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枫乍一听到王超身份的时候,心头是狠狠的嫉妒了一下,刚才吃饭的时候瞥见唐妩、陶依凝、林小鸥这样的女生,还觉得养眼,但王超的身份亮明,原本可以以略高姿态观望眼下一切,吃定面前这众人的心态立刻被拉低,一股落差感击中了他。
同时,钱枫心想这事情闹起来才多长的功夫,就有人认出这群大二的是什么来历了,还有人出言相劝,这种情形,就像是他们本来绝对优势的地位阵地,突然被人给攻陷了,这种转换的滋味并不好受。
但毋庸置疑,钱枫还是不能免俗,从人群中走出的王超,这个刚才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青年,论健壮不如孟庆山,论魁梧不如王东健,但听旁人提点了一些事的钱枫,无疑将他看高很多。
钱枫在这众人里,虽然嘴巴和思想有时候惹人讨厌了些,但处事还是不算太嫩的,否则也不会有刚才被泼了热茶还能隐忍不发的城府,是以,他也知道王超这样的最好别轻易招惹上身。
旁边的一些人大多都是和钱枫一个圈子的,有些层次要更高些,但素质良莠不齐,上了大学自然不比以前的愣头青状态,大多都是半个成年人了,有城府的越加有城府,懂得为人处事观察形势的也就越加机灵。
有知道了王超来历的,见王超出面了,便早早的闭了嘴巴,但还有一些搞不清楚状况,虽说对王超的身份略有些忌惮,但还是仗着自己这方本身这么多人,忍不住从旁冷嘲热讽的还了两句。
“你拍什么桌子,有本事把桌子给踹了啊?”
这样的语调,原本会用在平时很多见惯了他们行事作风的人,敢怒不敢言的私底下话语,但没想到被王超抓住不放,顺势一脚撩翻了桌子。
汤汁横飞,这下子,原本正襟危坐,像是开审判大会的一群人,彻底傻了。
从王超露出那个笑容的时候,他们就发觉不妙,而后随即发现他还真敢干,真敢踢,真敢当着这么多人踹翻他们的桌子!
桌子飞翻起来的时候,就连王超,也不得不佩服眼前这群人的反应能力跟速度。
别看刚才一个个一副成竹在胸、端正而坐、老神在在的样子,结果眼看着一桌子的什么醋溜鱼、蟹黄蛋汤要溅在他们名牌的衣物上面,当真是见机行事遁速极快。
除去了钱枫就在王超正面,被一盘旋转飞来的酱汁拍在身上之外,其他人脚下的塑料凳子伴随着起身横七竖八的倒地滚开,而人急促退避,身上只是溅了几个油星子。
这番动作,除了退的有点不雅之外,倒也还不算狼狈不堪,只是因此引发了旁观的人群中,男人的哄声和女生的惊呼。
桌子摔实在地上,因为是圆的,弹了弹,“啪嗒啪嗒”的服帖在地上,映衬着愣在那里的钱枫,脸上血色全无,还有些惊魂未定。
周边站着的牛高马大的人物,立时朝着王超这边合围,其势大有些汹涌,像是惊起了风波的洋流,朝着一个地方骆然汇集,又像是点燃的炸药桶。
眼看着整个场面即将炸开,结果,局势却朝着令人意想不到的状况转移!
首当其冲的是身为校学生会主,席的范传杰,冲上前来,一把拉住王超的袖子,攥得很紧,生怕被挣脱了,急声说道:“王超,你给我个面子,别闹下去了,对你也不好,闹大了我实在是不好给校方交代啊!”
其余大多喧杂的人也都是慌忙上前来相劝的,有些是大三大四的学长,都是是听说过王超这个人,只不过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印象。
有的也认识王超,虽然平时话都没有说过两句,但这个时候就凭着脸熟也要说上一两句。
不过,更多则是原本不敢上前,但看到有人工去了,才发现自己多少和钱枫等人认识,不劝一下大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好的人。
孟庆山和王东健则是有些傻眼了,孟庆山见王超一脚踢翻了桌子,也是横了心打算大干一场了。
去年开学时打得那场架没有记过,让孟庆山心存侥幸,心忖反正他们这边还有个张小桥,他老子是南大镇得住一方的诸侯,把张小桥一起拖进来,说不定还能有个出路,今天王超豁出去了,他难道要当孬种?
接着见这么多人一起涌上来,孟庆山还吃了一惊,谁知道那些人开口第一句话都是“算了算了”,敢情大部分人都不是要揍他们来着,而是前来相劝的。
这算什么,集体倒戈?
钱枫以及他那一桌子六七个被波及的“池鱼”,这个时候也不看势头凶猛被人劝住的王超孟庆山等人,竟然是自顾自的擦拭去自己身上沾染的污渍。
不过,看他们的神情,倒更像是借着这个小动作暂避锋芒。
说实话,他们有的人身高不比王超矮,也并非没有脾气,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是气势无端的折戟沉沙了。
钱枫被人扶着,拉他的人防止双方打起来,不过这似乎有点多余,因为他除了做做样子,并没有真正要冲上去和王超拼命的架势。
现在的钱枫有点狼狈,之前才被泼了热茶,水渍未干,现在身上又被污垢所染,正在用大卷大卷的卫生纸忍气吞声的擦衣服,浑然没有了刚才对陶依凝的阴狠城府。
这幅模样,让周围知道钱枫凌厉的人,也对此大跌眼镜。
王超暗叹一声,这些人倒也真伶俐之至。
其实,从刚才踹翻桌子的时候,一行人灵敏的反应力就看出来了,就这份功夫,以后必然是混在某一领域八面玲珑的人物。
如果现在在这群人面前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一学生,恐怕不用钱枫这群人动手,就旁边这些和钱枫那一边关系更好的看热闹或来助威的人,都会把他摞倒在地,踩啊踩的一百遍了。
不过,王超也被整的哭笑不得,现在在这些人的眼里,他估摸着还不知道被看成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