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莉莉见老江这么憨厚,掩嘴偷偷笑。
左村长其实对手机支付也不怎么熟练,但他经常出去开会,看到外面的人都用手机支付买东西。
“网上银行就是用手机开钱买东西,你真是个土包子,只知道低头干活,不知道看外面的世界现在有多先进。”
老江笑呵呵的。
“我要是不埋头苦干,能赚这十二万块钱吗。”
左村长忍不住炫耀自己的眼界。
“现在你到超市买东西,哪怕没有手机,只要把你的脸一照,你的银行卡就被扣钱了。”
“啊?!”老江吓坏了,“太危险了!那我以后少往超市走了。什么时候,别超市偷走了银行卡里的钱都不知道。”
左村长嗤笑:“超市怎么会偷你的钱呢?”
老江:“你不是说把脸在超市一照,钱就被划去了吗?”
左村长显得十分无奈:“你不买东西,人家随随便便划你的钱干嘛?真是的,榆木脑袋!”
“哦,”老江恍然大悟,“意思是说,我在超市买多少钱,那个能识别人脸的东西就能划去我银行卡里多少钱?”
“对啦,就是这个意思嘛!”左村长摇头,“跟你说话,就跟一头牛说话似的。”
周江河听出来了,老江手机上没有支付功能。
“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现在给你转账。”
老江急忙回家拿来一张纸,递给周江河:“周先生,这是我的银行卡。”
周江河从手机给老江转账,不一会儿银行发来提示短信。老江看到短信,眉开眼笑的,做这一单生意,可以让他一年都不用干活了。
想想,自己年轻时候跟老婆辛辛苦苦开荒,终于有报酬了。
周江河对跟来的工人说:“现在就从北边开工吧。”
工人便拉来砖头、石头、瓷砖等等,开始在二十平米的土地上建设公共厕所。
周江河站在旁边,看着建设材料运送进来,心想着,距离矿山开工已经越来越近了。
左村长询问:“周先生,公共厕所大概要多久完工?”
周江河已经跟工人们交流过了:“他们说,连带硬件软件,要一个星期样子。”
左村长不理解:“什么叫做软件硬件?”
周江河解释:“硬件就是厕所的框子,软件就是智能的部分。比如说声控灯,自动抽水马桶安装,等等。”
左村长笑嘻嘻的:“我去市里头开会,才会用上自动抽水马桶,没想啊,我们巨灵村也有一天能用上自动抽水马桶。”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运输司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周先生,不好了!”
周江河心一咯噔:这又出什么事情了?他急忙迎上那个司机。
“怎么了?”
运输司机说:“有人把我们的车队拦住,还把我们的人给打了!”
左村长大怒:“谁敢这么放肆!”
周江河马上想到了庄勇。
“司机师傅,究竟怎么回事儿?”
司机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我们的车队经过一户门口,户主跑出来,说我们把他家的鸡给压死了,要我们赔。我们说赔就赔吧,无所谓,毕竟是我们压死了鸡。但我们气不过的是,户主还骂骂咧咧的,十分难听,我们就跟他怼了几句。他火了,叫来百十号人,围殴我们。”
一说到这里,司机声音沙哑,带着哭腔。可知他是落荒而逃的。
左村长卷起袖子:“他娘的,还有人这么横行霸道?周先生,我们过去看看。”
周江河和范莉莉跟在左村长和司机后来,来到出事儿的地段。
周江河发现,车队前面已经被堵上几块大石头,走不动了。那几个拉材料的司机坐在地上,一个一个鼻青脸肿的,十分凄惨。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左村长跑过去,查看受伤的运输司机。“人家为我们村子搞建设,你们却打人家,你们还有良心吗!”
左村长怒视那些围堵车队的青壮年。
“是谁?谁被压死了鸡,出来!”
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提着死了鸡:“老左,是我的鸡被压死了!你不帮我,还帮他们?你还是我们村的人吗?不是我们村的人,就别当我们村的村长!”
左村长大骂:“大壮,一只鸡多少钱?人家不是说赔你了吗,你还闹什么!”
大壮歪着脸:“他们态度不好,我打他们是应该,不打他们是悲哀。”
“他们怎么态度不好了?”左村长问。
大壮理直气壮的说:“我这只鸡可不是一般的鸡,是下蛋的母鸡,我们家还指望着她下蛋,蛋生鸡,鸡再生蛋,蛋再生鸡,将来弄个养鸡场。现在母鸡死了,我做不成养鸡场了。”
这纯粹是无理取闹!就是那一百号青壮年有的也忍不住噗嗤笑了。
周江河打眼看那只母鸡,压根就不像是被压死的。
“大壮兄弟,你是亲眼见到你的母鸡被运输的车辆压死的吗?”
“对,我亲眼见到的,不然我的鸡也死不了啊。”大壮见了周江河,气势稍微下一点。毕竟,周江河在山脚,对付巴子赵哥等人,他也见到了。周江河身手厉害的很,大壮不敢太过放肆。
周江河指着他手里的鸡:“能让我看一看吗?”
“干嘛?”大壮问。
“我就看一下,我不会吃她的。”
周江河的话,引来大家一阵哄笑。
大壮便把死鸡递给周江河。
“放地上。”周江河说。
大壮便把鸡放地上,周江河蹲下来检查,落后露出微笑。
“你的鸡根本不是被车压死的,在进入车轮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大壮一怔,然后冷笑:“你胡说什么,鸡都死了,还能自己躺在车轮下?”
周江河嗤笑:“不是她自己跑到车轮下,而是你将她丢到车轮下。”
“胡说八道!”大壮大喊,“你凭什么说是我丢到车轮下的?我没事儿找事儿干嘛。”
周江河又问:“你的鸡是在哪里被压死的?”
“第一辆车前轮右轮底下。”大壮说。
周江河便走到第一辆车前面左轮下查看。
“很明显,鸡是死了之后被你扔进来的。”
大壮不承认:“你少他娘跟我胡说!以后,我不许你们再经过我家门前,要是再压死我的鸡鸭,你们赔不起!”
周江河走到大壮跟前,滑稽的是,一直嚣张的大壮急忙往后退两步。
“你……你想干嘛?”
“我在跟你说道理,”周江河说,“如果是活鸡跑到车轮下不幸被压死,地面上肯定有溅出的血迹,很明显。但要是死了的鸡被丢到车轮下,溅出的血就不那么明显。你们看看路上,血溅出来远吗?明显吗?这就说明,鸡是死了之后才被大壮丢到车轮下的。”
此言一出,大伙儿纷纷低头。虽然他们是庄勇的人,不喜欢周江河,但周江河精妙的分析,让他们不得不钦佩。
左村长拍一下自己的脑袋:“是啊,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大壮有那么几秒钟哑口无言,落后耍无赖:“我觉得你说的都是扯淡,你们要么赔我一个养鸡场的钱,要么以后别打我这里经过,经过一次打一次。”
周江河忽的一把抓住大壮的手,大壮吓的浑身发抖,一米八的个头,愣是不敢还手,面露痛苦之色。
“姓周的,你要干嘛?想打架是吗,我这里有一百多号人!”
周江河冷笑:“我是文明人,不打架。我只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我刚才的推断。”
大壮吞口水。
“怎么体会?”
“把你的手放到车轮底下,让车碾过去,看血溅的远不远,明显不明显。”
大壮吓的面色惨白:“你……你神经病!”
周江河坚持自己的做法:“只有这样,你才会相信我的推断。你不知道,历史上有很多的科学家,为了验证自己的论断,拿自己做实验。比如,有个叫做富兰克林的,就曾经用风筝验证闪电可以导电。”
“你疯了!”大壮吓的魂飞魄散,使劲挣脱。
但,周江河的手就跟钳子一样。
大壮龇牙咧嘴的呼喊旁边的人:“兄弟们,快来帮忙啊!”
周江河回头怒视那些人:“谁敢上来,刚才殴打司机的罪责就推到你们头上!”
其实敢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他人不过是来凑热闹的,刚才就为了一只鸡,打了几个司机,确实太过分,一旦追究起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反正事儿是大壮惹出来的,何必淌浑水。
再说了,有很多人见过周江河的身手,怕了周江河了。
大壮见没有人敢上来解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周先生,我承认,鸡是我打死了才扔到车轮下的!”
“那么说,是你误会司机了?”周江河还紧紧抓着他的手。
“是我误会了!”大壮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可是我的司机已经被打了,你说该怎么办?”
“我……我给他们道歉!”
“光道歉啊?他们医药费谁出?”
“我出!”
“一人五百块钱的医药费,同意吗?”
周江河的条件,大壮不敢不同意啊,否则手被放在车轮下,让车子碾压过去,手还能要吗!
“同意!”
“很好!”周江河露出满意的笑容,那几个司机也都扬眉吐气了。“那么,以后我运输材料,可以打你这里经过吗?”
“可以,可以!”
周江河还没有放开他,将他拉到司机跟前。
“现在就道歉,打医药费给他们。”
大壮乖乖道歉,给每人赔了五百块钱的医药费。周江河这才把他放了。
“给你个忠告,以后少跟庄勇混!”
周江河猜的出来,这是庄勇有意要大壮出来闹事,阻止周江河在村里头建设公共厕所。
来凑热闹的人都散了,周江河心疼被打的几个司机。
“你们的工钱,我给双份!”
司机感激周江河,没有谁半途退缩的,依旧给周江河拉材料建设公共厕所。
左村长心里挺对不住周江河的。
“周先生,庄勇是我们村子的害群之马,只怕以后他还要闹事!”
周江河已经有了对付庄勇的计划,只要村民感受到周江河的利益跟他们息息相关,那么光是一个庄勇、大黑、赵哥、巴子,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没事儿,我防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