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背着江昭慈从草原上走到山洞前,似乎知道这是他们住的地方,顺势停下脚步。
江昭慈想下来,旁边的母象把麦子轻轻的放到地上,用长鼻子接住江昭慈,把她从象背上接下来。
乌龟快快趴在那里,懒洋洋的也不想动弹,就看着江昭慈拿着东西忙里忙外的。
把全部的东西都从象背上给卸下来,大象却并没有走,看着江昭慈重新拿上箩筐,还是固执的要载着她前往雪山脚。
一人三象加上两只小猫的组合又重新出发,这次去把收割好的剑麻和土豆还有剩余的麦子都给一起运回去。
回程的时候,一家四口是走路回去的,“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感谢一下它们”,江妈已经想了很久,只知道大象是喜欢吃水果的,可山洞里没有水果可以招待它们。
让大象白白替他们搬运那么多的东西,却一点表示也没有,江妈觉得自己良心上根本过不去。
江昭慈背着一筐的剑麻,努力调整姿势,让自己舒服一点,听见江妈的问题,她抬头看向前方,还有好长的路。
“妈,这个你不用担心,大象他们喜欢吃野果、野草、嫩竹等这类的东西,我们山洞中还有竹笋没吃完,可以给它们吃,还有你们忘了门口那片长得特别高的牧草了吗?”
从看见牧草的时候,江昭慈心里就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比人还高的牧草,她真的没有见过。
不过猜测归猜测,这块地的真实情况,还是要等在上面开垦后才知道。
听江昭慈这么一说,江爸就想起当初看到这片牧草时的感受,这要是在上面放羊,羊都能吃的膘肥体壮。
“那就好,那就好”,江妈听到这句话,也就不在这上面较劲。
大象载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和母象并排走在前面,好像这些东西对于它们来说并不值得一提。
“为什么盗猎者要去拔象牙呢?”江妈看着前面的大象,想到那些新闻,很无奈的说道,明明大象对于人类那么的友好。
可是总是有很多的人,为了利益,为了好看,就去残忍的拔掉大象的牙齿。
江昭慈一听到这个话题,其实内心并不好受。
只有大象才需要象牙,而人类却只是为了所谓的时尚。
她摸了摸头上渗出的汗滴,有些难过的说,“因为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伤害,从古至今,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人因为各种原因,去残忍的虐杀动物。”
“你们知道吗,有些母象因为人类的屠杀,进化到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象牙”,江昭慈说到这里时,有些说不下去。
她想起自己之前看过的新闻,努力调整情绪让自己把话给说完。
“失去象牙的代价,暂时给它们生存的空间,可是无象牙的母象生下的公象,有很大一部分会因为没有象牙、基因缺陷而死去。”
盗猎者在很多动物身上造的孽,是永远无法被原谅的。
他们可以洗掉自己手上的鲜血,让自己保持干净,却永远无法直视自己肮脏龌龊的内心。
她永远也忘不掉,在网上看到穿山甲被盗猎者剥皮,被他们搞到中华穿山甲几近灭绝的新闻。
10年的时间,有超过一百多万的穿山甲被猎杀,甚至有人计算过,基本上每五分钟就有一只穿山甲死去。
之后为了保护穿山甲,药典将它从药材中除名。
可是,死去的穿山甲却永远的回不来了,甚至,它们直到现在才开始被保护,才开始有了一些生存的机会。
因为这个话题,大家全程都很沉默,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做的很好吗?
他们就不吃动物吗?吃的鸡鸭鱼,猪肉、羊肉、牛肉还少吗?
这真的是个无解的问题,他们根本做不到吃素,仅仅能约束自己的就是不要虐杀动物。
“这个问题很早的时候就有人提过,为什么人提倡不吃野生动物,却要吃鸡鸭鱼羊呢,有人说,是因为它们被饲养了,就得被人类吃,没有那么多的理由。”
“也有人说,因为食物链,像虫子被母鸡吃掉,大鱼吃小鱼而已,所以并不需要为了吃鸡鸭鱼羊而感到有负担。”
江昭慈走到山洞前,把背上的剑麻放下来,对着众人表达自己的观点。
“只要为了生存,就一定会有杀戮,我们可以减少吃肉的次数,可以不吃怀孕的动物,不吃辛勤耕地的老牛,不吃猫不吃狗,不吃任何的野生动物,其他的…”
她叹了口气,天道自然法则,如果一定要在这种事情上纠结,是很没有意义的事情,除非他们改吃素。
不再说这种让人心情不好的话题,让自己看起来开心点。
把象背上的箩筐给卸下来,指了指大象,对它说道:“我去给你拿点东西,你别走。”
说了两遍,直到大象有些迟钝的点头才往山洞里走去,江爸和她一起去的,江妈把洞里的竹笋拿出来,剥好皮把笋肉喂给大象一家。
小象吃的很高兴,自己吃完了一根笋,下一根江妈递来的笋,它用鼻子卷住,站在那里没有吃,下定了决心后把这根笋放到两只小猫咪的面前。
然后扭头,努力不去看这根竹笋,口水却滴答滴答的流下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能觉得丢脸了,小象还用耳朵蒙住自己的脸。
小咪和小黑互相看了一下,低声交流起来,交流后的结果就是,小咪把自己雪白的爪子按在竹笋上,低下头咬了一口,随口立马吐了出来,一副好难吃的表情。
有点同情的看着这个自己身形巨大的朋友,对它的口味表示深深的怀疑。
苦大仇深的看着这根竹笋,走过去拍了拍象腿,把竹笋给推到小象鼻子前,小象不敢相信的看着这根竹笋,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吃的东西它们不吃。
不过,最后这根竹笋还是进了小象的肚子。
这边,江昭慈和江爸来到了山洞前面茂密的牧草前,对比了一下高度,牧草都快高出她一个头了。
江爸看着长势极好的牧草,有些纳闷,不过他心大,“这看来水土很不错啊,草都能长得那么高了。”
江昭慈真想让她爸清醒一点,什么样的草会长得那么高啊!
吐槽完才想到,好像真有长得那么高的牧草,甚至比这个牧草还要高很多。
巨菌草种下去,两个月就能长到810米,江昭慈发现自己真的草率了,现在再看这个草,也不是稀奇啊。
两人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把牧草给割下来,避免被锋利的叶片割伤,也害怕从这片牧草地中钻出什么东西。
江昭白忙完后,也过来帮忙割牧草,三人的力量还是挺大的,一大片的牧草都被他们割下来,堆在旁边的土地上。
累到直不起来腰来,而牧草已经高高的堆起,跟一堵墙一样。
“可以了,再多它们也拿不走。”江昭慈喘着粗气说完这句话,最关键的是,再割下去,她的人就要废掉了。
江昭白伸出手,捏着她的肩膀,帮她放松一下,“你还是缺乏锻炼,多练练,你就不会那么累。”
他的语气看起很平淡,也没有说一些话来刺激江昭慈。
自从那天她跟自己说完那番话后,他就一直在思考,心里也很别扭。
对于这个妹妹,他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从小时候她出生开始,江昭白总会有种是妹妹分走了爸妈对自己的爱。
在乡下的时候,也经常会有人对他说,爸爸妈妈有了妹妹以后,就不会再爱你了。
以后你的东西都要分给妹妹,还有人会说,爸妈都不要你了,你要不跟叔叔回家吧。
这些话,给幼小的他造成了很深的伤害,从很期待妹妹的降临,到讨厌这个小生命的出生,不过几个月。
他摸了摸江昭慈的头发,从内心深处就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好哥哥。
抱着牧草进山洞的时候,他和江昭慈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有些犹豫的问她,“阿慈,你觉得我很讨厌吗?”
江昭慈转过去看他认真的脸庞,好像很期待她的回答,
其实最近她就发现她哥的情绪很不对劲,从到荒岛上来,他就只会用低头沉默、插科打诨或者生硬的感谢,来表达对父母的爱。
所有表达爱的方式都藏在细节中。
她默默在心里叹气,父母和孩子之间相处的模式真的是千奇百怪,“以前你总捉弄我,往我书包里面放虫子,或者嘲笑我,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好哥哥。”
江昭白等着她下面的话,却没想到她却不说了,直接抱着草往前走,刚才在干活时候,看见他妹这么累的时候,生出的那点怜爱之心顿时抛到了脑后。
她明明还有话要说的,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了,江昭白有点生气,把草放下来到大象旁边,又去拿剩下的草。
边走边在那里想,我在她心里是个好哥哥,经常捉弄她的好哥哥,江昭慈这不会是在讽刺我吧?
哼,我才不在乎呢。
江昭白把所有的牧草都搬来后,坐在藤椅上,喝着糖水,表情很平静,心里却像七八个小人在开会一般的脑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象一家把全部的牧草卷起来后,领头象带着小象和母象一起走出了山洞,小咪和小黑还想追上去,小象也不舍的频频转身,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江昭慈看着这喵呜喵呜叫的两小只,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发酸。
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认真的告诉它们,“小象要回家了,下次会再过来和你们玩的。”
也不知道小猫是不是听懂了,并没有再叫唤,反而是蹭了蹭江昭慈的手掌后,就跑到乌龟那里,和快快躺在一起。
江昭慈站起来,甩甩手臂,还有好多事情要干呢。
不过今天真的算是收获最多的一天了,地上摆的满满一堆的东西,都是他们辛勤劳动后的结果。
一家人坐在椅子上,累的都直不起腰来,整个身子都酸痛的不行。
江妈靠在椅子上,就是懒得动弹,根本提不起兴趣做饭。
但是一想到这个点,大家都饿着肚子,还是扶着椅子站起来,用手捶捶自己的腰背。
生火这个技能,现在她已经掌握的很熟练了,用匕首划拉打火石,多试几次,火星飘到易燃物上,就能很容易点着。
“老江,你晚点去用陶泥加上水和好后,把陶器给上一层浆,这样陶器渗水开裂的情况会好点。”江妈一边把木柴放进灰堆里,一边对江爸说。
江爸听完这才想起来,昨天烧制的陶器还没看,也不知道成品怎么样。
“好,我现在就去,小黎,我们中午吃啥呀?”江爸凑到江妈面前,声音黏黏糊糊的,他真的饿的都没有力气干活了。
在这荒岛上,吃的东西也没什么油水,他有时候半夜会饿的醒过来。
“别给我来这套,今天我们吃面包果,再给炒个土豆丝。”江妈用肩膀撞了一下他,让江爸少在这里碍事。
江爸也不生气,乐呵呵的出去看他的窑炉。
打开黄泥封盖,取出窑炉里的陶器。
第一个陶器虽然是完整的,但是有很明显的裂纹,江爸用手轻轻一掰,立马碎成好几块。
“真的可惜”,江爸嘴里念着,把陶器放在地上,接着把窑炉里所有烧制好的陶器都一个一个取出来。
几个较大的圆口陶罐烧制的还算可以,三四个陶碗不行,全部都开裂了,心疼的江爸只能把它们都给舍弃。
这一锅窑炉里总共烧制了十来个陶器,有三分之一都是废掉的,留下七八个还能凑合用一用。
江爸走到河滩那里,去挖石头下面的泥土,挖好放在不能用的陶器中,加水搅和,搅到感觉差不多后。m..coma
才用手沾取泥浆,均匀的糊在陶器上面,在他正忙活的时候,江昭慈用筐把洞里的陶器都给抱过来。
“这浆涂在上面有用吗?”江昭慈蹲在地上,好奇的看着她爸用泥浆涂陶器。
江爸笑了一声,“我就是听你妈说的,她以前可喜欢陶器了,还自己去学过,我为了了解她的兴趣爱好,我也去偷摸上过一两节课呢。”
提起江妈赵黎和江爸的以前,就可以追溯到江昭白兄妹两个名字起源上。
江爸边干活,边跟江昭慈说,“以前你哥刚生下来的时候,我说要不就姓赵,你妈说第一个孩子就姓江,到有你了,那个时候你妈是真的被折腾的不轻,小白也才三四岁,我又忙着赚钱给你妈送到好点的医院去生,那个时候啊”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而深长,想到那段忙到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日子,和儿子也没多少亲近的时间。
长大后他毅然决然的要去当兵,跟他和小黎都不怎么说话,连被欺负了都不会找他们两个告状。
还是他偷偷跟在小白后面,知道他被敲诈勒索后,立马找老师告状,态度强硬的让老师把家长给叫过来。
臊的他们没有脸在这个班待下去,才算完事。
江昭慈问他,“然后呢?”
为什么不姓赵呢?
江爸从自己纷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继续拿过来.一个陶器上浆,“后来,你妈难产,生下你后,你哭声都小的可怜,还在保温箱里住过几天”
“我跟你妈说,让你姓赵,就叫赵慈,可是她不愿意,她说不想让你和小白姓的一样,要是有人跟你说起来,为什么哥哥姓江,你却姓赵,是不是你不是你爸妈生的。”
那个时候有些乡下人的嘴巴很碎,老是会跟孩子讲些有的没的。
“所以呀,我就把你哥的名字也给改了,我说孩子一个叫江赵白,一个叫江赵慈,你妈不满意,翻了好几天的字典,才说把赵改为昭,代表光明美好。”
江昭慈从来都没有听过他们解释自己的名字,她一直都以为是从古诗,朝辞白帝彩云间中取的。
原来不是,昭就代表赵,代表他们两个是江平和赵慈的孩子。
“那爸你和我妈是怎么在一起啊?”江昭慈很好奇,但是以前他们两个都很忙,也没时间坐下来一起聊天。
江爸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样蹲在这里涂浆真的废手废腿,“相亲呀,那个时候,村里就我和你妈年纪轻轻的就没爸没妈,也说过闲话,后来我们两个相亲看对眼后,真的走到一起,说的闲话就更厉害,你妈那个时候就不是很爱出门了”
“后来我们从那里搬走后,住到别墅里,小黎她还是不开心,可是现在到了这个荒岛上,我看到她的笑容变多了,也愿意玩笑打闹,那么急着回去又能干什么呢?”
江爸说完起身去河边,用废弃的陶碗舀水在岸上洗手,回去看到江昭慈还蹲在那里,把她拉起来。
“阿慈,还在这里干什么,我们回去先吃饭,这些陶器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就让它放在这里风干”江爸说着,和江昭慈并排往山洞里走去。
而江昭慈现在才从江爸的只言片语中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什么身份都不好做,只有父母的孩子是最好当的。
山洞里,江妈把石板洗净后,放在石块上让火把它给烤干烤热,接着用刀把面包果的外壳给削掉,这个活是江昭白完成的。
刀在他的手里就跟活了一样,丝毫不费劲的就把外壳给削掉薄薄的一层皮,完美的保留了果肉。
把果肉放在木质砧板上切成一片片,江妈先把小咪和小黑要吃的给煎熟,不放油,土豆也可以给它们吃一点。
“还是要去抓点鱼啊,快快可以吃青草,小咪和小黑不能只跟着我们吃这些食物。”江妈烤着这无油的面包果,有些焦心。
不过现在也不是去捉鱼的时候,还是晚点让江平去捉几点鱼好了。
“来,小咪、小黑吃饭了。”江妈把放凉的面包果和土豆放在它们吃饭的盆里面,又把青草拿到乌龟前面。
等它们都过来吃饭后,才开始煮自己要吃的东西。
把油倒在石板上,用洗干净的木片把油刮均匀,等油滋滋作响的时候,再把面包片给放下去,一片片分开摆放。
“小白,土豆也给你削皮,多削点,切成片,我们还是烤着吃。”江妈用筷子把面包果翻面,给江昭白派活。
面包果这个时候散发出来一股淡淡的香味,勾得闻到的人肚子又开始叫唤。
反正江爸这个进来闻到这股味道的人,是馋的不行,跑到江妈面前蹲在那里。
江妈看着好笑,多大的人,也不嫌丢脸,而且这天气也热的不行,蹲在火堆前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你去把碗拿过来”江妈看着他这样,还是有点心软,毕竟他以前从来没有在吃的这方面嘴馋过。
把煎熟的面包果放在江爸的碗里,接着招呼江昭慈两个过来,“小白,阿慈,你们两个拿碗过来,可以吃了。”
江昭慈拿到面包果后,吹凉后塞到江妈的嘴里,自从听了江爸那番话,她就哪里都不得劲。
总觉得自己作为女儿,其实对父母一点都不上心。
明明之前很馋,很想要吃的面包果,吃进嘴里也索然无味。
“阿慈,你怎么不吃”江妈看着江昭慈拿着碗,咬了一口面包果就一动不动,提醒她道。
江昭慈端起碗,干笑一声,开始吃碗里的面包果,先把肚子给填饱。
吃完酸甜的面包果,撒上辣木粉的焦香土豆片,再喝上一碗醋柳汁勾兑的水。
吃饱喝足以后,就容易犯困,一个人开始打哈欠后,其他三个人也被传染似的打起了哈欠。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睡一觉,再来处理这些东西”,江妈打哈欠打的眼角都渗出泪珠,实在是撑不下去。
再加上这天热起来,夏天就容易犯困。
这个提议获得了另外三人的一致赞同,回到山洞的石床上先睡一觉。
小咪和小黑不肯进屋,就蜷缩在乌龟旁边。
午休的时间很快过去,江妈最早醒来,看着旁边还沉沉睡着的江爸,轻手轻脚的下来,伸了个懒腰。
走到外面,先把剑麻给收拾了,之前拿来的行李箱里,很多都是短袖、鞋子、外套、纸巾之类的东西,有些长袖穿不了,干脆就把它当做围裙。
系上简陋的围裙后,拿起剑麻,这个时候,小咪醒来,一脸惺忪的走过,趴在江妈的脚边,没睁眼,继续睡。
江妈把动作幅度放轻,弯下腰用匕首抵住剑麻,把剑麻快速拉过来,重复几次,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地上都是剑麻外皮。
已经削制好的剑麻纤维叠在干净的袋子上,就是弯腰处理这个特别的累。
她坐起来缓缓,江昭慈也睡醒了从山洞中出来,刚睡醒不想讲话。
默默拿过一个石凳,坐在那里帮着一起处理剑麻,她有过之前的经验,已经是轻车熟路。
“这个晒干后,给小咪和小黑它们两个做几个玩具,用剑麻做的玩具耐磨。”江妈想到之前看过的视频,顺嘴一说。
江昭慈将目光移到蜷缩在江妈脚边的小咪身上,从之前刚回来时脏的都看不出毛发的颜色,身上跳蚤虫子满身都是,到后面用泉水洗净后,虫子和跳蚤全死光后。
但是干枯和稀疏的毛发,却要靠很久才养的回来。
江昭慈点点头,回应江妈刚才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午觉睡醒,她就没有什么情绪,感觉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两个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把成堆的剑麻去皮,手掌上都出现细小的伤口和水泡,这种活对于他们之前没做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
就像之前每天高强度的干活,其实身心俱疲,但是都忍着不说,在荒岛生活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很多时候,他们都有说过,好怀念手机、外卖、淘宝,也曾在夜里梦见自己回去的情景。
只有那个时候,好像要居住在荒岛上的念头,是不存在的。
但是,回去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去想那么多。
江爸和江昭白一起出来的,看到她们已经干上活了,江爸摸着后脑勺,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笑起来。
这一觉睡得真的太沉了,肩膀两边今早被重物压着,又红又肿,稍微活动一下就让人痛得呲牙裂嘴。
所以江爸才会累的起不来床,而江昭白他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之前是在部队中养成了习惯,从来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在刚来的时候,害怕有动物袭击或者意外情况发生,更不可能睡得着。
不过闻着外面池子里传来的药味,他每天晚上都觉得睡得不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来的正好,江平你要不做个木架吧”江妈想着还有那么多的陶器,这地上也不够放啊。
江昭慈在一旁接话,“不要用木头,这旁边的木头我们上次砍了这么多,就够给其他的留出生存空间,如果要砍,去上次那片竹林里砍,竹子是速生的,再长下去,这竹林都要扩张到其他植物的地盘去。”
江爸看向江昭白,“那我们两个去砍点竹子?”
行吧,父子俩带上工具和水壶,出发去竹林。
而她们两个接着干活,“这没有手套真的不方便”,在又一次被剑麻割出一道小伤口的时候,江昭慈吐槽道。
江妈觉得也是,“那要不用衣服包着?这样会不会好点。”
最后她们是用不能穿的旧衣服剪成相应的大小,包在手上才把全部的剑麻去掉外皮。
累的头重脚轻,胳膊酸痛到不能动弹,也就是每天都用泉水洗澡,缓解他们身上的疼痛,才能让他们能在第二天有精力起来干活。
不然早就累趴下了,又不是铁人。
“我去河滩上把晒干的东西抱进来,再把棉花给拆了,不然没地方放。”江妈抱着一捆剑麻纤维往外走,跟江昭慈解释,乘着现在还有阳光,多晒会儿。
江昭慈自然不能就看自己妈妈一个人在那里干活,即使累的走都不想走,还是忍着酸痛站起来,弯腰抱起那堆剑麻跟在江妈的后面。
现在是夏季,河滩边的日头很足,照在五彩河上,给本来就五彩斑斓的河水镀上一层金辉。
河滩上的棉花在这日光的照耀下,已经变得蓬松柔软,可以不用再晒。
小麦也已经晒得差不多,西谷椰子树的淀粉和剑麻纤维都可以收回去。
这可真的是一个大工程,两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腿都酸的没感觉,才总算是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收进洞中。
“在荒岛上就是要干农活这点不好,我已经好多年没干过了。”江妈径直走到藤椅上坐下,实在是吃不消。
不过她又想起自己的父母,当年是怎么样每天凌晨去干活,晚上回来,一天都不落下田里和家里的活,回来还得烧饭洗衣服,这样的苦,他们承受了很多年。
早早因病离去,跟高强度的干活和吃不好有很大的关系。
江妈看着前面的草原,总算明白了父母的辛苦。
“走吧,再把这些小麦都拿去晒晒”江妈站起来,对着江昭慈说。
本来已经空荡荡的小河滩上,又被晒的满满当当的,小麦占了大头,剩下的才是剑麻。
就是好奇这里为什么没有动物出来呢?难不成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大开杀戒过不成?
江昭慈边走边想。
江妈拐进山洞的第一个洞穴中,也是他们用来存放行李和其他东西的地方,她从拿出一个很大又没有装东西的行李箱和一个稍微小点的。
江昭慈看的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江妈这是要干什么。
“妈,你拿行李箱出来干什么?”
“哎呀,这不是这个行李箱没什么用吗,干脆一个拿来放谷子,一个给小咪它们做个窝,总不能再让它们睡在地上吧。”
江妈很心疼几只小家伙,到了这里来,也不会睡在山洞里,如果要上厕所也会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
这怎么能让人不怜爱它们呢。
“那妈,我来打谷子吧”江昭慈看向江妈,打谷子她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也看见过,并不难。
没想到江妈连连摆手摇头,“还是晚点让你爸来,这谷刺扎进皮肤中,可不是好玩的。”
“可是…”
“哎呀,你爸的皮厚,跟你们小姑娘不一样的,你还是过来帮我把这个淀粉给装到袋子里去。”江妈打断了江昭慈的话,推着她去给西谷淀粉装袋。
江昭慈也不好反驳她,只能乖乖的去把西谷淀粉给碾碎,然后用木铲把西谷淀粉一点点的装进袋子里。
晒干后的淀粉颜色有点微黄,装了满满五个大袋子,竹匾里才算是真的一干二净,就剩一些粉末。
那边,江妈把小的行李箱打开,放到墙边,小咪迈着轻盈的步伐围到江妈身边,而小黑则被快快同质化了,懒得像一团没有骨头的黑色液体一样,瘫在快快的龟壳上。
对于外界的事物一点也不敢兴趣,半合着眼皮,有种傲视群雄的感觉,然后下一秒口水就从嘴巴里流出来,彻底睡着了。
江妈把他们穿不了的衣服拿出来,长袖的打结,把棉花给塞进去,塞的鼓鼓当当后,再捏住衣服的下摆,用剑麻纤维给绑起来,一连做了两个,放在行李箱里,满满当当的,就是不太美观。
不过这也不是现在没那个条件,只能尽力给它们一个稍微好点的生活环境。
但是快快是陆龟,不能在行李箱里睡觉,江妈只能给它在旁边用石块搭了个石头小窝,就是个三角形,刚好够快快住在里面。
“来,小咪、小黑,你们两个晚上睡这里。”江妈叫着它们的名字,拍拍行李箱让它们两个过来。
睡得正香的小黑猛的被小咪一掌拍醒,发出很委屈的喵呜声,控诉的看着小咪。
小咪收回爪子,抬着下巴自己迈着步子往江妈那边走去,小黑用爪子揉揉额头,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两只小猫咪的相处日常看的江妈发笑,“来,你们以后就睡在这里,躺进去看看。”
小咪和小黑没反应过来,瞪着大眼睛看着江妈,她一只手拎起一只猫咪,把两只都给放到行李箱里。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这下它们可能有点听懂了,两个低声叫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最后干脆就赖在里面不肯出来。
如果江妈能听见它们说话,就会知道它们说的是。
“我们两个有睡觉的地方了,不用躺在地上!”
“还有好吃的东西,我真的好幸福”
“我很赞同”小黑举起爪子。
因为只会同意赞同的小黑,又被小咪暴打。
天色渐渐暗下来,江爸和江昭白才把竹子从隧道里拿出来,一趟又一趟,一根又一根的把它们磊好放在山洞门口。
才拉着完全汗湿的衣服,在门口喘喘气,两个的脸都被晒得通红,汗更是大颗大颗的往下流。
“太累了,今天比之前的几天都要累”,江爸真的觉得手脚已经分家,全都不是他自己的,累到麻木。
两个人这衣服根本不能看,就先去洗漱了一下,换下来的衣服自己拿去河边洗掉后,才顶着湿淋淋的头走进山洞。
看到两个人疲惫的脸,江妈赶紧让他们坐下歇会,“累了吧,休息会儿,我赶紧做饭。”
提到做饭,江爸才想起他下午放在阴凉处风干的陶器应该已经可以用了,屁股都还没完全坐下,又拉着江昭白去外面把陶器搬进来。
一半先放在储物的山洞中,专门把锅和陶盆拿出来,正好可以把龟壳给换掉。
江妈用水反复先清洗干净,再把陶锅放上去,加水烧开,陶罐这些器具还是要经过热水消毒后,使用起来才更放心。
水烧开后,江妈用木勺把锅没烧到的地方都烫了一遍,再把陶盆和陶罐都用热水烫过以后,才用重新烧水。
取出西谷淀粉,倒一半在陶盆里,用木棍把淀粉再碾碎,用滤网过筛到旁边的木盘中。
再重新倒回陶盆中,加一点热水等上二三十秒,再加热水烫面,开始洗净手揉面,江妈手都没什么力气,揉的慢一点,觉得太干就加水继续揉,揉成一个光滑的面团。
取出一点面团,剩下的用木盆盖在陶盆上,江妈低头用手把面团搓成长条,喊道:“江平,手洗干净了,过来跟我一起搓。”
江爸昏昏欲睡,猛的听到江妈的声音,直接吓得一哆嗦,摸摸嘴角,还好没流口水。
脚步轻飘飘的,去把手洗干净,把江妈切好的小剂子揉成圆球,一个跟汤圆那么大的球,这样省事,又快点。
“晚上吃汤圆?”江爸干着活,打起精神问江妈。
“吃点甜的,今天晚上早点睡觉,明天晚点起,看你累的嘴唇都发白了。”
江妈的语气有点心疼,赶紧把剩下的面团给揉成圆球,放到烧开的水里面煮。
还在埋头跟棉花较劲的江昭慈清,真的恨不得立马回床上去睡觉,也好过现在剥的手疼。
江昭白拿过椅子坐在她旁边,拿起棉花开始拆,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江昭慈。
差点没把她给看的起一身鸡皮疙瘩,“你有啥事你就说,别这样看着我,我真受不了。”
“那你之前说我是好哥哥,我哪里是好哥哥了?不是,哎呀”江昭白说出口,才发现这话不太对劲,突然忘记该怎么表达。
江昭慈用手捶捶自己的手臂,认真的跟他说,“是从爸妈不在家,你在我生病后,急得背着我去找医院,还在路上摔了一跤,却告诉我,不要怕,哥哥一定会把你送到医院给救好的时候。”
江昭白从久远的记忆中翻出这段回忆,那是他还十岁的时候,回去发现江昭慈烧的满脸通红,又没大人在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个妹妹要死掉了,才会那么着急。
他咳了一声,怎么都没想过是因为这件事,江昭白最近总在反思自己,是不是以前真的太不会说话了?
所以他直到今天才这么别扭的跟江昭慈搭话,问问她的感受,还想继续说下去,就被江妈的话给打断。
“快点过来吃饭了!”江妈把西米汤圆盛到每个人的碗里,再把放在火堆上烘烤的面包果,用木柴勾出来,洗净把皮削掉切片装在盘子里。
小咪和小黑两个则吃不加糖的,猫还是可以吃一些淀粉类的东西,不吃太多,放盆里等凉了再让它们吃,快快自己饿了,就去吃草,它吃饱后就懒得动弹。
一家人围在石桌前面,江昭慈用勺子舀起一个有些透明的汤圆,很有嚼劲,跟面包混在一起吃,也不腻味。
看江昭慈吃东西是种享受,因为好吃的东西到了她的嘴里,配上她那种享受的小表情,总觉得这个食物特别好吃的样子。
今天也真的是疲惫,收拾好东西后,一家人也就各自洗漱一番后,躺在床上就进入梦乡。
而不请自来的小客人,却已经来到了洞口,正在睡觉的众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不是做人不能没有信用,这一万字我是真的不想写了,写到头秃。
写小说后,发现逻辑自洽太难了,什么都需要理由,也就是我后面不断地再给前文增加情节或者丰富内容的理由,当然,我俗称它为打补丁。
因为这类文中,很容易就出现bug,所以当你看见的时候,请告诉我一声,让我可以改正。
关于万物有灵这个话题,我前面写的时候,就考虑过为什么鸡鸭鹅等动物就不应该受到保护,很有争议的一个话题,我写的也不够好,如果有更好的想法请一定告诉我,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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