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约在去年辜月,徐府姑爷在星河街外的一家香坊二楼,被徐家小姐发现……咳,没穿衣服,你们新婚燕尔,应该懂的。”
何穗为了不显得自己无知,珍重地点头。
紧接着后脑勺就被人拍了一下。
她恶狠狠地朝赵煜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可以把手伸到这么长的。
什么事都要管管,管家老头!
韶光无视掉小夫妻之间的欠揍互动,继续说道:“那会儿两人就去官府闹过和离一次,后来徐小姐被家人劝下,原谅了姑爷。”
“嗯嗯嗯。”何穗敷衍地应道。
她心想,这些话管家大叔都不说过了嘛。
果然和赵煜呆在一块的人,脑子都容易被带得不太好使。
韶光:“所以姑爷是说,他第一次被徐小姐发现有不轨的行为,其实并不像大家亲眼所看到的那样。”
“说孩子不是他的,就是想解释说,他从来没有过对不起徐小姐的行为。”
高俊杰听到韶光替他解释,像是找到了救星。
他一边不舍得放开徐娇娇,一边向韶光投去感激涕零的眼神。
“大人说的就是我想要说的。谢谢大人替我辩解。”
何穗不服气,指了指高俊杰,又指了指韶光,“你怎么能保证你们狗男人不是沆瀣一气?他刚才连谎话都编不通,自己都没法自圆其说,你倒好,反倒替他找补。”
韶光:“我有必要吗?我又不认识他!”
说着他朝赵煜看了一眼,看对方神色如常,并没有要替自己的辩解的意思,立马把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呵。”何穗翻了个白眼,随即开始扛着扫帚远离他。
“事情不是很简单吗?”何穗道:“去把翠喜叫来,当面对峙。”
高俊杰不知道在惧怕什么,在何穗话音刚落立马下意识地开口阻拦:“不行。”
徐小姐抬腿便要往里头走,厉声喊了一声:“徐叔,要你准备的笔墨纸砚呢。”
“去叫去叫。”高俊杰继续抱上徐娇娇的腿,欲哭无泪,“娘子,她一定会冤枉我的。她已经讹了我很多次了,她说我要是不给她拿钱,她就装作孩子是我的逼娘子和我和离,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问你要钱的。”
“徐家的家产,我高俊杰发誓,我这辈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惦记过一分一毫。”
“如若说谎,就……”高俊杰哭了出来,“就要我的娘子,这辈子不得好死。”
何穗一扫帚不小心扫到了他的脑袋上。
管家徐叔赶紧站出来骂人:“你这混蛋,说得什么混账话。”
徐家下人也挨个朝他扔菜叶子。
“亏我们还叫你一声姑爷,你竟然这般对我家小姐,你竟然拿我家小姐起毒誓?”
倒是那位徐家小姐,从头到尾没再说一句话,像是回忆到什么似的,仰头望向屋檐。
何穗注意到她的眼眶红了。
也是哦,这种扔到大街上她一个扫大街都嫌弃的秽物,竟然敢拿自己的娘子起毒誓。
赵煜的手下很快就把翠喜给带来。
女人的脸上神色虚弱,确实像是刚小产不久没恢复好的样子。
“奴婢拜见各位大人,小人名叫翠喜,是……”翠喜抬头瞧了跪在地上拖着徐娇娇裙摆的高俊杰一眼。
高俊杰被她一眼看得立马慌了。
“你别看我,你看我做什么?你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赵煜:“是什么?”
翠喜继续埋头自我介绍:“是星河街外香楼掌柜的贴身侍女。也是徐家姑爷的老乡。”
高俊杰:“你被乱说,什么老乡。你家在最西头,我家在最东边的村子,咱们两个村子里的人八百年碰不见一次头。你凭什么说自己是我老乡。”
翠喜看着虽然虚弱,但是却比高俊杰淡定多了。
“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大人可以明察。”
何穗:“你前不久前流产的孩子……”
翠喜:“是徐家姑爷,高俊杰的。”
她回答得太果断了,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一样。
何穗这会儿才开始起了疑。
她继续问:“你是何时与高俊杰有染的?”
“是在七夕月。”翠喜不假思索。
何穗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把扫帚一横,拎在手里,扫把头朝着翠喜那边朝她扬了扬。
“又不是大人问你,我一个扫大街的问你,你回什么。”
翠喜没想到几个官老爷看着正正经经,竟然找一个扫大街的姑娘糊弄她。
她当下敢怒不敢言,磕头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赵煜:“可曾读过书?”
翠喜没想到官老爷会这样问她,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微微涨红着脸,摇了摇头,“奴婢不曾。”
赵煜:“家里头几个孩子?可有兄长?幼弟?”
翠喜照样愣了一会儿才如实回答,“有。奴婢上头有两个兄长,下头一个三岁的幼弟。奴婢家中只有奴婢一个女儿。”
何穗横着扫帚在她面前摆弄几下。
“所以说,你爹娘就让你出来讹人补贴家用?”
“不是的不是的。”翠喜赶紧磕头:“奴婢家人都对奴婢很好,是奴婢自己要出来……”
她赶紧闭了嘴,改口道:“奴婢没有讹人,奴婢没有讹人,是他高俊杰先对不起奴婢在先。”
赵煜:“他怎么你了?”
“他,他……”翠喜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先是终于下定决心,小声哭了出来:“他玷污奴婢!”
这会儿高俊杰更加忍不了了,看着比翠喜还冤枉:“你血口喷人。”
两人的情绪过于激动,赵煜抓着何穗往后退了退。
春夏怕人伤着王爷王妃,将最前头看着就要掐架的一男一女制止住后,拉开。
他朝着翠喜道:“你说他那什么你,你可有证据?”
“还有你!”他又接着看向高俊杰:“你说自己是清白的,你又有何证据?”
高俊杰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高喊:“我有!我曾求学于镇宁男德学堂,上面有学堂的学满出师章,我曾是班上的第一名!”
“王爷。”春夏小声唤了煜王一声,将折子给他递过去。“上头确实有太傅亲自盖的印章。”
高俊杰继续从怀里掏牌子,交给赵煜的手下,“大人您也可凭这块牌子去衡阳高府,那是我生长的地方,高府的老爷夫人,是我的亲爹亲娘。我高家并不缺钱,我无意图谋徐家家产。我之所以愿意入赘徐府,仅凭我心中对娘子的满腔倾慕之情。”