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娇眼巴巴的看着谢北冥,气鼓鼓的像个小蛤蟆。
撒娇道:“那子珩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会为我讨回公道。
你可不能食言呀!
无论他怎么说,威逼利诱也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好;和你卖惨也好;甚至和你撒娇打滚卖萌,你都不能放过害我的人。
最低惩罚也要把她绑在疯马上,让她围着树林跑十圈!”
谢北冥:……
戏文里有妖妃祸国殃民,要求昏君乱杀无辜,甚至虿盆、炮烙的。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别人惊了她的马,她就让罪魁祸首也被绑在马上跑几圈儿,这种清丽脱俗的报复方式,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伸手揉了揉云娇娇的脑袋,并没有答应这个意见。
带着云娇娇回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理会齐格,目光却也扫到过齐格身上的伤势。
伤得并不轻,比起当时活蹦乱跳还能告状的云娇娇,齐格已经失去了意识。
如果帝师过来要讨个公道,谢北冥倒是没那么多担心。
怕就怕,帝师以退为进。
他也不好下重手给云娇娇讨回公道。
云娇娇虽然平时撒娇任性,狗仗人势,还有些胡搅蛮缠。
但是对别人的情绪感知能力,向来天赋异禀。
她总觉得谢北冥不太保准。
表面上没有拦着谢北冥走,还十分乖巧地展现出自己的依依不舍。
可得人走了以后,云娇娇立即趿拉着鞋子,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小跑到内帐和外帐中间的屏风处。
整个人趴在屏风上,悄悄把耳朵贴上去。
刚刚走到外帐坐下,拿起茶碗的谢北冥手微微一顿。
继续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茶。
齐帝师见到谢北冥出来,二话不说,撩起跑摆就是一跪。
双手抱拳,老泪纵横的道:“陛下!
老臣教女无方,伤到了贵妃娘娘,老臣罪该万死啊!!!”
在后面趴着偷听的云娇娇,听了这话以后,翻了个白眼。
光靠嘴说谁不会?
要真是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就不是在这儿哭嚎,而是以死谢罪了。
不过老头一大把年纪,可真能拉的下来脸。
大饭票今年才二十多岁吧?
他也能跪的下去?太丢人了!
谢北冥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可帝师的额头已经隐隐的冒出了冷汗。
眼前的帝王小的时候还算好猜,可自从先皇意外死去,姚贵妃公变之后便变得出手狠辣。
魏王妃那件事过后,更是变得琢磨不透。
齐帝师现在也有些摸不准谢北冥的脉络。
谢北冥神色未变,声音却有些严肃。
“老师,您是最懂理教之人。
齐格今日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过分。
娇娇虽如齐格所说,现在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可他父兄皆是为国战死。
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战士们全都知道一旦自己为国捐躯,妻儿便要受到他人侮辱,却无人为之出头。
那何人还敢舍生取义,上阵杀敌?”
齐帝师听了谢北冥这一席话,心里顿时叫遭。
来的时候,原本还打算卖卖惨,他毕竟是陛下的老师,二人多年感情深厚。
哪怕是姚贵妃叛乱当今陛下险些遇难的时候,他也从未倒戈。
凭着这份情意,到时候将女儿和云贵妃各打50大板,将这事儿一笔划过。
既不影响女儿的闺誉,也能让其他人闭上嘴。
等过段时间,大家将这件事情淡忘了,就把梓淑送进宫,做个高位嫔妃。
哪怕得不到帝宠,也不会受他人践踏。
至于云贵妃,他过后自然有办法找她麻烦。
可现在,谢北冥把这件事儿扩大到军中将士们殉国后待遇上去。
齐帝师就知道,今天这件事儿,绝对不可能善罢了。
霎时间涕泪纵横,对着谢北冥深深叩拜,他在地上痛哭。
“陛下,梓淑确实过于顽劣。
可梓淑伤势太重。
太医说,四条肋骨骨折,脚也被磨平三中有一,估计这辈子都没有可能再恢复。
小女伤中得此消息,险些寻了短见。
若真的要罚,可否等到她伤好了之后,再全凭陛下做主?”
齐帝师心中知晓,此时想要眼前的帝王消气,更应该说的是全凭贵妃娘娘做主。
可齐帝师刚刚在谢北冥救下云娇娇的时候,就知道眼前这位对那位云贵妃,并非他之前所想,是在朝内外立起来的靶子。
而是真的宠!
一个人在危难关头,行动是骗不了人的。
可那云贵妃一看就不是个好相处的,若是梓淑落在她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