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婆婆听苏清黛想也不想地否定，眼里有几分复杂，盯了她一会儿，见她脸色依旧不变，不耐地挥挥手道：“天不早了，去准备晚饭吧。”
苏清黛听了也不和她多说话，转身就往厨房去了，苏氏也是一头雾水地跟了进去。
“你奶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氏担心地问。
苏清黛冷笑，“有人跟她说了一些闲言碎语。她听进去了。”
“是李文艳？”苏氏也不是个笨人，只是她的脾气很好，人们就会觉得她好欺负。但苏清黛算是看出来了，她是一个难得的明白人。
不管她是因为失去唯一的女儿之后才变得明白了，还是原本的她就是这个性格，反正苏清黛是挺喜欢她这样的人。
见苏清黛笑而不语，苏氏叹了口气道：“以前我就觉得她不是个好孩子，朵儿跟她一起玩的时候。她老是挑唆着朵儿跟村里人做对，让村里好多人都讨厌她，她的名声也就越来越差了。”
“没想到现在她又来祸害老太太了。”
苏清黛却不这么认为，“徐阿婆吃过的盐比李文艳吃过的米还多，若不是阿里婆心里早有这种心思，单凭一个小女娃的话，说不动阿婆的。”
苏氏无奈地叹口气，她就怕自家婆婆老糊涂了。
这顿晚饭吃得很沉闷，饭桌上，徐阿婆看着满桌的青菜，有点嫌弃地道：“这们这是把我当兔子养呢，一口肉都没人。”
苏氏和苏清黛对视一眼，苏氏小声地道：“娘，家里的钱都被你拿走了，我的这批绣活还没做好……”
“你少跟我在这儿哭穷，当我不知道啊，你手里肯定还的银子，就是不愿意给我买肉吃。嫌我老婆子碍事了是吧，你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当年要不是我家收留你，估摸着你坟头的草都长得很高了……”
“娘，过去的事，你在黛儿面前提干嘛，我也为徐家生了朵儿。”苏氏觉得很尴尬，不知道徐老太翻这些陈芝麻料谷子的事有什么用意。
徐阿婆倒也没再说下去，只是狠狠剜了苏氏一眼。才对苏清黛说：“不管明天你们用什么方法，我要吃到红烧肉。”说拍下筷子往自己屋里去了。
苏清黛和苏氏也没胃口继续吃下去，反正两人也吃好了，便收拾了碗筷稳中有降自回房了。
刚回到房里，苏清黛就觉得屋里有一道轻浅的呼吸，她立即全身戒备起来，这人的功夫不低。
“是我！”就在苏清黛才要出手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响起了一个低沉而有些熟悉的男声。
苏清黛眉头微蹙，“楚天华？你当梁上君子还当上瘾了是吧？”
“是啊。”苏清黛原以为楚天华一定会否认。没想到他却一本正经地道：“不过你家这墙也太好翻了一点。”
苏清黛险些吐血，不过好在她还有理智，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话题扯到其他上，“我家早上的水是你帮着挑的吧，怎么学起雷锋来了？”
“谁是雷锋？”楚天华直觉上这是个男人的名字。心里升起一丝丝的怒火，自己需要学别人吗？
苏清黛却是一惊，不得了，把现代人名说出来了，便一本正经地道：“这都沿岸听说过，真是少见多怪，雷锋是一个专门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好人。”
语气里全是对楚天华的鄙视，好像他没听过雷锋这个名字是件多么丢脸的事。
楚天华却蹙起了眉头，仔细回忆着他这二十年里的所见所闻。真的有雷锋这个人吗？要是真有这种人，应该家喻户晓才对，没道理他没听过。
苏清黛见他陷入了思索。心中不由得暗笑，想得出来才怪呢？
“行了，像你这种大忙人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了。反正人家也不图名不图利的。”
苏轻黛轻笑一声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不仅是帮我挑水，还为了毛球。”
不过说到毛球她又有点生气，那李文艳也不知怎么搞定徐阿婆的，非说看上了毛球，要讨了回家养，要不是那天她回来的早，恐怕毛球就被徐阿婆送人了。
这也是徐阿婆对今天晚饭不满意的导火索，用她的话来说，人都吃不饱，还养哪门子的狗。
楚天华听了苏清黛的话，先是愣了一下。才又笑道：“毛球是你给那只狗起的名字吗？”
苏清黛点头又问道：“我看这条狗不是一般的田园犬，是什么品种？”
“田园犬？那是什么玩意？”楚天华的语气中透着茫然，他觉得自己不是笨蛋啊，怎么这姑娘说出来的话，自己有很多都听不懂。
“哦，就是土狗。我们那儿是叫田园犬的。”苏清黛打着哈哈，其实她更想打自己的嘴，叫你随口乱秃噜，总有一天秃噜出事来。
不过，好在她本就是外地来的，一般的人只会以为是地域问题才导致的叫法不同……吧。
她之所以会在最后加上一个“吧”，是因为她感受到来自楚天华目光中的疑惑，这幽深的目光让她心里有些发虚。
“是吗？”半天，楚天华才吐出两个字，才道：“那是只狼狗，你们家只有三个女人，在养一条凶一点的狗才能看得住家。”
苏清黛先是被雷了一下，她在脑中想像了一下，一条高大危猛的狼狗，却叫着毛球这样有点萌的名字，好像有点不搭。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这条还没长成的小狼狗已经被惦记上了，这才是令她头疼的事。
“你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怕狗吧？”楚天华猜测着问。
苏清黛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是我怕，是怕有人惦念记上它，应该说已经被惦念记上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不想说的，可在楚天华面前，她的嘴巴似乎有点不由自主
“谁？”
“李文艳，她可会讨好我徐阿婆了，现在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只要我家有的，她就没有得不到的。”
注意到苏清黛对徐阿婆称呼的改变，楚天华不由得蹙了蹙眉，“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