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道不明的,像湖水里的风,带着凉意在心里搅弄,两边矛盾的在打架,最后胜利的那方促使季平舟忽然站起来,正准备离开,却恰巧被上茶的服务生不小心撞到,热茶洒在外衣上,杯子也破碎开。
一时引起几道落来的目光。
服务生一个劲道着歉,徒增季平舟心里的烦躁。
禾筝回头时便认出了季平舟的身影。
却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
离婚后每次遇见,季平舟好像都没好到哪里去,没有丝毫婚前的风范了,似乎哪里都很脆弱。
跟着禾筝的小姑娘碰碰她的手,小声嘀咕起来,“方老师,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禾筝淡然侧过脸,收拢了目光,恍若只是看见了一个陌生人,无论现在季平舟落魄与否,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她用指端敲了敲桌面,提醒道:“专心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不是八点前要回片场找经纪人吗?”
“知道啦。”小姑娘瘪瘪嘴,低头继续捋琴谱。
身后的位置还有动静。
大概是服务员向季平舟道了歉,处理好他便走了出去。
整个茶馆落着半面玻璃材质的窗。
外面已经落了雨,伴着风,现在还不严重,过了八点台风就会降临,好在燕京没有什么海,台风也就一场暴雨,并不严重。
禾筝仔细捋着琴谱,小姑娘却一直心不在焉地往窗外看去,被她抓到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敲了敲桌子,碍于是公众场所,只好小声唤她:“还听不听?”
小姑娘心虚,转了转眼珠子,指着外面的人,一脸关切,“下雨了,他怎么不进来等?”
一整面玻璃都氤氲上了晚间的雾气,导致外面的风景也变得模糊,像是一层雾化的滤镜,这么看去,的确能看到季平舟的轮廓,他那样站着,没有打伞,形单影只,好像在等什么。
禾筝知道他不进来坐的原因。
算是他的让步。
他知道她不愿意见到自己,这才忽然出去,就算淋雨,也要把这片地方还给她。
“方老师,你等我一下。”
说着。
小姑娘忽然拿了自己的伞跑出去,在那扇狭窄的屋檐下把伞递给季平舟,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他却悄悄侧眸,往室内看了一眼,禾筝却并不在乎他们在外面做什么,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她们只有一把伞。
雨下的太大,车又没有停在这附近,她们不打伞也会淋湿,季平舟没要,冷淡拒绝了。
路上禾筝便一直听着小姑娘的嘀咕,“方老师,我都没告诉你,其实我是在赵棠秋助理的手机里看到过那个男人的照片,她跟别人显摆的时候我看到的,你说那个人是来接赵棠秋的吗?”
她没有心思回答,出于礼貌,还是应了。
“也许吧。”
季平舟很少亲自去接过哪个女人。
如果有,一定是因为他姐姐。
禾筝心境变化太大,她以前或许还会可怜赵棠秋,现在却能够理解她,毕竟她的工作还需要靠着季平舟,以及季平舟身后的势力,说白了,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谁都不无辜。
将人送到地方,禾筝折返回家收拾了些衣物,这几天付韵就要做手术,她得寸步不离的陪着,医生也说,这手术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可她不能再承受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