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歉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来,一头乌发披在身上,头上顶着几根乱糟糟的呆毛,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无精打采的。

冬歉坐着发呆。

原剧情里,冬歉还在青楼里的时候,其实很少能睡个好觉。

每天晚上,他就会被老鸨拉扯出去,到门外招揽生意。

因为夜晚是男人欲望最重的时候。

老鸨一直惦记着让他的初夜可以卖一个好价钱,一直没有舍得将他出手。

他发现,仅仅只是让冬歉站在外面招揽招揽客人,楼里的生意就会异常爆火。

毕竟,他那张脸实在是得天独厚。

就算暂时睡不到,光顾楼里的生意还能掐掐他的细腰,也算是能过把手瘾。

因着这样的原因,冬歉每天都会在外面待到很晚。

夏天的时候还好,冬天的时候就很受罪了。

原本凛冬的时候愿意外出的人就比较少,街上的路人也稀稀拉拉的,就算冬歉站在外面,也不会弄来太多的客人。

老鸨是个脾气火爆的,拉不到一定数量的客人就不允许他回来。

他就只能站在外面,一边往自己的手里哈气,一边目光期盼地看着路过的人。

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了。

可这个时间点,又是客人和这楼里的人春宵一度的最好时间。

吵吵闹闹的,又娇又软的呻.吟和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透过墙壁传进他的耳朵。

他只能蜷缩着身体,捂住耳朵躲进被子里,将自己藏得更深点,再深点。

不要发现他。

不要找到他。

他不想成为供那些客人玩乐逗弄的玩具。

因为曾经有客人对他们的服侍不满意,醉醺醺地闯入了他的房间,将他吓出了心理阴影。

从那以后,他的睡眠就变得特别浅,眼底也有了淡淡的乌色。

有些客人醒的比较早,他还会看着自己的那些同行恭维着将他送出去,热情地邀请他下次还来。

那场景,实在是惹人厌恶。

但是他没有办法。

他也痛恨自己,但他清楚的明白,倘若自己离开这里就会因为没有生存的法子而饿死在街头。

倘若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他流落在外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去。

他甚至没有住的地方。

老鸨很早就告诉过他,他有这张脸,就算能逃出去,流落人间,也会被无数人染指。

他就算被扒光衣服死在街头,也没有人会管他。

那简直就是噩梦。

过去的每一天都像是噩梦。

直到月冥仙尊带走了他。

他一直天真的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那场噩梦,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好像隐约间又看见了那时候的影子。

冬歉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起身穿好衣服。

在溪水边清理好自己后,冬歉想回去拿剑,正好看见庭院的石桌上用法术温了一晚热气腾腾的面条。

面条上还卧着一颗鸡蛋,又缀了几根绿油油的青菜,应该是用鸡汤做的面,闻起来很香。

卖相很好看,光闻起来就知道味道一定不错。

但是冬歉知道,这不是师尊给他做的。

有关师尊的任何事他都好好地放在心上,师尊给他做的每一顿饭他都记得,自然能分得清师尊做饭有什么喜好。

谢清枫有轻微的强迫症,鸡蛋会均匀切开,连青菜也摆得端端正正,葱花撒的更是十分均匀。

而眼下这一碗,一看就知道是江守月从饭堂给他带的饭菜。

想不到....江守月如今也学会了这个温饭的法术。

一直以来,都是师尊用这个法术帮他温饭,现在这个人却换成了江守月。

真是碍眼啊。

冬歉揣测着自己的人设,虽然自己现在饥肠辘辘,很想喝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面暖暖胃,但是是凭借原主对江守月的厌恶程度,他肯定恨屋及屋,连带着对这碗面嫌弃至极。

所以哪怕是饿着肚子,他也一筷子都没有碰。

冬歉故意装作一副十分厌恶的模样,淡淡地扫了两眼,就甩袖离开了,丝毫不领江守月的情。

但他不知道的是,江守月远远地看见了这一幕。

他垂了垂眼帘,叫人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他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对谢清枫请示说,其实饭堂里的饭菜很不错,他也想趁机跟师兄笼络一下感情,以后就让他陪着师兄一起吃饭吧。

谢清枫似乎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对冬歉的特殊照顾,犹豫了一会,便也准了这件事。

自那天起,师尊便再也不会亲自给师兄做饭了。

但师兄恐怕不知道。

其实这些天的每一餐,都并非出自饭堂,而是他亲手烹制。

一点点的,照着冬歉平日里的喜好,精心做出来的。

所以....师兄到底还是不喜欢吗?

.....

冬歉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

每月,飘渺门都会给弟子们发放月钱,如果能多接任务,还会得到一笔不菲的赏金。

这也是他们维持生计的一个重要手段。

谢清枫到底是月冥仙尊,想要请得动他,那必然是要动用大笔财力。

也就是说,谢清枫其实是一个隐藏的富豪。

而谢清枫并不看中财银,平日里深居简出,很少用钱,便拿出很大一部分作为冬歉的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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