发脾气。
软绵绵的声音,奶得不行,听得人心里都要酥了,她站在栅栏门前,笑着说:“谁是坏蛋呀?乖宝儿吗?”
“乔乔姐姐!”傅嘉木立即兴奋的爬起来,二话不说朝门口跑去,在乔诗暮把栅栏门打开时一把扑了过去,小表情可以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乔乔姐姐乔乔姐姐乔乔姐姐……”
乖宝儿也凑了过来,用脑袋在她腿上蹭了蹭。
看着傅嘉木在自己身上撒娇,乔诗暮心窝里又暖又软,她蹲下身来,抬手摸着小家伙的脑瓜子,眼睛里笑意盈盈:“对不起,姐姐上周有事没能来。”
傅嘉木双手环着她的脖子抱上去,小脑袋抵着她蹭着:“乔乔姐姐,我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了。”
“怎么会,在电话里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乔诗暮把他扶起来,站起身牵住他的手,“走吧,我们先去上课,上完课乔乔姐姐陪你玩。”
傅嘉木蹦跶着小长腿,恢复了活力四射的样子,又变回了那只话痨小鹦鹉。
上课时间很快过去了,课后是一如既往的晚饭时间,傅知珩因为晚上有应酬,所以没有回来吃。
不过这对乔诗暮来说反而是好事,如果他回来了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能感觉到在高尔夫球俱乐部碰见时他的不悦。
他让她不要跟封昱接触,是好意的劝诫。
但她的行为像极了不知好歹。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米饭。
“乔乔姐姐你怎么了?”傅嘉木睁着大眼睛,朝乔诗暮问道。
乔诗暮回过神,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摸了下小家伙:“没事,吃吧,待会姐姐陪你一起拼乐高。”
傅嘉木闻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白饭,将小嘴塞得满满的,脸上满是笑意:“好。”
小家伙就像是一只贪吃的小猫,又可爱又惹人喜欢,乔诗暮眉眼弯着,伸过手给他蹭掉嘴角的饭粒:“慢点吃,别噎着。”
她不知,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俩人就像一对温馨的母子。
因为上周没来对傅嘉木感觉亏欠,乔诗暮今天想着陪他久一点,但没料到俩人合力将乐高拼好后都快九点半了。
傅嘉木瞅见她看时间,知道她是要回去了,那双黑曜石般乌亮的眸子满是不舍的看着她:“姐姐你要回去了吗?”
“时间很晚了,你也该准备睡觉了哦。”
傅嘉木小手抓着她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她:“乔乔姐姐今天晚上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乔诗暮弯下腰来,手覆上他头顶柔软的发丝,本来想要拒绝,但对着他的眼睛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下雨了!”小家伙望着窗外,忽然兴奋的喊道。
乔诗暮转过身朝窗口方向,这才注意到窗玻璃蜿蜒而下的雨水。
因为全程玩得太入神,丝毫没有听见外边的雨声。
“乔乔姐姐下雨了,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傅嘉木还抓着她的衣角,眼睛里充满期待的看着她,脑瓜子里转了一圈,他似乎想到什么,脸上更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下雨了可能会打雷,我最怕打雷了,爹地还没回来,我一个人不敢睡觉。”
这充分的小理由,要不是小家伙年纪太小不懂得控制表情,乔诗暮还真的会相信。她望着窗外,沉吟了片刻,说:“好吧,那姐姐等你睡着了再离开,好不好?”
傅嘉木思忖了下,点点头:“好。”
把桌上不要的东西收拾干净,乔诗暮就领着傅嘉木到床上睡觉去了。
讲完了睡前小故事,傅嘉木已经很困了,只是小眼睛困倦的闭上后,没两秒又张开来,周而复始。
好困。
但是他不敢睡着,因为睡着以后乔乔姐姐就要回去了。
乔诗暮用手抚摸着他的脑门,声音温柔的在他耳旁响着:“睡吧,睡吧……”
温柔的声音,惹得小家伙眼皮子直打架。
到底没能坚持住,意志力终究还是败给了睡意。
确定傅嘉木睡着了之后,乔诗暮给他牵好被子,小心翼翼坐起身,翻身下床穿上鞋。
感应灯亮起,走廊上静悄悄的,她轻轻带上房门离开。
走没两步,看到傅知珩扶着墙壁从楼梯处走上来,她愣了愣,下意识快步走上前:“傅先生你还好吗?”
乔诗暮以为傅知珩是身体不舒服,但靠近之后闻见他身上有很浓的酒气,才意识到他是喝多了,她还是扶住了他的胳膊。
“你自己能走吗?”她柔声的问。
傅知珩垂着眸,瞧着她。
她的温顺,她的乖巧,这一刻几乎崩溃了他所有的理智。心底里被压抑的感情像骤然间被解除了封印,他按住她的肩膀将人抵在墙壁上,俯身压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