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黑瞎子也怕寒冬,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雪灾覆盖大地,往日的营生算是干不了了,不少弟兄眼瞅着混不下去,便私自逃离,这么一来,黑瞎子倍感危机。
为了不让自己的威风落到雪灾下,他只能冒险拼命,带人出寨强行攻击村落,劫掠寻活。
此刻,黑瞎子喝着烈酒暖身,正在考虑下一步行动时,几声叫唤传来。
黑瞎子抬头瞧去,原来是放哨的喽啰回来了。
“大当家的,弟兄在望阳坡截杀了好几个夜行人,可搜遍全身也没找到钱财吃食,倒是他们身上都带着一封书信!!”
闻言,黑瞎子瞪眼:“娘的…书信不顶吃不顶喝,有个屁用!”
糟践落地,喽啰吓的哆嗦,正当准备退下时,黑瞎子旁边的糙汉子开口了。
“大当家的…这种天气…好些个夜行人带着书信四面跑,怕是有情况!”
“你说啥?”
黑瞎子转头看来:“老二,说话干脆点,别吞吞吐吐,像个娘们!”
于是二当家张小辫赶紧挑大声调。
“大当家,容我看看书信再说!”
待喽啰把书信递上,张小辫立时露笑。
“大当家,这是雁门郡府衙的赈灾文书,看来官家要赈灾了!”
可惜黑瞎子理会不透其中的意思,随着一口闷气上头,黑瞎子夺过书信扔进篝火。
“赈灾文书又咋的?那些官崽子会给老子送来一个子儿不?”
狠声叫骂,张小辫心知黑瞎子脾气,只能闭嘴。
但官家赈灾的消息也十足刺激到黑瞎子,一通念想,黑瞎子咬牙切齿:“格老子的…那些村人贱种有官家送粮吃,老子就得在这野地里受冻挨饿,简直没天理!”
身旁的张小辫寻声琢磨,附和道:“大当家的…您老意思?”
“宰了那些贱种村人,老子看看官家的粮草钱帛还赈给谁!”
怒声落地,黑瞎子蹭的起身:“都给老子听着,准备出发!”
谁成想这边还没有出林子,那边的放哨喽啰便叫唤起来。
“咋回事?”
“大当家的,望阳坡北道又来了一骑人,弟兄们已经将他围住了!”
听到这话,黑瞎子立刻欣然:“弄死他,挖出心肝给老子当饭吃!”
当黑瞎子这群人嗷嗷叫着冲过去时,望阳坡北道上,王彪已经和放哨喽啰打在一起。
面对贼心畜生的袭击,王彪一手扯缰,控马冲骑,一手提刀挥斩。
追到身后的喽啰不妨,瞬间被王彪削去脑袋,其它几个见状,虽然惊蛰三分,可还是仗着人多势重,接连扑上,更为甚者,远处隐约传来的杂乱声让王彪心慌。
“可恶!”
纠缠乱斗中,王彪一声呼呵,手中的长刀再度削去两颗脑袋,余下的两个喽啰心生怕意,缓下马速,趁着这个机会,王彪奋力越骑,往西冲逃。
谁成想黑瞎子已经追上,一手弓弩砰砰作响,王彪哪里防备?,
伴随着胯下坐骑嘶鸣,王彪失去控制,滚落马下,栽进道旁的雪坑里,消失不见。
等到黑瞎子带人追到跟前,映着火把的光亮照去,雪坑周围散落着猩红的血迹,黑黝黝的塌坑不知有多深,加上风雪依旧,没有谁愿意下去捞人。
最终,黑瞎子唾口一骂,带人向北面仅存的望阳村冲去。
再看滚入雪坑里的王彪,虽然他受了伤,可老天到底不亡其命,约莫有个半刻功夫,王彪硬是从雪坑里爬了出来。
瘫坐在雪道上,不远处的坐骑还在呜鸣,想来没啥活头。
只是想想刚才的情况,王彪忍着疼痛起身,大约走了百十步,在望阳坡前受袭的位置,他果然看到几个被扒光衣服的尸体,并且尸体旁边的衣服实在扎眼。
“可恶…可恶!”
意识到危险来临,王彪纵然伤痛无比,却还是咬牙鼓劲儿,顺着小路向村子跑去。
奈何人腿哪有马腿跑的快?
不过半时辰,黑瞎子一伙人已经来到望阳村南面。
远远看着望阳村的村墙,黑瞎子冲张小辫恶声:“你给老子听着,待会儿铜锣一响,你就给老子从北面强冲,除了女人,其它活的一概不留!”
“小的明白!”
张小辫满口应下,跟着黑瞎子一摆手,张小辫立马带着半数弟兄绕行望阳村的东道向北赶去。
村里。
深夜雪重风沉,除却村墙上的巡哨防夜汉子们,再无一点动静,哪怕是各家的黄狗,也都蜷缩在窝里躲避寒风。
将近丑时二刻,村南的黑瞎子估算张小辫已经准备妥当,便带人摸南村墙大门前。
借着大雪遮目藏匿动静,黑瞎子的一众弟兄抛飞爪扔攀绳,爬墙袭击。
村墙上的角棚里,孙姓团练正在饮酒驱寒。
忽然,孙姓团练听到一阵动静,带着怀疑,孙姓团练探出墙垛往外看,可惜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这时角棚里的弟兄出来道:“孙哥,快丑时三刻了!该换班了!”
“去,把寅时守夜的弟兄叫醒!”
孙姓团练发话,正要转身离开,一阵嗤喇的拖挂声清楚从后面传来。
瞬间,孙姓团练怔住,角棚里的弟兄见状,道:“孙哥,咋的了?”
可孙姓团练没有理会,他悄悄拿起一只火把往墙垛靠过去。
未等火把扔下,嗖的一声从下面传来,跟着孙姓团练感觉耳边一冷,让后就是一根羽箭飞过,射在身后的角棚杆子上。
仅此一瞬,孙姓团练脸色大变,抄手扔出火把。
一刹那的光亮后,孙姓团练看到黑压压的人影正在往墙上爬。
“贼袭…贼袭…”
顷刻反应,孙姓团练抄刀砍向面前墙垛口里的飞爪绳,且那股子大声也使得墙外的贼人骚动起来。
“格老子的…小的们…给老子杀!”
狼啸对风嚎,吓煞众人胆。
一时间村墙上所有角棚里的汉子们们纷纷提刀冲出来,杀向贼人。
但是黑瞎子来袭突然,孙姓团练这些人在胆势上已经输了一招,除此之外,黑瞎子呼声时号角呜呜,北面的张小辫立时带着手下弟兄杀向北村墙。
这么一来,望阳村两面受击,巡夜防守的汉子彻底大乱,没一会儿,村墙便失守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