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海哥贪婪的嘴脸,周江河就猜到他要更多的钱。
“你对目前这个价格不满意?”
海哥笑了笑。
“不是不满意,周老板为你们村做贡献创收,我其实也想为我们村贡献创收。假如周老板能每年给我十分之一的分红,我一定拿出部分的钱,给村子建设道路,修水渠,让村民走上致富路。”
周江河还是小看海哥的贪婪了,他可不只是满足于几万块钱,他想当周江河项目的股东之一啊!
周江河很恼火,但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我其实也就是在山岭上种点东西,算不上什么项目,没有多少钱的。”
海哥精明的很。
“别骗我了,周老板的事迹我都知道,投资什么就赚什么。要不是你,你们村子现在还是扶贫村呢。我相信周老板哪怕只是种树,肯定也能很赚钱。到时候拿出十分之一给我,我再拿来帮助我的村子搞建设,其实等于是你帮助我们村子致富了。”
说是要为村子做贡献,其实不过是装进自己的腰包,除非周江河是傻子,否则不会答应海哥的条件。
不过,周江河还是不想断然拒绝,惹努海哥。
“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因为投资山岭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还有周氏集团的周总。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答应。”
老五歪着嘴巴,一副流氓面孔。
“不答应,那就别想在山上种东西!”
海哥也拉下一副阴沉的嘴脸。
“周老板,这个条件已经够优惠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可没有办法说服山上的那些人。”
既然已经翻脸,那周江河也没有必要再对他们客气。
“就刚才我提的那个数,一次性补偿,你们不答应,我另外找办法。”
海哥面色阴冷。
“找办法?我就是唯一的办法。周江河,想跳过我去想办法,哼,也不瞧瞧我在俺们村是什么人!”
海哥以为周江河肯定不会放弃舞龙岭,所以能敲诈尽量敲诈,周江河会再次找他谈的,到时候可就不是十分之一的分红了。
于是,说完话之后,海哥和老五拍拍屁股继续上山鼓噪。
“虎克恶霸,欺压良善!”
“侵占祖宗坟地,不得好死!”
杨部长已经知道了结果,脸拉的更长了。
“周江河,我看你的项目还是算了吧。”
但是,从周江河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沮丧,眼中的睿智之光更亮了。
“部长,我还有其他办法。”
杨部长担心周江河对村民使用暴力。
“你可别用违法手段!”
周江河露出安慰的微笑。
“暴力的手段,从来不在我的选择范围之内。”
周江河意味深长的看向虎克,虎克急忙低下头,不敢跟周江河目光接触。
在开回公司的路上,周江河向虎克打听关于海哥的情况。
虎克对海哥也有所了解。
“海哥姓徐,叫徐大海,别看他人瘦小,但是十分阴险狠辣,十几岁的时候,就曾经拿着一把牛角刀闯入医院,把一个跟他有矛盾的小年轻给捅死了,坐了几年的牢。出来后,承包几十亩土地养蛇。”
“村里头有人被邻村欺负了,都找他帮忙出头,因此,村里头的很多小年轻都依靠他。他报复心很强,谁都不敢惹他。”
“江河,既然他不答应,我想承包舞龙岭的事情就算了吧。”
周江河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海哥保护村民免受别人欺负,这很可取;但要是因此膨胀,敲诈勒索,那就是地痞流氓恶霸了,我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虎克很内疚,不该惹上那个刺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江河,都怪叔,没有帮你处理好。”
周江河腾出一只手,拍拍虎克的肩头。
“我不怪你。不过,以后做事情不能太贪婪,也不能诉诸暴力,这样反而会弄巧成拙。”
虎克明白周江河已经了解事情的前前后后,耳朵火辣辣的。
“你在海哥村子有认识的人吗?”
“有!”
“晚上,你把他叫出来,我请他吃个便饭。”
“好的。”
虎克有愧于周江河,现在周江河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车子经过村口,一个人影映入周江河的眼帘。
“怎么是他?”
虎克急忙问:“是谁?”
周江河把车子开到那个人跟前,摇下车窗。
“唐神医,你这是进村考察民风,还是想在附近采草药?”
唐山躲闪着眼神。
“呃……想看看村子四周有没有上好的药材,没想到遇到你了。”
不说真话,周江河也知道唐山想干什么。唐山一直耿耿于怀周江河的师傅身份,这一次肯定是偷偷跑到周江河的村子询问。可惜,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这让唐山十分失望,以为周江河做事情滴水不漏,连全村的人都瞒住了。
不过,周江河也不点破,指着后面的车位。
“正好我回公司,上车吗?”
唐山觉得没有必要在村里转悠了,便上了周江河的车。
周江河把他送到酒店后,回公司。他又看到了格温那辆红色的跑车,缓缓的从后面开过来,停靠在公司对面的马路牙子。
周江河索性倒车,把车开到格温的前面。
笃笃笃!
周江河敲格温的车窗,格温想躲藏已经来不及,只好摇下车窗,表情十分尴尬。
“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这里。”
“哦,为什么?”格温不敢和周江河的目光接触。
“现在安德鲁估计在收拾行李了,他要回国,你不追随吗?”
格温以为周江河在嘲讽她,冷哼一声。
“安德鲁先生在中国的事业才刚刚起步,怎么可能回去。”
周江河估摸着现在报社的稿子已经发出来了,太平洋彼岸的财阀也已经从网上获知。安德鲁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如果财阀们不把他炒掉,只怕股价会蹭蹭的往下掉。
利益至上的财阀们可不会照顾安德鲁的面子和老友情分,炒掉安德鲁势在必行。
“安德鲁在中国的事业才刚刚开始,就戛然而止,实在让人惋惜。要不是我和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今天晚上我一定会设宴给你们送行。”
嘲讽的意味扑面而来,格温雪白的脸红扑扑的。
“周江河,你诅咒也没有用,我和安德鲁先生不会回国的。”
周江河纠正。
“不是诅咒,是事实。不信,你现在打电话给安德鲁,看看他在干什么。”
格温琢磨着周江河的话,在他离开之后,格温还真拨通了安德鲁的手机号码。
“安德鲁,你现在公司吗?”
电话里的安德鲁声音悲伤。
“我在别墅。”
“刚才我见到周江河了,他诅咒我们被董事会炒鱿鱼,真气人。”
格温故意说“见到”,而不是被周江河发现。
安德鲁哪怕知道那个稿子是周江河寄给报社发的,他对周江河也恨不起来了。正如他之前说的,周江河成为了他生意场上的滑铁卢。
“他说的没错儿,我……我被董事会炒了!”
格温脑子嗡的一声。
“安德鲁,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江河是个预言家,还是他给安德鲁的董事会打电话,让董事会炒掉安德鲁?否则,周江河怎么说的这么准!
“一家报社刊登了一则新闻,把我们搞秘密实验室的事情捅出去了,舆论哗然。为了平息众怒,稳定股价市场,董事会决定撤掉我中国代理人的职位。”
格温豁然明白。
“那新闻肯定是周江河写的,他不是承诺过你,不说你的事情吗?”
“他只是承诺不把视频放出去,可没有承诺其他事情。再说了,兵不厌诈,做生意的人,谁会信守诺言!”
安德鲁的悲伤感染了格温。
“那……那我们今晚就走吗?”
“董事会叫我们马上回去汇报这边的情况,所以今晚我们就得走了。”
不管安德鲁和格温有多不甘心,但他们不得不离开。
在他们的飞机飞过城市上空的时候,周江河和虎克正在一家饭馆包厢跟另外一个人吃饭。
这个人跟海哥是一个村子的,叫徐国忠,年纪大概在五十左右。周江河只看一眼,就知道对方也是个贪婪的人,这对周江河来说,是一件好事。
周江河对他很热情,又是给他倒酒,又是给他夹菜,说一些家常话。等到酒酣耳热的时候,周江河才进入主题。
“徐大哥,那舞龙岭……”
徐国忠一听到舞龙岭三个字,脸色立即变了,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周老板、虎克兄弟,咱们能谈别的事情吗?我也看在跟虎克兄弟多年情分上才出来,要是村里头的人知道我跟你们喝酒吃饭,不得骂我叛徒。”
徐国忠怕的不是人们骂他,是怕海哥那帮人找他麻烦。
周江河为徐国忠满上酒。
“舞龙岭我也不指望拿下来了,那是你们老徐家的祖坟所在,谁想当不肖子孙!之前我给海哥和老五的钱,就当是补偿的精神损失费吧,谁叫虎克叔叫人去打他们呢。”
徐国忠一怔,酒杯刚到嘴边又放下。
“周老板,你给阿海钱了?”
周江河信誓旦旦的:“给了呀!一共是五万块钱,难道他们两个没给其他村民吗?”
徐国忠沉下脸,肚子里骂开了。阿海臭小子,够贪啊!坟地里埋的也是我祖宗,也是很多老徐家的祖宗,凭什么只有你拿钱!
周江河注意观察徐国忠,见他脸色不对,便知道他埋怨海哥和老五了。周江河趁热打铁,措盐入火。
“看老哥的表情,难道海哥和老五把钱独吞了?太不地道了吧,他们两个在我跟前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把钱分出去的。”
周江河给虎克递眼色,虎克收到信号,也帮着敲边鼓。
“海哥带着几百号村民闹事,合着就为了他一个人的利益?兄弟,你也是姓徐啊,舞龙岭上埋的也是你祖宗,你虽然没有去闹事,但得了钱也得有你一份才是。海哥那个小王八蛋!”
周江河懊悔。
“早知道海哥是那样的人,我就把钱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